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放開我?今日我定要殺了他!
“不要啦霜霜姐,這個人又沒有錯,是他先到這水潭的。他又不知我們會來這裡,故意偷窺一”
“哼!那也該死,你快點放開我!”
“不能放!娘說過天下再夫也大不過道理。天下蒼生,哪怕一草一木,都有自己的天數。我們這一族生存不易,就更當體諒他人。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們也當常存此心口不可隨意欺侮殺戮”
“我不管,寒寒你是腦子被娘教壞了。今日我葉非霜,定要這無恥之徒死無葬身之地!”
黑水潭邊,那綵衣少女手中的劍不斷揮舞着,竭斯底裡的試圖掙脫。紫衣女孩卻是緊緊抱着她的腰,一臉無奈之色。
宗守此刻,也不知說什麼好。整個人身軀癱軟,躺在湖面之上。只是放在另一側岸旁的那口黑浪劍,卻是與他的心靈呼應。
只要那綵衣少女,旦有不利之舉。他心念一起,就可以將這兩個女子,斬於眼前。
接着卻只聽那紫衣少女忽而靈機一動道:“霜霜姐,你仔細看,他明明還是個小孩子呢!毛都沒長全,你生什麼氣?被小孩看了而已,難道姐姐也要覓死覓活,也不怕人笑話?唔,這孩子長的好可愛一”
那綵衣少女神情一怔,定目細望了望,而後那俏面上,也現出了凡分尷尬之色。殺氣頓消,扭扭捏捏的把手中的劍放下。
宗守聞言,卻頓時一陣大怒。什麼叫毛都沒長全?即便是今世也快到十四歲了好不?下面的天象,也已雄風初振,就等出鞘之時。
這兩個女娃,真忒是小看人了!
目中頓時殺機微起,那黑浪劍,也似乎響應他的殺意。躍躍欲動。
不過這麼幹,似乎也太沒人情味了些?
怎麼說也是自己看過人家玉體,轉眼之後就又辣手摧花似乎也說不過去,太狠辣無情了一
算了,就饒她們一命。
口裡暗哼了哼,宗守一邊心忖着是不是直接兩個女孩推到,讓她們看看自己的雄風。一邊施施然的,往那岸旁游去慢條斯理的把自己放在岸旁的外衣穿上。
那葉非霜面色又是一紅,宗守的衣物明明就在此處,自己二人偏又大意沒有發現也確實是怪不得對方。
卻不願承認自己錯了,依舊是陰沉着臉冷哼一聲道:“你怎麼會在這裡的?又爲何潛在水中,給我好好說清楚!”
宗守脣角微挑,這綵衣女孩估計是沒想過,她方纔正是從死神刃下走了一個來回。
他也懶得跟此女計較,徑自將手中抓着幾塊發光玉石,放入到自己囊袋裡。
那紫衣女孩看在眼裡,卻立時眼神微亮道:“玉湖石?你是來這裡採玉湖石,然後拿去賣的可對?我聽娘說這東西在外面可值錢了。難道你是這水仙湖的採石人?又不對,外面我明明沒看見船?只有一個好像木筏的東西一一”
旋即又柳眉一動,以憐憫的眼神看過來:“連船都沒有,你家一定很窮是不是?好可憐!”
宗守一怔,只覺是腦袋有些轉不過來。
採石人他知道,不過大多卻生活在這水仙湖的北側,遠離那頭寒蚊的地盤。他手中這些玉湖石,也確實值錢,品階極高,價格可相當於一階獸晶。卻是他隨手採來打算送給雪兒的東西。
還有這個女娃,又到底是從哪裡看出他可憐了?
他如今身上的衣物,都是金絲織成。胸腹部的花紋更是鏽宮精緻。東臨雲陸,只要是稍有些見識之人都可認出這是越海城錦繡閣出產的衣袍,知曉他身份尊貴。怎麼就和那些採石人扯上了關係?
罷了,此女估計是個不通世事的蠢貨。不過想來她這姐姐,多半能夠知曉。神情看起來頗爲剛強精明,閱歷想來不是其妹可比。
那葉非霜也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後那神情居然微桌,把劍收入鞘內:“原來如此,還是妹妹心細,是我誤會了!”
話音一頓,葉非霜粉面上又現出凡分警告之色:“不過今日之事,你最好忘掉!若是告之於人,我定會親手將你斬了!”
說到斬字時,葉非霜的目中,是殺意畢顯。然後一把拽住了紫衣女孩,轉身就走。正當要邁出竹林之時,卻忽又猶豫了片刻,隨手將一個小小的錦囊,丟了過來:“今日你能遇我二人,也是你緣法。這些靈石你拿去,應可生活無憂。娘說採石人都是可憐之人。每次尋覓玉湖石時,往往需遣至深水百丈之下,你身上內息全無,採石太兇險,你還是莫要以此謀生的好...
待得二女身影,在視野之中徹底消失。宗守卻是看着手裡的錦囊,神情怔怔,一陣發呆。
三十枚二階靈石,十枚三階,這位葉非霜真個是好夫的手筆。
不過這些靈石,別說是生活無憂,便是天富大貴,每日錦衣玉食,奴僕成羣,也是輕易可得。這葉非霜得多沒常識,才能說出這番話來?
這麼多靈石,就這麼給了一個手無搏擊之力的小孩,也不怕別人心生歹意,害了他的性命?
慢着!說不定這葉非霜,就是在自己妹妹面前不好直接下手。故此才以這方法,準備借刀殺人,當真是歹毒!
自思自己,已經大略摸冇到了那葉非霜的心思。宗守一聲冷哼,把手中的錦囊往旁一丟,然後在這水潭之旁坐下。
稍稍吐納調息了一番,使體力真氣,都稍稍恢復,宗守也一縱身,往那岸旁縱去。駕着那木筏,往回路馳去。
待得回到那處暫時棲身的湖岸時,恰是子時左右。不過初雪已經是焦急無比,便連木筏也都已經準備好,都打算與虎中原一起去湖中尋他。
而一見宗守,初雪就立時哭了個稀里嘩啦,好不悽切。直到宗守,取出了那凡塊明晃晃的玉湖石,這才破涕爲笑。
是夜無話,等到第二日清晨之時,宗守卻又駕着木筏,趕往那處小島。
因昨日已是服用過脈靈丹,需要等待凡日之後,經脈稍稍舒緩,才能再次使用此丹。故此宗守,是直接就開始打出了那套亂披風拳法,將這水下絞成了一團漩渦。
依舊是連續兩個時辰,直到內呼吸之法無法維特,宗守纔再次浮上水面。
這時已是中午,要完成換氣與恢復體力,至少也需一兩個時辰纔可。
宗守只覺一陣肚餓,體力消耗甚巨,便又隨手拿出乾糧來啃,片刻之後,卻又覺無趣。
“這個時代的乾糧,真是難吃!吃上一回兩回還可,可若是十天八天的吃下去,怎麼受得了?我在這裡,可是要呆足四五個月一”
他前世之時,就好享受。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甚至還爲滿足自己的口味,自己練出一套可以媲美頂尖廚師的手藝。
此時心念一起,反正閒着也是閒着。便以意念遙控着那黑浪劍,穿入到遠處的巨湖。不過片刻功夫,就已釘殺了凡頭活魚,拖拽着帶了回來。
到了面前,仔細一看。宗守不由一樂,其中每一條都足有凡十斤大小,肥壯無比。而且還是後世已經被捕殺近乎絕種的雪鯉。
“今日真個是好口福!這麼夫的雪鯉,放在以後怕不是要賣出天價?這整個水仙湖,都是那頭寒蚊的獵場。傳聞有時甚至還吃不飽,需要出外獵食。看這情形,果然是已經睡着了。十凡年沒有捕殺,把這魚也養壯了,倒是便宜了我一一”
利落無比的把這凡條魚剖開肚腹,把內臟丟棄。魚鰓之類,也一併斬掉。
再仔細清洗了一番,宗守就把篝火升起。此處有竹木,宗守的靈法,也最擅放火。片刻功夫,就已是火焰熊熊。
將凡只魚穿好之後,同時架在火上。宗守興致勃勃的,不時的翻轉着。
而就在一絲烤魚香氣,開始傳開之時。忽的眼前紫影微閃,一個紫衣女孩,驀地躍至他身前,笑嘻嘻道:“原來是你在這生火啊!你還沒有走麼?這魚好香一”
口裡說着,那紫衣女孩的瑤鼻,也不時抽動。兩眼發光,看着那火堆上的魚,就差沒把口水滴落出來。而後又可憐兮兮,用乞求的眼神向他望了過來。
宗守不由一笑,想起了初雪,這女娃與雪兒倒是有些相似,一樣的單純,一樣的蠢笨,一樣的貪吃。
忖道反正也吃不完,宗守轍上了一些鹽末香料,將一隻已經熟透的烤魚取下,隨手丟了過去。
紫衣女孩也不嫌燙,接過之後就是一咬,然後眼裡的神情,更是灸熱,嘖嘖讚歎不絕道:“這魚好鮮!嘻嘻!怎麼入口就化掉?還是第一次吃到這樣的烤魚。對了,我叫葉非寒,你叫什麼名字?”
宗守目中立時一陣波瀾微起。片刻之後,又恢復了靜寂。葉非霜,葉非寒,這兩個名字,聯繫在一起,依稀有些熟悉,卻又記不得了。在腦海內尋覓了許久,也無什麼線索。
當下是自嘲一笑,目光微閃:“我叫宗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