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真是一個好天氣。
鼬擡起頭看着湛藍的天空, 不知不覺的想起某個擁有同樣眼眸的孩子。
鼬推開了火影大人的辦公室的門,不遠處三代正背對着他,看着窗外。
“是鼬嗎?”
“火影大人, 您有什麼要事麼?”雖然已經知道三代叫他來這裡的目的了, 但是鼬還是禮貌的詢問了一句。
“啊, 我今天叫你來是想拜託你一件事。你已經進入暗部了, 也算是我的直屬部下了。”
“是的。”
“我想拜託你的事想必你已經知道了吧?”
鼬毫不意外的點了點頭:“是的, 您希望我保護漩渦鳴人的安全?”
“不是保護,是照顧他!”
鼬疑惑的眨了眨眼,他當然知道這個任務的全部內容。其中第一條就是務必確保漩渦鳴人的生命安全, 其次纔是照顧這個孩子的生活起居。
“這個村子經歷了數度戰火的洗禮,大家的心都已經充滿了那些往日的陰影與仇恨, 血腥與殺戮, 將原本美好的心丟棄了。”
“爲什麼會選擇我?”
三代轉過頭, 蒼老的臉上浮現的是止不住的悲傷與疲憊。自從第一次忍者大戰之後,這位曾經位於實力的頂峰的老人就開始衰老。
“因爲你不同。你的心還沒有被戰爭的陰影所侵蝕, 你的心靈還充滿着善意,所以,那個孩子就交給你了。”
“……”
三代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我能爲那個孩子做的只有這一些了,如果可以的話,請好好待那個孩子……”
鼬有些疑惑。按道理來說, 三代雖然不至於討厭這個孩子, 但是也不能那麼在意這個孩子呀?這個孩子到底是誰?
鼬突然想起那個孩子, 他有着讓人無法忘懷的金色頭髮和藍色的眼睛。這樣的相貌很容易讓人想起另一個人來, 那個有着木葉閃光之稱的天才忍者。
許久, 鼬才說:“是的,我知道了。”
很多年以後, 鼬才意識到那個時候的三代的目光究竟看到多遠的地方,那個時候他選擇了鼬,其實是經過深思熟慮。作爲三代,猿飛的目光真的很不錯,他的確是選擇了一個最好的人。
走進漩渦鳴人的家時,鼬稍稍有些詫異。客廳裡有一臺電視,一臺冰箱和一些必備的傢俱。房子很大也很乾淨,但是卻沒有家的感覺。空蕩蕩的,如同墳墓一樣。
交接工作的過程異常簡單,那個忍者只是把手中的記錄交給了鼬,然後一語不發的離開了。
鼬簡單的看了一下,本子裡面記錄的無非是一些日常生活的瑣碎小事,什麼時候遇見什麼人啦,和什麼人說了什麼話啦等等。鼬還注意到了,這本記錄中從頭到尾都沒有一點關於鳴人被欺負的記錄。
“怎麼了?”
問話的人是此次一同和鼬執行任務的,名叫清海。暗部的成員資料都是絕密的,所以即使有名字,恐怕也都是假名。
“這些記錄都是給火影大人看麼?”
“是的,我們每天要做的就是記錄所有和漩渦鳴人接觸過的人和事,這是首要任務。”
“但是我那天看到別的孩子欺負漩渦鳴人,這也不用記錄麼?”
“這種事就不需要了!”那個人不以爲意的搖了搖手,“只要是不傷及性命,我們就不需要出手,這些孩子間的小摩擦也沒有必要記錄了。”
清海似乎是好久沒向別人抱怨了,一個勁的說:
“真不知道火影大人爲什麼將這種任務派給我們……那種怪物,早點死掉纔是最好的吧!”
雖然彼此隔着面具,但是鼬能清楚的感受到清海對鳴人的厭惡。
“我們的任務就是看好那小子,不要讓人弄死他!”
鼬皺了皺眉,不確定的問:“是外面的人?”
“呵呵!我剛接手這個任務的時候,也以爲是村子外有什麼人盯上了這怪物,想不到……”清海笑了幾聲,“想不到火影大人害怕的是這個村子的人呀!死在九尾手裡的人有那麼多……大家都恨不得親手將那個怪物殺了!”
鼬在心裡默默的贊同。要一個小孩子無聲無息死去的方法多得是,隨便一個人,只要在這個孩子的身後輕輕一推,他就能萬劫不復。
“總之這個任務雖然不難,但是無聊得很,很少有人能連幹三個月的,我也該考慮考慮了,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這個時候,門被人推開了。
“啊啦,我們的小王子回來了!也對,現在是放學時間了……難道今天沒有人欺負他……混蛋,我還以爲一兩個時辰後他纔會回來……快點準備點吃的吧,要不他該餓了……”
鼬哭笑不得,暗部什麼時候有了這種話癆忍者,難道是暗部隊員的甄選變得比以前低了?居然連這種貨色都可以進入。
清海因爲沒有讀心術,所以根本不知道鼬對他的看法。他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今天怎的那麼倒黴,路上居然沒冒出幾個吃飽了撐着沒事幹的臭屁小孩攔住鳴人,讓他那麼早就回來了。
對於做飯清海完全不在行,但是無論他做的有多麼難吃,他都知道那個孩子是不會有半點怨言的。
鳴人走進來以後,對出現在自己房間的兩個陌生人毫不在意。甚至對於新來的鼬,他連看都沒看一眼(不排除鼬帶着面具,鳴人沒有認出來),自顧自的走進了臥室。
“嘁,小屁孩,連聲招呼也不打。”清海抱怨了一聲,投入晚餐大作戰中。
鼬本來只是打算在一旁看着的,可是當他看到清海將糖當做鹽胡亂放一通時,忍不住制止了。
“我來吧!”
“什麼,你?”
雖然有面具相隔,但鼬也能清楚地感受到來自清海的懷疑。
鼬其實是會做飯的。以爲常年在外執行任務,他本人又對飲食要求高,所以很多時候都是自己動手做,久而久之,自然做得一手好菜。只不過,宇智波媽媽的手藝也頗爲高超,從來沒有給鼬展示的必要和機會。
“你會做飯?”清海毫不掩飾的表現出自己的驚訝,“你……這也太厲害了吧!”
鼬沒有再和清海過多的廢話,那個孩子一定餓了,在這樣磨下去指不定幾點能吃上飯了。
等到飯菜做好了以後,鼬走到鳴人房間的門口,輕輕敲了三下。
門很快開了。鳴人已經換上了睡衣,淡綠色的睡衣上印着一隻只可愛的小青蛙,別提有多麼萌了。
鳴人揉揉眼睛,迷茫的看着鼬。
“暗部的哥哥,有什麼事麼?”
“出來吃晚飯,你還沒吃過吧?”
小孩似乎有些驚訝,半天沒有出氣,只是一個勁的打量鼬,彷彿從未見過此人似的。
的確,從前,要是那些暗部的大姐姐大哥哥的話,他們是不會在意他是個小孩子,是不是需要吃飯,是不是會傷心,他們的任務只是不然他受傷或死去,別的,他們可就管不着了。
所以,當鼬禮貌的敲門請他出來吃晚飯的時候,他真的很驚訝。當他吃了一口鼬做的(愛心)飯菜時,再度忍不住驚訝的看了一眼眼前這名不認識的暗部哥哥。
“怎麼了?”面對鳴人滿臉的疑問,鼬忍不住問。
小小的鳴人搖了搖頭,隨即想了想又點點頭說:“那個……飯菜……很好吃!”直到某小孩心滿意足的返回了臥室,鼬這纔回過神。
他這是被人表揚了麼?
今天是鼬守夜。按照規定,他必須寸步不離的呆在漩渦鳴人的身邊。
月光透過窗子照了進來,照在熟睡的人的臉上。鼬想了想,將面具摘了下去。
無端的,他想起上次相遇的情形。那個時候的他沒有帶面具,所以他現在也
不想帶着面具,雖然鼬知道,那個孩子看不見。
鼬凝視着鳴人,看着那張小小的臉,突然就想到自家的弟弟。那麼純真可愛的孩子,爲什麼要承受這種不公平的對待呢?
九尾的事鼬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那個時候如果不是四代將九尾封印的話,村子裡的忍者不知道還要死去多少……
這樣無辜的一個孩子,不但犧牲了自己,還要接受這種不公正的待遇,這到底是爲什麼呢?
許多疑問在鼬的腦海裡一閃而過,家族的任務,家人的期待,三代的信任,許許多多畫面交織在一起,讓他疲憊不堪。
這一切……值得麼?
當早晨第一縷陽光照進房間的時候,鼬帶上面具,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