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龍環山內魔獸吼叫聲不絕!
一道布衣身影如風一般飄蕩在樹林之中,以疾風之速向着龍環山外衝去。途中一頭如大象般的野鼠擋住了他的去路,可是他的速度卻絲毫不減,方向也絲毫不變,乾枯的右手在腰間一閃,一把紅刃閃電般抽出,再收回,他的身影已經穿過了巨鼠,頭也不回。
身影躍出百米,巨鼠突然發出一聲慘痛的吼叫,身體立刻由中間分裂開來,一分爲而向兩旁倒去,內臟滾落一地。
一羣黑色的東西似乎嗅到了血的味道!如潮水般瘋涌而去,在巨鼠的屍體上停留了一分鐘之後,這羣黑色的不知名物體迅速散開,離去,留下的只有巨鼠赫人的骨架。
那布衣身影,正是石洞內靜修數載,髮絲雪白,兩鬢如劍的老者,此刻他所行目的正是爲了實現十年前的約定,他可以清晰的記得那一天發生的事情。
那一年,他在龍環山內無意中得到了一把魔劍,可是卻不能將魔劍拔出劍鞘,在豐都城內他碰到了一個孩子,那個十二歲的孩子竟然可以將魔劍撥出,他看的出那孩子具有相當高的潛質,所以與那孩子約定,如果十年時間,那孩子可以靠自己的力量踏入修真境界,那麼他便收那孩子爲徒,傳他修真之法。
十年對於他來說只是彈指一揮間,閉上眼,再睜開眼時,已是十年,然而這十年對於那個孩子來說,應該經歷了許多吧!老頭心想。
雖已過去十年,老頭仍不忘那孩子名叫黃泉!
如今黃泉已有二十二歲,老者想一想都會覺得興奮,因爲他將得到一個好徒弟,他在想有了這個徒弟加以鍛鍊,或許不出二十載他就可以壓制他的敵人了。想到這裡,他身影加速,眨眼間已不見蹤影!
又是深夜,這個深夜並非老者殺死巨鼠的那個夜晚,而是第二天的深夜。
豐都城內死一般沉寂,因爲已是深夜!可就在這時,突然一聲哄亮的聲音響起,震盪人心。
“黃泉,趕快出來見我!”聲音有些沉厚,聽起來像一老者。
經這一聲,原本沉寂的豐都城突然沸騰起來,城裡亮起了燈光,傳來了雞飛狗跳的聲音,還有嬰兒及老者的哭泣聲。沒人知道他們爲何哭泣,因爲豐都人總是這樣的怪。
髮絲雪白,兩鬢如劍的老者立於一棵大樹的樹尖之上,等待了五分鐘,卻沒有等到黃泉的到來。
老者心底泛起了滴咕:“難道黃泉不在這裡,或者說他到現在爲止還沒有掌握一些基本的音功,以及聽聲辯位之法。所以沒法回答我,也無法找到我?”
過了一會老者又想:“現在都三更半夜的,我若是再喊,估計會被這豐都的老百姓在心底罵死,雖然很想見到他,但也只好等到白天了!”老者想完,身體向後一倒,直接從大樹上栽了下來,落到一草叢中呼呼大睡起來。
豐都一無名山峰之上,鬼奴被方纔的聲音吵醒了,他想去尋找那老者,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那聲音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他想告訴老者黃泉在這裡,卻又不知如何使用音功達到可以讓老者聽到的效果。所以,他只能等待,像黃泉說的那樣讓老者自己尋上門來。
第二天,朝陽升起,剛剛普照大地。
可能是飲酒過多的原因,鬼奴依舊未能醒來。所以他沒有發現,在他睡覺的時候,他旁邊的石壁上竟然冒出了一隻紅色的豎眼,那眼睛在他身上瞧了瞧,又把目光轉向了他身旁的旗幟上,當那隻紅色眼睛觸及到黃泉二字時,瞳孔很明顯地收縮了一下。
五分鐘後,鬼奴身旁閃現一人。正是那白髮長鬢的老者。
“你知道黃泉?”老者的聲音雖不響亮,卻讓睡夢中的鬼奴一下子驚醒過來。
鬼奴忙起身,見到老者立馬上前鞠了一躬。因爲他知道這老者就是與黃泉有過約定的神秘老者,據黃泉的介紹,這老者是猶如神一般的存在,因爲他曾在黃泉面前瞬間就消失了。其實黃泉並不知道老者並不是瞬間消失的,只是那時的黃泉不懂武功,而老者速度極快才產生了瞬間消失的錯覺。
鬼奴此刻沒有戴着面具,清秀的面孔上卻是緊閉的雙眼,雖然雙眼緊閉他依舊不敢正視老者,他很有禮貌的說道。“是,前輩,我曾是黃泉的奴僕!”
老者倒是很隨和,問道:“那你可知他現在哪裡?”
鬼奴搖了搖頭,道:“不知!不過有一點我卻知道。”
老者看了鬼奴一眼,問道:“關於黃泉的?”
鬼奴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快說!”老者似乎有些不耐煩了,方纔隨和的態度也一下子消散於無形。
“黃泉已經死了!”鬼奴戰戰兢兢地說道。
“什麼?”老者突然嚴肅起來,周身升騰起一股無形的壓力。
“黃泉已經死了!”鬼奴似乎很難受,語氣粗重地重複了一遍,似乎在懇請老者放過他。
“你不是說你不知道他在哪裡嗎?怎知他已經死了?”老者收起威壓,冷哼一聲問道。
於是鬼奴將黃泉八年內爲了一個約定的奮鬥生涯,以及與柳心正的相遇,直到最後死在柳心正的手裡,還有最後屍體發生的異變,很詳細地告訴了老者。
“我跟我說了這麼多,無非是想讓我幫黃泉報仇?”老者抓了抓鬍子問道。因爲他是不喜歡廢話的人,方纔他只問了鬼奴怎知黃泉已死,然而鬼奴卻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
鬼奴眼中閃過一絲堅定,道:“懇請前輩爲黃泉報仇。”說着他將一幅畫有柳心正的畫像遞到了老者的手中。
老者眼中突然閃過一絲陰狠,道:“在十年前我將魔劍送給黃泉的那刻起,我就已經當他是我徒弟了,既然連我武猖的徒弟也敢殺,我定要他死的難看。”
鬼奴聽完老者的一席話,心知這名爲武猖的老者定會爲黃泉報仇,當下心中歡喜。其實他並非那種記仇之人,只因柳心正殺死了他心中最在乎的人,他纔有如此復仇的意願!因此他未曾向老者提及張楊的名字,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仇,但黃泉的仇他一定要報!
鬼奴擡起頭,道:“謝前輩!”話說完才發現那武猖早已不見了蹤影。
高手!
豐都城內最高的山峰之上,武猖立於其上,雙手虛拖,兩手指訣不斷,像是在施展什麼特殊功法。
隨着指訣越來越快,他的周身瀰漫起一層紅色霧狀。他雙手收回,姆指掐食指,再次擺出了虛拖的姿勢,原本瀰漫在他周身的紅霧竟隨着他的手向上升騰,越升越高,直至頭頂,他的雙手用力一收,那紅霧便化作了一個一顆眼珠大小的球狀。
右手將那球狀物體握住,向着額頭用力一拍,原本霧狀的球體竟似實質化了一般,在他的額頭上開了一個口子,被他拍進了腦袋裡,最後化成了一隻血色的豎眼,那眼睛在額頭上上下動了動,散過一絲紅光。
額頭上的皮膚如眼皮一般,也眨了眨,最後緩緩地閉上了。
等再睜開第三隻眼時,武猖輕聲說了句:“法眼看天下!”
第三隻眼名爲法眼!
武猖站在高峰之上,環顧了一下四周,自語道:“如果要把這豐都城全部看完大概要兩天時間吧!”
而後他坐了下來,兩手放於膝蓋之上。深吸了一口氣,兩隻眼睛閉了起來,只留下了那第三隻“法眼!”
他用第三隻眼向外看去,他的法眼上再次分出一隻眼睛,一模一樣的法眼,只是這隻法眼是虛的,抓不到摸不着,卻可以穿過一切。
武猖的法眼虛像,穿過了石頭,樹林,石壁,房屋等實物,四處遊走,不斷地尋找着那名爲柳心正的人和那把名爲九幽的魔劍。
黃泉雖然死了,魔劍卻依舊存在,他雖然不能駕馭卻也不能讓如此魔劍落入他人手中。
法眼總是出現在陰暗的角落裡,或是行走於地下,所以就算是熱鬧的大街也沒有人會發現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