用力把小金從頭頂上抓下來,不過這手裡的小東西,仍舊在不斷掙扎。一股焦急渴望之意,隱隱傳來。
宗守啞然失笑,知曉這傢伙,多般是在眼饞那雷鸞之卵。
裡面的精華,雖是都已被他吸收入體。可是那蛋殼,卻仍是完好無損,此外還剩下一些汁液,本身就可以比擬最上等的靈丹。
“想吃就吃好了,本來就是你的。這次能進來,你這小傢伙,也算是立了些功勞——”
隨手一劍,將那紫色蛋殼斬碎。然後將那小金的身軀,往前一扔,落在了蛋殼碎片上。只聽一陣卡喳喳的聲響,那雷鸞之卵的碎殼,便紛紛從那個裂口開始,一點點地消失在小金的肚腹中。
此處別無其他的護駕靈獸,寒冥虎更只剩下了神魂,也只能便宜了這小傢伙。
下一刻,又見身旁初雪,正睜大着眼睛,好奇地看了過來:“少主你沒事吧?剛纔的情形好嚇人。可是已經突破身輪七脈了?對了,少主怎麼知道,這雷鸞之卵會在這裡?”
一連串的問題拋了過來,也不怕他漏聽。宗守暗暗搖頭,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山石上,使整個丈許方圓,都微微一震,激起碎石飛揚。
這一拳,足有三千斤巨力,堪堪跨過秘武師的門檻。骨骼堅實,血肉強橫,更勝岩石。右拳肌膚,也無任何損傷。
至於發力時,那陣陣劇痛,被他直接忽略。
唯獨其怪的是,拳出之時,手臂周圍隱有紫色電芒閃現。使他拳速陡然快了幾分,也重了不少。卻不知是何緣故?
宗守目中精芒微閃,見初雪仍舊緊緊盯着,毫不放鬆。只得是無奈地分神解釋。
“只是猜的而已。雷鳥產卵,都性喜陰寒之地。我估計雷鸞的情形,也差不多。而這血谷之內,也只有這一條天生水脈,能凝聚寒泉——”
宗守的視線,又看向那泉眼。這雷鸞之卵,雖已被他吸收,可那裡,仍舊是沸騰如故。使這小小洞窟中,滿布着水蒸汽。
初雪這才稍稍釋然,只是目裡面,仍舊有些小小疑惑。嘟噥道:“可我也聽說,雷火相生。所以荒古之時,那雷鸞總喜歡與火凰呆在一處——”
話音未落,就見宗守突然拿出松紋風劍,默默地將身旁泥地,全數挖開。
向下開鑿,大約到一丈左右。就見幾縷紅光,從內透出,把這洞窟,染成了通紅。
就連一直在傾力‘啃’着那雷鸞卵殼的小金,也身形一縮,似乎有些驚懼。
初雪定目望去,只見一個龍眼大小的紅色火珠,正靜靜躺在土壤內。距離泉眼,不過三尺。使這寒泉之水,變得滾熱難當。
也幸因此故,纔沒將周圍的土層,全數融化。
“這是琉璃火烈珠?”
初雪的瞳孔一縮,她畢竟是是靈師,知曉此物珍貴。這也是超越了靈器,可用於煉製‘玄寶’的材料,甚至本身,就可當成一件玄寶看待。
一日之間,連睹兩件稀世奇珍。即便初雪心智再怎麼懵懂,此刻也是隻覺一陣恍惚。
“這血谷之內火脈稀缺,而水脈所聚,卻偏偏是溫泉,豈不可疑?所以說了,平時要多讀書!”
宗守嘿然一笑,用那松紋風劍,把挖出來的土,又全數填了回去。
胸內對前世那位尋到此物的日遊境靈師,卻是隱生敬佩。
當日對尹陽說的那些話,可並非是他瞎編。從古冊中尋出來的蛛絲馬跡,也是實實在在。
那位日遊境靈師,確是從無數古典之中,不斷尋找線索,推測出雷鸞產卵之地。最終才能在十年之後,一舉在這偏僻之地,尋得雷鸞之卵,得以壯大宗門。可惜後勁不足,本身也受天資所限,修爲未能再進一步。最終非但未能趁着靈潮大盛時,使宗門列入十九靈府,反而是招致滅門之災。
而滅門之由,就是因其手中,這顆琉璃火烈珠,以及那僅存半數的鸞丹。
初雪好不容易,纔回過神。望見宗守的動作,不由又是一怔:“少主,這琉璃火烈珠可是至寶,爲何又要埋起來?”
“至寶雖好,可也沒有這性命實在。沒聽說過懷璧其罪?雪兒你要是有辦法帶走,又不會被人察覺,那我就挖出來。”
微微一笑,宗守手中是毫不停歇,將土層填上,又埋下幾十顆水系獸晶,恰是一個小小的封印靈陣。
當宗守一個印訣引動,立時只見下方藍光微閃,將僅存的炎力氣息,也全數封死。
反正距離靈潮開始,還有整整十年之久,幾年之後將此物取出,也是不遲。
接着也不管正愁眉苦思的初雪,再次陷入了冥思。
之前觀察魂海,內中還有一些異況,未曾細究。使他一直好奇,放心不下。
僅僅瞬息,宗守的意念,就再一次降臨在神魂中,那巨大的漩渦之外。
十三個符文,都盤旋環繞在魂海之外。不過最完整的,卻已經不是其中的‘運’符,而是那個‘靂’字。
不斷地變幻,除了電與霆兩種形態之外。有時候,更會化作飛鳥之形。渾身深紫,電光環繞,身姿優美。體積也在膨脹,竟是直接從他體內,提取那些沉積的先天精元,不斷的壯大。
先前入體時,與那‘運’字,都還只是差不多大小。此刻卻已足足是後者的三倍有餘。
好在這膨脹的趨勢,已漸漸緩和。不過這‘靂’字符,此刻卻已是漸漸往那漩渦靠近。
竟是隱隱然,有融入其中之勢。
“莫非此符,就是荒古雷鸞的真正精神核心?”
宗守只覺是一陣茫然,畢竟前世,只是武修而已。對靈師的瞭解,實在有限。
此刻也不知自己,該如何應對纔好。
猶豫了片刻,眼見那符,已經接近到漩渦中心,他的精神本源。宗守這才無奈地,以一絲意念纏過去,試探着,與此符接觸。
本欲以意念控制,令其迴歸原位。卻在接近的霎那,耳旁驀地傳出一聲轟然炸響。
宗守只覺自己的意識一陣恍惚,電流微閃。神魂輕飄飄的,彷彿是脫離了某種束縛。
再當清醒時,便只見自己此刻,竟是翱翔在雲空之中。眼前一片空曠,而下方處,正是血谷與那屍魔山。
“我現在,是在空中?這怎麼可能,武修要想踏空而行,至少需天位境界!莫非是在做夢?可爲何此情此景,如此真實?”
猛地晃了晃頭,宗守緊接着,又似是想到了什麼。一霎那間,‘心臟’幾乎爲之驟停。
既然非是真正踏空而行,眼前的情形,就只有一個可能。
——他的神魂,此刻正遨遊在長空之中!
往下再看,果然是不見自己的身軀。不過倒是望見一片片,由魂力凝結的羽毛,以及一雙銳爪。身側兩旁,也展開一雙紫翼,一絲雷電在其上纏繞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