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讓你們做這種事的?”低沉冷厲的聲音,非常熟悉。
是厲魂!
莫凌猛地一把拽下覆蓋在頭頂的西裝外套,看清楚眼前的狀況,她不由一怔,以她雙腳爲圓心,方圓幾米全部潑滿了紅色油漆,地上橫七豎八地躺了四五個戴帽子的男人,一邊慘叫一邊在黏糊糊的油漆裡面掙扎。
就在她的身旁,厲魂一隻腳踩在一個男人的手背上,狠狠一碾,厲聲呵斥,“他媽的,啞巴了是不是,我問是誰指使你們的!”
男人痛得嗷嗷直叫,“不,不知道……好漢,饒命啊,我們真的不知道……我們就是一羣普通的小混混……”
“不知道?哼,那就滾到警察局跟警察談吧!”厲魂狠狠一腳踹在男人的肋骨上,掏出手機。
男人連忙抱住厲魂的腿,連聲哀求道,“別別,好漢,大哥,大爺,我錯了,我說,我說,是一個女人,一個女人給了我們錢,讓我們潑油漆到莫小姐身上……”
“那個女人長什麼樣子?”厲魂一面用手指劃開手機,一面猛踹男人。
男人嗷嗷慘叫了兩聲,舌頭打結,含糊不清地說,“不,她戴着墨鏡和麪紗,看不清楚長相,嗷嗷,大爺,求您別報警,兄弟們混口飯吃不容易啊……”
“下次再敢招惹莫小姐,大爺我廢了你們!”
厲魂又一腳踹在他的腹部,那人痛得快要昏厥過去,翻着白眼嚎,“不敢了,不敢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厲魂厲聲呵斥,“還不快滾!”
“是是……”那些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混蛋們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架起同伴,倉惶逃跑。
莫凌看了看手中抱着的西裝外套,上面沾染的油漆還未乾,侵染了她身上的衣物,不過,正是因爲有這件衣服,她的頭部纔沒有弄上油漆。
隨即,她望向只穿着白襯衫的厲魂,或許是因爲與那幾個混混打鬥的原因,他的鞋子和褲子上面也沾染了油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陳懇地說道,“厲魂,你又幫了我一次,謝謝你剛纔用外套擋住我。”
厲魂言簡意賅地說道,“沒事,衣服弄髒了,扔了吧。”
莫凌摸了一下西裝口袋,發現沒有什麼貴重物品,這纔將外套扔進垃圾桶。
“那個紙箱裡面裝是什麼東西?”厲魂注意到她剛纔遇到危險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護住紙箱。
莫凌無奈地說道,“一個*將一隻貓剝了皮,然後將貓的屍體郵寄給了我,我想將它帶回去好好安葬。”
厲魂沒有應聲,看了一眼她身上被油漆弄髒的衣物,說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厲魂駕駛汽車,莫凌坐在副駕位置,她看着他冷俊的側面,好奇地說道,“你怎麼出現得這麼及時?”
他淡淡道,“我一直暗中跟着你。”
“辛苦你了,謝謝啊。”
“我聽從二少的命令保護你,你要想感謝,就感謝二少吧。”厲魂轉頭看了她一眼,眼神深邃,讓她看不明白。
莫凌不自在地撇開視線,“嗯”了一聲,“我是很感謝他的。”
即便他已經不在人世,也還在影響着她的生活,保護着她的安全,她是感激他的,但是已經沒有機會當面告訴他。
一時無話。
汽車在馬路上飛馳,莫凌注意到這是回別墅的路,連忙道,“我還要去學校接孩子們。”
“我已經讓阿良去接他們了。你現在這個樣子過去,也不方便。”阿良是厲魂的手下之一,莫凌還記得那個穩重帥氣的男人。
莫凌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油漆弄得髒兮兮的,她尷尬地笑了笑,“還是你考慮得周到。”
回家之後,孩子們還沒有回來,莫凌趕緊上樓換衣服,然後將髒衣服包裹起來,扔進了垃圾桶。
之後,她拿着鐵鍬,抱着裝貓咪屍體的紙箱,來到湖邊。
“這裡景色不錯,希望你會喜歡。”莫凌低頭對紙箱說話,然後將它放到一顆柳樹下。
這裡的泥土比較鬆軟,莫凌揮動鐵鍬,不多會兒就挖出一個土坑,她將紙箱放進土坑裡面,雙手合十,輕聲道,“小貓咪,安息吧。”
她蹲在坑前,雙手捧起泥土,一下一下灑在紙箱上面,泥土漸漸掩蓋紙箱,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還有孩童清脆的聲音,“媽咪,你在這裡做什麼?”
莫凌拍了拍手掌上的泥土,轉身,看到珠珠和希晨手牽手站在她身後不遠處,她微微一笑,說道,“珠珠,希晨,你們回來了,今天在學校過得好嗎?”
“嗯,很好玩,今天又學了很多有趣的東西。”珠珠嘻嘻笑,歡快地朝着她跑來。
希晨也走了過來,看到莫凌挖出來的大坑,以及坑裡面的紙箱,好奇地眨了眨眼,“阿姨,你在埋什麼東西嗎?”
莫凌一邊往坑裡填土,一邊回答,“我今天在街上看到一隻流浪貓,可憐的小貓咪已經失去生命了,我就將它帶了回來,好好安葬它。”
“原來是這樣啊。”希晨臉上露出淡淡的傷感。
珠珠嘟着嘴說道,“貓咪好可憐。”
“別難過,貓咪會去天堂的,它以後會過得很幸福,很開心。”莫凌笑着安慰兩個孩子,繼續填土,將紙箱掩埋,堆出一個小小的墳墓。
珠珠蹭地站起來,抓住希晨的胳膊,“希晨哥哥,我們給貓咪採一些花吧,它一定會喜歡的。”
希晨握住她的手,“好,我們家的花園裡種了很多花,我們去那邊採吧。”
莫凌笑了笑,“去吧,小心一點,別把手扎破了。”
“我們會小心的。”
兩個孩子手牽手跑遠了,莫凌望着面前的小墳墓,微微一笑,“小貓咪,去了天堂要幸福哦。”
孩子們採了一大束鮮花放在貓咪的墳墓前面,神情肅穆地祈禱貓咪安息,莫凌站在旁邊守着他們,看到他們這麼善良懂事,心裡溢滿了爲人母的驕傲。
夜晚,別墅裡靜悄悄的。
二樓某個房間,檯燈還亮着,希晨趴在被窩裡,抱着他的平板電腦瀏覽新聞,當他看到某條新聞的時候,漂亮的眼睛倏然睜大。
“莫凌五年前撞死穆家大少穆念琛,爲了贖罪結冥婚,嫁給穆念琛的靈位……”
希晨不敢置信地盯着那條新聞,逐字逐句地讀完整篇文章,沒錯,他沒有看錯,他的爹地,真的是被莫阿姨撞死的,莫阿姨真的嫁給了爹地的靈位。
怎麼會這樣?
希晨心臟撲通撲通狂跳,手指在鍵盤上快速飛舞,尋找與莫凌相關的信息,最後,他翻出了很多有關她的醜聞,說她勾/引二叔,害死二叔,還和沈家三少*不清,還說她跟人私奔,生下私生女……
“我不相信,莫阿姨不可能害死我爹地,一定是那些人胡說八道!”
希晨愣怔半晌,憤怒地將平板電腦扔到一邊,將自己蜷縮在被窩裡面。
他強迫自己睡覺,可是怎麼也睡不着,腦子裡總是冒出莫凌害死他爹地的事情,他暴躁地抓了抓頭髮,踢了踢小腿兒,最後一咕嚕從*上爬起來,動作靈敏地跳下*。
黑漆漆的夜色裡,小小的人兒飛快地在道路上奔跑,從這棟別墅,跑到了對面的別墅裡面。
希晨馬不停蹄地跑回自家別墅,奔上二樓的書房,打開上鎖的抽屜,從裡面摸出一隻小巧玲瓏的手機,手機上面只有一個未知號碼,他按了撥打鍵。
手機響了好幾聲,終於被人接聽了。
“希晨?”電話裡傳來男人低沉熟悉的聲音,“這麼晚了,怎麼還沒有睡?”
希晨握緊手機,表情嚴肅極了,“二叔,我問你一件事,我爹地是不是被莫凌阿姨開車撞死的?莫凌阿姨是不是曾經嫁給我爹地的靈位?”
電話那邊的人沉默了一瞬,聲音越加低沉,“爲什麼這麼問?”
“我剛纔在網上看到有關莫阿姨的新聞了,說我爹地車禍去世,是她造成的……”
“不是。”男人打斷他的話,語氣嚴厲,“她是無辜的,你不要相信網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新聞。”
希晨粉雕玉琢的臉蛋上佈滿堅定的神情,“我相信莫阿姨是好人,我相信她沒有害死我爹地,但是,我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我爹地會去世?”
“現在時機還不成熟,等過一段時間,我自然會告訴你當年的真相。”男人停頓了幾秒,說道,“希晨,不管外面的人怎麼說,你都要相信,你莫阿姨沒有傷害過任何人,她是愛你的。”
“嗯,我知道。”希晨是一個聰明早慧的孩子,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也看得出莫凌是一個好人,而且,她對他非常好,好到讓他幾乎產生錯覺,誤以爲她是他的媽媽。
第二天,莫凌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手機,瀏覽手機新聞,她突然發現,有關她的醜聞全部消失不見了,昨天報道她負面新聞最多的那幾個網站,以及幾個論壇,比如“x涯”、“xx貼吧”、“x撲”等居然全部打不開網頁,今天的網絡頭條是“幾大網站和論壇遭遇黑客攻擊”……
莫凌呆了呆,不是吧,這就是沈三少所謂的解決辦法?讓黑客將那些網站全部黑掉?
她呆愣了足足五秒,然後快速撥打沈錦騏的電話。
“誰?”手機裡傳來男人低沉沙啞,略有些暴躁的聲音。
現在已經七點了,應該也不算早了吧……
莫凌翻身坐起來,“是我,莫凌,你還沒有起*嗎?要不然我再過一個小時打給你。”
“算了……”男人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昨晚凌晨才睡,所以起得晚了一些,有什麼事嗎?”
果然打擾到他休息了,莫凌心裡有一點點內疚,咳嗽一下,說道,“你是不是讓黑客將報道我負面新聞的幾個主要網站和論壇黑掉了?”
“沒有,那種方法治標不治本,我怎麼會去做?”沈錦騏從*上下來,身上穿着白色睡袍,拿着手機,一邊往說話一邊往窗戶邊走去。
“也對,你不像是會做那種事的人……”莫凌扒了扒頭髮,皺眉道,“奇怪,到底是誰做的。”
“不管是誰做的,對方也算幫了你一把。你就安安心心地接受別人的好意吧。”
沈錦騏伸手拉開窗簾,朝陽透過窗戶玻璃射入房間,他停頓了一下,又說道,“我已經讓人找出發視頻和那篇爆料貼的地址來源了,我想,很快就可以將他們人肉出來。”
“嗯,知道了,麻煩你了。”
莫凌相信他有辦法處理,焦躁不安的心也漸漸平靜下來。
以往,希晨總會很早起*,然後跑到珠珠房間叫她起*,今天,莫凌已經幫珠珠穿好衣服,希晨還沒有從房間出來,她敲了敲他的房門,柔聲叫道,“希晨,起*了嗎?”
等了片刻,房門打開了,希晨穿着睡衣,揉着惺忪的睡眼站在門口,迷迷糊糊地嘟囔,“阿姨早安。”
“希晨早安,昨晚沒睡好嗎?你好像很困誒。”
希晨還沒有睡醒,眯着眼睛點了點頭,“對啊,昨晚很晚才睡。”
噢,昨晚上,他爲了攻擊那幾個網站和論壇,花了不少時間呢,搞得睡眠不足,好睏哦。
莫凌看着他睡眼朦朧的模樣,很心疼,吻了吻他的小臉,說道,“乖寶貝,趕緊洗漱吧,待會兒去上學的時候,你可以在車上睡一會兒。”
“好~”希晨乖乖地點了點頭,眯着眼睛往浴室走。
莫凌真擔心小傢伙在浴室裡睡着了,想了想,等了幾分鐘,看到他神清氣爽地從浴室出來,她才放下心。
這天上午,莫凌非常忙碌,中午吃飯的時間都沒有,還是讓秘書幫她叫的外賣,吃完外賣,她剛想休息一下,突然接到幼稚園老師打來的電話,說是希晨和小朋友打架了。
莫凌急忙問道,“孩子們有沒有受傷?”
“希晨沒有受傷,但是明燦摔破了手腕,現在明燦的媽媽已經趕到學校,也請你通知希晨的監護人,讓他來學校一趟吧。”
“希晨的監護人現在不在應城,我暫時負責照管他,老師,您等一下,我馬上趕到學校去。”
莫凌通知秘書將下午那場會議取消,然後駕車匆匆趕往幼稚園。
老師辦公室。
希晨牽着珠珠的小手,面無表情地站在老師的辦公桌前,旁邊的椅子上,坐着一個貴婦人打扮的年輕女人,她懷裡還抱着一個眼淚汪汪的小孩。
小孩名叫孫明燦,也就是那個跟希晨打架的孩子,他摔破皮的手腕已經包紮過,趴在他媽媽楊佩瑤的懷裡嗚嗚地哭,楊佩瑤心疼的不行,嘴裡一直喚着“寶貝,心肝”安慰着他。
孫明燦哭了一陣,突然擡起頭,眼淚汪汪地指着希晨的鼻子大聲叫,“媽咪,就是他,就是那個壞蛋打我,你幫我教訓他!”
孫家在應城也是鼎鼎有名的豪門,孫明燦作爲孫家唯一的孫子,簡直就跟寶貝疙瘩一樣,家裡人人*着他,慣着他,特別是楊佩瑤,兒子想要天上的星星,她都會想法設法給他摘下來。
楊佩瑤擡頭,望向希晨,虎着臉,說道,“你是誰家的孩子,怎麼這麼沒有家教,竟然打傷我的兒子!”
希晨面無表情地瞥了她一眼,冷冷道,“大嬸,你搞清楚一點,沒有家教的是你家的兒子,要不是他先開口罵人,我也不會跟他理論,他就不會莫名其妙地踩到石子兒,然後自己摔傷自己了。”
這段話信息量太大了,搞半天,那個哭哭啼啼的小孩,是自己摔傷自己的。
班主任老師瞬間黑了臉。
楊佩瑤卻不管那麼多,妝容精緻的臉上毫無愧色,趾高氣揚地說道,“不是你的錯,是誰的錯?肯定是你將我兒子推倒在地的!”
希晨嘲諷地揚了揚脣,淡淡道,“上樑不正下樑歪,我總算明白孫明燦的好家教來源於哪裡了。”
“你!”楊佩瑤憤怒不已,抱着兒子站了起來,“小兔崽子,你這是在諷刺我嗎?”
希晨脣角一翹,懶懶道,“大嬸,你不是聽得很清楚,理解得很透徹麼?還多此一舉問我幹嘛?”
“小兔崽子,別以爲我不敢打你!”
楊佩瑤生平頭一回被一個孩子教訓,氣得怒火中燒,一手抱緊自己的寶貝兒子,一手高高揚起,竟然想要打希晨。
班主任老師驚聲大叫,“孫太太,不可以!”
老師還沒來得及阻攔,楊佩瑤的巴掌已經朝着希晨的面頰狠狠扇去,只見希晨突然拽着珠珠猛地退後兩步,楊佩瑤一擊不中,擡起手臂還想打第二次,一道纖細的身影突然從門口衝進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老師看清楚來人,驚呼道,“莫,莫小姐!”
莫凌沒有理睬班主任老師,幽深的雙目緊緊盯着楊佩瑤,憤怒在她的眸底燃燒,她咬着牙道,“孫太太,你動手打孩子,不合適吧!”
楊佩瑤睜大眼,上下打量莫凌,忽地嘲諷一笑,“原來是莫小姐啊,你多管閒事,也不合適吧!”
莫凌猛地鬆開她的手,將希晨和珠珠護到自己身後,冷着臉道,“希晨的監護人將他暫時託付給我照顧,希晨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不知道孫太太爲什麼要跟一個孩子動手?”
楊佩瑤鄙夷地冷笑,“交給你照顧,呵,還不知道能教出個什麼東西來!就是這個孩子,打傷了我的兒子,你說吧,這筆賬怎麼算?”
“我沒有打傷他!”這個可惡的女人,竟然一再地顛倒黑白,希晨非常生氣,他沉着臉說道,“阿姨,我沒有打傷孫明燦。”
莫凌溫聲道,“阿姨相信你,希晨,你告訴阿姨,到底是怎麼回事?”
孫明燦還趴在楊佩瑤懷裡,嗚嗚地哭,一個勁兒嚷嚷,“就是他,就是他打傷我的……”
希晨理都沒理他,望着莫凌,認真地說道,“中午吃完飯,我跟珠珠在花園裡散步,剛好碰見孫明燦,孫明燦掏出一塊巧克力想要送給珠珠,珠珠不肯要,他就開始罵人,我跟他理論,讓他不要罵人,他就憤怒地伸出手推我,結果自己踩到石子兒,不小心跌坐到地上,蹭破了手腕,事情經過就是這樣的。”
孫明燦用手指着希晨的鼻子,憤怒地說道,“你撒謊,根本不是這樣的,是你把我推到地上的!”
珠珠連忙拽了拽莫凌的衣服,“媽咪,希晨哥哥沒有撒謊,是孫明燦自己摔倒的。”
孫明燦狠狠地瞪着珠珠,粗魯地嚷嚷,“臭女人,你給我閉嘴,要不是你拒絕我,我也不會被穆希晨打了!”
莫凌:“……”
班主任老師:“……”
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不講理的孩子,小小年紀開始學人家追女孩,追不到就惱羞成怒地打人,結果沒有打中別人,反而將自己摔傷,再反咬一口,說是別人將他打傷的。
能夠教養出這麼奇葩的孩子,孫家的家教也可見一斑。
更奇葩的是,楊佩瑤居然贊同兒子的話,拍着兒子的後背,哄着他,“乖兒子,別生氣,那個野丫頭有什麼好的,媽咪給你找更漂亮的小姑娘做朋友,乖了,別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