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你這種人多說無益,只管出招便是。”面對黑蜂,柳心正有着說不出的厭惡,雖然明白兩者之間實力有着一個層次的差距,他還是毫不退縮。
“嘿嘿,看招。”黑蜂陰笑兩聲,向着柳心正衝去,左手散發着陣陣黃色光芒,以鷹抓之勢向着柳心正急撲而去。
面對這閃電招式,柳以正來不及破招只能閃躲。心中暗歎:“這修真之境三層與四層之間竟有着如此差距!”
黑蜂見柳心正躲開嘴角又露出了陰笑,閃電般轉變招式改橫掃爲前抓,一記虎爪在柳心正胸前留下了一道淺痕。
“柳大哥。”李真豔在一旁看着,心中擔心不已,她曾認爲黃泉或許就是這個世上最大的惡魔了,可沒想到僅僅一天時間她卻見到了比黃泉還要厲害的角色,武猖和眼前之人。
柳心正並未回頭,只是用眼睛的餘光看了看面露憂色的李真豔,李真豔憂慮的眼神如同利刃刺痛了他的心,“是我沒用,我不該讓你擔心。”柳心正心底一遍遍地說道,一直自負的他直到這一刻才認清自己的實力,一直以來他都認爲自己可以橫行江湖了,可是出了江湖出了潛龍之地那屁大點的地方,他又算得了什麼呢?
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柳心正似心有所悟,爲了不讓李真豔爲他擔心,縱然他不想他也只能那樣做,“只我傷人,人勿傷我。”
右手一陣藍芒閃爍,真氣涌動,地上樹葉紛紛向着他的手掌慢慢移動,遠處的石泉劍“咻”的一聲飛到了柳心正手中,古劍在手,他似又找回了自信,劍式紛紛自腦海深處顯現,一招一式此刻卻都顯現出另外的轉變,無數的招式不斷在他腦海裡演變,由簡至繁,再由繁至簡,招式由弱至強,最終刻畫在腦海中的不再是那繁瑣而無用的虛招,一招一式皆由虛變實,招招式皆是殺招,皆是死式。
涼風習習,落葉紛飛,殺氣涌動。此刻身處危機的柳心正對於劍術的境界感悟又深了一層。
面對黑蜂,柳心正看似簡單的一招攜千鈞之勢電閃而至,整個人的氣勢陡轉,由殺念起漏洞百出至冷漠沉着無懈可擊。
黑蜂一陣心驚,他深深的震撼,此刻柳心正眼中充滿了戰意與之前和善的眼神形成了令人無法理解的兩個極端,黑蜂從未見過如此好戰之人,也從未見過爲戰而散發出的如此熾熱的眼神。他的眼神如同一隻覓食已久終見獵物的餓狼一般,充滿着血性,瘋狂而貪婪。
柳心正就是如此,他習慣安逸的生活,同時也擁有着極爲變態的適應能力,如果安逸的生活沒了,那麼他立刻就會變成一頭從沉睡中甦醒過來的獅子,帶着憤怒同時帶着久未活動的身體開始享受戰鬥。
柳心正招式將至,黑蜂無暇多想。全身勁氣皆集中於雙手,縱然右臂疼痛無比他還是強忍着。此刻他的手上散發着一圈白色的光澤,雙手如同玉石一般,面對柳心正的劍刃他沒有絲毫退意,雙拳迎擊而去。
柳心正可以明顯感覺到的黑蜂強力的拳頭已經達到了碎石的地步,當下也運盡全力將真氣灌輸至劍體之中。
“哧!”一聲破空輕響,在柳心正與黑蜂即將迎擊的千鈞之際,一個身影很是突兀地憑空出現在他們中間。
面對那突然出現的身影,柳心正黑蜂皆是一驚:他是誰?爲什麼出現在這裡?是怎麼出現的?憑空出現,他會瞬間移動嗎?或是他會隱身的法術,從一開始就暗藏在我周圍了?二人發揮着極其豐富的想象力卻也無法解釋那個身影爲何憑空出現。
他們勁氣已出,已經無法收手了,只能硬着頭皮將自己的招式施展完畢。雖然不想傷及無辜,怪只怪那人出現的不是時候。
那身影在二人夾擊中並未有離去的意思,只見他雙手直伸,兩股勁氣自體內澎湃而出伴隨着一聲響亮的龍吟他一手接拳,一手擋劍。
勁氣推起地上落葉一片,虎皮身後數人後退一步。
局面沒有衆人所想的那樣血腥,那身影很是輕鬆地接下了柳心正與黑蜂的全力一擊,面對利劍他的手掌也沒有絲毫損傷。
“神龍決!”不知道誰喊了這麼一句,也正是這三個字將柳心正從震驚中拉回神來。
那神秘人如萬年寒冰般的眼神掃過衆人停留在虎皮身上,衆人明白,方纔多嘴的便是虎皮了。被那人盯着虎皮渾身發寒猶如電擊一般,他低着頭艱難地看了一眼那人,隨即跪地:“族長。”見自己隊長單膝跪地,他的隊員才如夢初醒,原來是族長親至。
“族長!”虎皮等一行人皆單膝跪地。
“族長?眼前這個看似病弱的男子既是這羣剽悍人士的族長?”柳心正不免多了份好奇,仔細打量眼前之人。
那神秘人是一青年,年紀與柳心正相差無幾,柳心正用病弱這個詞來形容他也不爲過,因那青年面色慘白,對!是慘白,他的氣質與黃泉倒有着幾分神似,身材纖細,腰桿筆直,如墨般的黑髮飄逸出塵無風自動。只是黃泉看似病態的身體是他具有的獨特氣質,是他魅力的另類表現,而眼前之人卻是真正的病患,他那慘白的臉定是久經病魔折磨導致的。
傳說修真士修煉到至高境界便可瞬息千里,一念之間飛身萬里之外殺人於無形,今日這種說法已經被自己親眼所證實,眼前被稱爲“族長”的白臉與自己年紀相仿,修爲卻相差千萬裡。這不禁令柳心正心底遐想:“這人是什麼實力,第七層次還是第八層次,再或許十層?”柳心正也只能在心底想,卻得不到答案,因爲修爲沒有對方高,所以他看不出來對方的修爲層次。
“咳,咳”那被稱做族長的青年輕咳兩聲,臉色更顯慘白,用一種低弱而略帶嘶啞的聲音說道:“兩位可否收手?”
柳心正自知遇到了高手,刀劍相向也無事於補,率先收起了劍。跟着黑蜂也收起了拳頭,他低下頭去不敢正視眼前之人。
那族長見柳心正收起了劍,戾氣減了幾分,也不仔細打量,轉頭面向黑蜂:“黑蜂,偷盜龍珠,你可知罪?”青年聲音低弱嘶啞,無形中卻透露出一股威嚴,連柳心正也不得不示弱低下了頭。心中暗驚:“這纔是真正的強者啊!恐怕也只有他能與武猖一較高下了。”
無疑,在柳心正見過的衆人之中,武猖和眼前之人是最強的。和他們要比,之前被柳心正認定最強的方天宇也只能說是勉強算是強者了。
“族長,我對不起你,只是我黑蜂向來有恩必報,今日之事無論後果如何,我一人承擔。”黑蜂略顯瘦弱的體形此刻卻洋溢着一股硬氣男兒的風采。
他生於龍族在龍族也算得上舉足輕重之人,深受族人信任,然而從小家庭的變故磨鍊出他有恩必報的偏執性格,今日恩人有命於他,令他偷盜土龍族至寶龍珠,雖知此罪行若泄露出去罪不可赦,他還是義無反顧地執行了恩人的命令,以求回報當日救命之恩。若是以他自己的話語來說,就是:是他給了我多餘的生命,活着一天,我便要回報於他。
可是他沒有想到本是手到擒來的事卻出了差錯,不知是龍珠真如傳聞般具有靈性還是其它原因,他在偷盜龍族的時候恰逢龍珠顯聖,光芒大作引來了族人。黑蜂自知事已敗露,只能逃命,事到如今他還在想平日裡就一破珠子的龍珠,今天爲何顯聖?
“承擔?被捉了纔出來說大話,倘若今天你逃了,我又該找誰去承擔責任呢?”族長冷冷地問道。
“這?”黑蜂無言以對。
“將他拿下。”族長一聲令下,虎皮身後十幾個精悍男子一擁而上,將黑蜂雙手捆了起來,黑蜂並未太大掙扎,只是狠狠地瞪了一眼動作比較粗魯的男子。
看到黑蜂束手就擒族長很是滿意,他轉頭看了看不遠處的虎皮,眼神閃電般變了一下,眉頭深皺,似惋惜似無奈。
“虎皮!”族長輕聲喚了下。
“在!族長有何吩咐?”虎皮忙應聲上前一步。
“哎,虎皮啊,我該怎麼說你呢?”族長輕嘆一聲:“你身爲龍族護衛隊長卻心胸狹隘、事事斤斤計較,爭強好勝,好歹不分。有人幫你攔住黑蜂助你捉拿逃犯,你非但不謝還縱容逃犯傷人,護衛隊長一職,你不適合。”族長毫不顧及地指責虎皮。
虎皮聽着族長的話臉色變了又變卻又不敢反駁,待族長說完之後好長一段時間,見族長有意讓自己解釋,他纔敢說話:“族長明鑑虎皮所做一切都是爲了土龍族利益啊!”
“恩將仇報也是爲我龍族?”族長說話時看了一眼柳心正,意思很明顯是在責問虎皮。
虎皮低着頭回道:“族長,您身後之人雖對我有所幫助,可是他卻非龍族之人,此人來歷不明,屬下擔心半年前的事會再次發生。”
“半年前?”族長微閉雙眼深吸一口氣,向着天空望了望似在回憶着半年前的事情,良久:“半年前的事你還是不能釋懷嗎?”
“半年前不正如眼下一樣嗎?”虎皮語氣方放緩了一些:“一個*之人鬧得我們龍族雞犬不寧,那還不夠嗎?如今又來了*之人,族長,身爲防衛隊長的我爲龍族考慮這些難道是多餘的嗎?誰也不能保證他對我龍族無害。哦!對了,半年前那傢伙也是一臉無害的樣子。”他的眼神迷離似乎在回想着半年前的傢伙。族長突然顯得不耐煩了,年青的面孔笑容已經散去,他的表情漸漸地嚴肅起來,銳利的雙眼盯着虎皮:“半年前的*之人雖然個性張揚了一些,卻也不是壞人,至於鬧得龍族雞犬不寧!哼,你當我對此事內情當真一無所知嗎?若不是你好勇鬥狠激怒於他,何以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