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一句,我腳上踏着九宮罡步,就閃身衝了出去。
追出房間,按照法盤的指引,我去到了一樓。在一樓,一個高大的裝飾花瓶的後面,一道鬼影閃過去。緊接着就朝着一樓的房間過廊當中飄去。
我心中冷笑,心說這次這個鬼魂休想逃走。於是我摸出腰間的拷鬼杖,按照法盤的指引,就朝着一樓過廊的房間那邊走去。
可是剛到那邊後,法盤就不好用了,上面的指針儘管仍舊赤紅,但就好像是受到了磁場影響一般,已經不靈敏,開始快速地轉圈。並不會直指一個方向。
但是因爲法盤的指針仍舊呈現出赤紅的顏色,所以,證明那個鬼魂並沒有離開別墅這邊。於是朝後面撇了撇,眼見石志勇他們並沒有跟上,於是,我就收起了法盤,口紅唸咒,開啓了我的詛咒之眼。
詛咒之眼開啓!雙目變得黑溜溜的一片。
我慢慢地從過廊裡面走過,視線巡視着左右兩邊的房間。一樓的房間有六間,房門都是對稱的。走到最後的一對房間門口,在我右手邊的房間裡面,透過門板我瞧見了一團黑糊糊的氣。
那氣就是煞氣。不用想,那個鬼魂就在這個房間裡面。
這個鬼魂還真是不小心呢,知道本道爺來了,他竟然自己冒出來搞事情。要是直接將其捉到,也省得我費事佈置“通應法壇”了。
於是我慢慢地靠近那扇房門,徒然一腳就踹開了房門,閃身衝進了屋去。剛進屋,就看到一團黑氣要朝着窗子的方向飄過去。
“小鬼,休走!”
我喝了一聲,甩手就扔出了一張封禁符。
封禁符落到牆上,形成的法光快速地擴展到整間屋子。頓時間啊,屋子裡面就變成了黃彤彤的一片,就好像是銅牆鐵壁一般。徹底的,屋子被封禁符封住。
“蓬”。
那個倒黴的鬼魂撞到了玻璃上面,因爲封禁符的緣故,並沒有飛出窗子。反而是被窗子上面的法光朝着後面彈開。
眼見鬼魂的那團黑氣,朝着自己倒飛過來,我也就沒有客氣。
右手掐訣,在詛咒之眼上面一劃,緊接着,一道黑芒就要射出。
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那個鬼魂忽然叫出了聲音:“道長,別傷我,奴家知道錯了。”
這聲音我竟然很熟悉,應該說,似乎這個鬼魂我在哪裡見過。也就是在這麼的一個瞬間,我眼中的黑芒卻還是已經射出。
不過,黑芒並沒有直接落到那個鬼魂的身上。
而是堪堪地從他的鬼體旁邊飛過去。
這個鬼魂鬼體上面的煞氣,不是那麼的濃郁。要是被黑芒射中的話,鬼體恐怕當時就會被詛咒之眼的腐蝕力,腐蝕成虛無,消失不見。
“噗噗!”
從眼睛裡面射出的兩道黑芒,射到了白色的牆面上。牆面頓時就出現了大拇指指肚一般的黑洞,並且從黑洞裡面往外冒出一道道黑色的煙氣。
“你是誰?”
我擡手,用拷鬼杖指着那團黑氣質問道。
黑氣當中慢慢地浮現出了一個女子的模樣。
那個女子穿着古代的服飾,上身窄袖短衣,下身穿長裙,在最外面還穿了一件對襟的長袖小褙子。小褙子很像現在的背心,褙子的領口和前襟,都繡上了漂亮的花紋。
她的模樣更加俊秀,大眼睛,櫻桃嘴,翹鼻樑。
“魅鬼,竟然是你!”
不錯,眼前黑氣中浮現出來的這個鬼魂,就是魅鬼。是我先前在幫助肖念文解決“靈”的碎片的事情,在請陰神的時候,在那個花花綠綠的紙人裡面藏身的女鬼。
魅鬼低着頭一臉的羞澀,臉色蒼白,點頭說:“道長,正是奴家。”
難道說,那個石偉失蹤就是這個魅鬼搞出來的嗎?魅鬼的隱藏能力是很強的,所以先前的時候,我沒有發現她的存在。
“你怎麼會在這裡?那個石偉是不是被你弄走的?”我厲聲叱問。
魅鬼這才擡頭看了看我,可能是我的聲音嚇到她了。她的眼眶裡面竟然圈着淚水,帶着哭腔,說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害人的,我是跟着道長你們一起過來的。”
“跟着我們一起過來了?”
我嘀咕了一句。心中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這段日子啊,我總有種被窺視的感覺。窺視者,肯定不是人,也就是說很可能是鬼魂。
想到這裡,我就又問這個魅鬼:“聶又情,是不是你一直在我們學校裡面徘徊,監視着我和南瓜?”我的聲音有點寒冷,裡面帶着火氣。
畢竟要真的是這個魅鬼,我倒是沒事,南瓜恐怕已經是走光了。
魅鬼看着我,不在哭了,反而鬼臉上面帶着欣喜,羞赧道:“道長,沒想到您竟然還記得我的名字。”
丫的,看她的樣子還很高興,也不知道有什麼可高興的。
我不滿道:“別和我廢話,我是問你,是不是你一直在跟蹤我們??”
魅鬼聶又情有點害怕了,點點頭,承認道:“是我......但是道長,我不是窺視你們,我就是很好奇你們現在人的生活。另外,我的鬼魂纔剛剛具備自主的意識不久,也不知道要去什麼地方,所以就只能是跟着您了。”
“您是奴家的恩人,法力高深莫測,奴家也有事情要求您,希望您幫我找到那個騙了奴家感情的負心漢。不然,奴家這心裡面堵得慌,也不甘心。”
要是我沒記錯的話,這個魅鬼聶又情先前遇到她的時候,她可是親口承認,說自己是什麼揚州“春滿樓”的頭牌。也就是說,這個女鬼生前是一個歌妓。
一個歌妓竟然要找什麼負心漢,難不成她被那個負心漢玩弄了感情?
咳咳,這個我還真是挺好奇的。
不過現在已經不是什麼宋朝了,距離她那個年代已經過去了好些年。讓我幫她找那個負心漢,這怎麼可能。她還以爲那個負心漢和獨眼仙師一樣,都是轉世之身啊。
轉世之身存在的可能性很小,得是內心中有無比強大的執念,再加上特殊的因素,才能夠形成轉世之身。那個獨眼仙師就是因爲執念太深,並且生前又是個大道士,所以纔會成爲轉世之身。
但是獨眼仙師的轉世之身,卻還是被天道發現了,給予了他很大的懲罰,不然他和女屍顏安荷那麼深的執念和牽絆,豈不是早就見面了。
所以說,轉世之身存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也就是說,這個叫聶又情的魅鬼,她根本找不到她的那位負心漢。
再有啊,就算是找到了那個負心漢生前的魂魄,那個負心漢也已經是重新投胎變成了人,對這個魅鬼聶又情也根本不會有記憶。
那根本就是一個全新的人,和前世根本不會再有什麼聯繫。
我面朝魅鬼聶又情撇了撇嘴,說道:“對不起,你說的負心漢,我沒辦法幫你找到。現在已經不是你們的那個朝代了,已經是二十一世紀,全新的一個世界。”
“再說,你纔剛剛意識甦醒不久,和那個負心漢相差的時間太長,那個負心漢啊,就算是欺騙了你的感情,就算是捨棄了你,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說不定啊,他都投胎轉世,不知多少回了,也根本不會再記得你。”
“我看啊,聶姑娘,你還是早點進到陰司裡面去吧,趁着你的鬼魂沒有沾染陽世太多的因果!...不然,等到你的魂魄進到陰司裡面,是會遭受到懲罰的。”
聽了我的話,魅鬼聶又情忽然就哽咽地哭了起來,嘴裡面唸叨着:“可是我真的想再見見那個負心漢啊,他答應會照顧我一輩子的,可是自從那次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去春滿樓找我。”
“我也是好久好久沒有再見過他了,所以才......纔會上吊自殺的。其實我對他沒有仇恨的,我就是想再見見他,只要能夠再見到他一面就好了。”
額!
聽完魅鬼的哭訴,我忽然想明白了,這個聶又情啊,因爲自己對那個負心漢太過相思,又因爲自己是揚州“春滿樓”的頭牌,所以才變成了魅鬼。
但是她本就是頭牌,還說那個負心漢欺騙了她的感情。
這怎麼讓我有種賊喊捉賊的感覺。我心說,你本就是幹那個的,愛上了一個花錢的主,這是你的錯啊,你還執著於此,要找什麼負心漢,這不是笑話嗎。
唉,這件事情啊,我反正是管不了。
想了想,我對這個魅鬼說:“好啦,你事情你就不要哭訴了,封建社會的男歡女愛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人家要是真喜歡你,早就把你從那什麼‘春滿樓’裡面贖出來了,又怎麼會不見你。”
“再者說了,人家不見你,也不見得就是拋棄了你。說不定啊,人家家裡面有事情,大老婆不讓你這麼一個歌妓進門......也可能是那個負心漢還沒等去找你,就染了重病,臥牀不久,就死了呢。”
“這也都是有可能的。也不要你見不到人,就開始胡思亂想。你知道,你這是什麼問題嘛?用你們古代的一個詞,這叫相思病。是你想太多了!”
沒想到聽我這麼說,魅鬼鬼體上面的煞氣,“呼哧”一下就涌現了出來。
她那張臉變得蒼白蒼白的,頭髮被煞氣鼓動着,好似細蛇一般,動了起來。她的那雙眼睛也變得格外赤紅。
“不!...毛滂,他不會有事的,他怎麼會得了重病,怎麼會臥牀不起,他不會死的!不會的!......”
就好像是得了失心瘋一般,這個魅鬼聶又情就又絮絮叨叨地念叨起來,目光盯着我的時候,有種冷厲歷的感覺。
眼見這樣,我冷哼了一聲,不悅道:“怎麼的,魅鬼,你還想恩將仇報,殺了我不成嘛?...我剛纔說得那些話,也不過是揣測而已。你可不要好賴不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