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國興擡頭咧了面前的郝文靜一眼,向前走兩步,深吸一口氣,道:“郝文靜,向我姐姐道歉!”
“你小子膽肥了是吧?竟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讓我下不來臺,你信不信我回去讓我爸分分鐘叫你下崗!”郝文靜不再後退,指着沈國興說道。
“國興……算了……”旁邊的大姐沈秀蓮忍不住勸道:“我想文靜也不是故意那麼說的,算了吧,沒事!”
“郝文靜!我要你向我的家人們道歉!”沈國興今天彷彿是吃了槍藥一般,非要和郝文靜爭個誰對誰錯!
“沈國興,我他媽給你臉了是嗎?我告訴你我郝文靜長這麼大,只有別人向我道歉的份兒,我就從來沒給任何人道過歉,想讓我道歉啊,下輩子吧!”郝文靜指着沈國興鼻子罵道。
這時,我看見沈國興雙目充血,閃爍點點淚光,故意壓低了語調,問道:“郝文靜,我最後再問一遍,你究竟道不道歉?”
“媽的,你他媽有完沒完,我說了不道歉,不道歉,就是不道歉!”郝文靜越說越急,擡手照着沈國興的左臉就是一巴掌。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爲沈國興要捱上這一巴掌的時候,他竟然用手接住了,瞬時將自己右手舉了起來。
“你……你他媽還敢打我不成?”郝文靜故意將臉往上去送,嘴裡還嚷嚷道:“大家都看到了嗎?這就是一個家暴男,居然還敢打老婆,究竟有沒有王法啊?大家快給我評評理啊!”
“我……”沈國興高舉着的右手,懸在半空,不停地顫抖着。
“國興,算了,我真沒事的。”沈秀蓮從旁苦勸道。
郝文靜見沈國興停了下來,更加得意地說道:“你打啊,你有能耐打啊!我就知道你是個沒本事的慫貨!連老婆都不敢打,還算什麼男人?你呀,壓根就不是男人,我當初怎麼瞎了眼,找了你這麼一個不是男人的東西。”
“我去你……”沈國興高舉的右手照着郝文靜的臉就去了。
騰!
然而,這個巴掌終究沒有落在她的臉上,而是被我攔了下來。
“兄弟,萬事不能打女人!你冷靜一下。”我脫口而出。
“你?”沈國興見到我也是一愣。
“夏凡,你來的正好,幫我好好勸勸國興。”沈秀蓮在旁一臉關心地說道。
“你他媽誰啊?我們夫妻倆的事,有你什麼事啊?”郝文靜像一條瘋狗一般,逮誰咬誰。
“你是國興的妻子郝文靜吧?我是他的朋友夏凡。”我簡短地自我介紹道。
“凡哥,好樣的!”芊芊衝我揮了揮手。
我靦腆地低下了頭。
就在這時,邢建斌走了出來,道:“好了,好了,大家看看自己的號,別過號了,該看病看病,該掛號掛號啊!”
衆人見事情暫時被壓了下去,估計沒什麼熱鬧可看了,很快做了鳥獸散。
郝文靜見到邢建斌穿着白大褂,一副領導的派頭兒,衝沈國興說了一句:“一會兒再說你的事情,我先去忙正事了。”
說罷,郝文靜帶着那幾個黑衣大漢,迅速走到邢建斌的面前,道:“你是醫院領導嗎?”
邢建斌搖搖頭,微笑道:“我雖然不是,但是和我談是一樣的,只要在我職責範圍內的,能幫我的我一定幫!”
“你?”郝文靜上下打量了邢建斌一番,道:“行吧,看你長得不錯,我就先和你說了,我是馬慧的女兒郝文靜,我今天來就一件事,將母親的遺體運到殯儀館火化!這件事耽擱地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今天你必須給我一個說法,我不要任何藉口。”
邢建斌眯了一下眼睛,看了一眼手錶,道:“郝女士,這樣吧,請您給我五分鐘時間,讓我去了解一下情況,五分鐘之後,我這面給您一個答覆。”
“五分鐘!好,五分鐘就五分鐘!我告訴你,今天如果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我是絕不會走的!”郝文靜指着面前邢建斌說道。
“一定。您稍候,我去去就來。”邢建斌說罷,直接大步向二樓走去了。
在兩人說話的這工夫,沈國興的情緒也漸漸穩定了下來,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謝謝你啊,兄弟,我剛纔……剛纔確實太沖動了!”
“沒事,只要你們別怪我多管閒事就行了。”我撓着頭,傻笑了兩下。
“哪能啊?”沈國興扭頭看向了前面的郝文靜,悠悠地說道:“哎!我應該理解她的,畢竟她母親剛去世不久,又遇到了這檔子怪事。”
“怪事?什麼怪事?”我不禁脫口而出,但又覺得有些不妥,連忙笑着道:“我就是有些好奇。”
“沒事,人之常情嘛,可以理解。”沈國興隨口說道。
“國興,夏凡不是外人,就和他說說吧。算了,你不願說,我來說。”沈秀蓮看了沈國興一眼,便直接和我說起了這檔子怪事。
原來沈國興妻子郝文靜的母親馬慧,於三日前因醫治無效在醫院去世了。按照規定,如果患者死在醫院,則由醫院這面聯繫殯儀館,將遺體運過去進行火化,而所有的喪事也在殯儀館舉行。
可是,問題就出現在將遺體轉交殯儀館這件事上。
本來殯儀館派車來拉遺體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只要做好相應的交接就可以了,然而現在的情況是醫院方面遲遲不能交出遺體,從而導致後面的事情無法進行下去。
沈國興等人曾多次就此事與醫院方面的工作人員交涉,可工作人員的回覆是系統處於升級之中,暫時無法做相應的手續。
常言道,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這次郝文靜帶人來大鬧醫院正是之前所有情緒的總體爆發。
我聽到最後,喃喃問道:“所以剛纔沈國興接你們直接來醫院,也是爲了這件事?”
“是啊!但問題並沒有解決,後來國興給文靜打了一個電話,說了一下現在的情況以及醫院方面的迴應,然後……你也看到了,就成現在這個樣子了。”沈秀蓮說到最後,偷偷看了沈國興一眼。
就在這時,邢建斌從二樓下來,快步走到了郝文靜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