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天辰初的鐘聲響起,在遼遠的天空向遠處飄蕩而去。
仲俊擡頭看了天空一眼,“看來西階和篁染沒有將事情解決好。”他看着冰祝和君酌,“我預計這五個擂臺我們五個一人主持一個,但他們沒有來,就只有多麻煩祖爺爺和神君了!”
君酌似笑非笑的瞧着他,“我們能一次管兩個嗎?”
“你不是說你的分身術已經練好了嗎?”仲俊疑惑。
君酌想想也是,“你還是派人去看看的好!”
仲俊看着天幸,“天幸,你去吧!”
天幸驚訝,“我?爲什麼?”
冰祝手裡握着一本羊皮卷宗,看起來古老陳舊。
“你去打探一下現在是什麼情況,我們幾個也算是位份較高的,去了不太好。”
“仲俊叔叔你是說,我位份低?”天幸不高興起來。
仲俊連忙擺手,“不是,我說的是,我們插足這樣的事就略顯爲老不尊了。你一個小姑娘就不一樣,大家覺得你年輕,有什麼事也不會在意。”
“仲俊叔叔你的意思是,我沒有存在感?”
仲俊搖搖頭,“不是,你是誇你年輕!”
天幸面色才稍稍緩和,她懶洋洋的道,“好吧!”然後從冰祝旁邊站起裡。
仲俊提醒一句,“要是他們打起來了,你就跑快一點向我們報告。”
天幸臉上泛出一點而華彩,“他們會打起來嗎?”
“可能性不大!但你還是不要趟進去。”
“爲什麼,他們要是打起來,我就可以勸架啊!我最喜歡勸架了。”
君酌怪異的笑着,“他就是覺得,憑你的能力可能勸不了他們兩個,所以叫你跑來叫我們。”
天幸嘟起嘴巴,“我那麼弱麼?”
“不是,他們都太強了!”仲俊誠懇道。
天幸勉強接受這個解釋,轉身踏着地毯往外走,走了兩步突然回頭,“就算,我打不過,以我的面子,也可以讓他們和解啊?”
仲俊看着天幸閃現自信的眼睛,鼓勵道,“你說的對!去吧。”
天幸對他可愛一笑,開心的走了。仲俊還是忍不住對着她喊道,“要是打架就要跑!我們在這兒等你。”
天幸背對着做了一個拜拜的姿勢,繼續歡快的飄遠。
冰祝擡眼看仲俊,冷冷的道,“你倒是會使喚人。”
仲俊突然想到天幸現在算是冰祝的人,有些訕訕,想了半天道,“作爲一個統領,最重要的就是會使喚人。”
冰祝冷笑了一下,低頭繼續看自己的。
仲俊偏頭對着君酌齜了一下臉,做出一個摸老虎尾巴的僥倖感。
天幸跑到素女宮,大廳只有羽倫坐在哪兒沉思着什麼。天幸影子晃進去,羽倫擡頭看着天幸,笑着站起裡,“天幸!”
天幸頷首,行過去,“早!羽倫。”
“早!”
天幸四處張望,“只你一個人嗎?篁染呢?”
“她在房間裡呢!”
“一個人?”
“嗯!”
“哦!仲俊叔叔讓我來請她和小王叔去兵道會呢!”
“可能去不了了。遇到一點不開心的事,正難過呢!”
天幸點頭,“那你看到我小王叔了嗎?”
羽倫搖頭,“沒有。”
“他不在這兒嗎?”
“不在。”羽倫微笑搖頭。
天幸試探的問了半天,什麼也沒有問出來,不由得有些挫敗。她決定開門見山,將兵道會大家分析的結果全部告訴了羽倫。
“你是說,篁染對所有人都用了引魂,讓我們忘了,西階鳳
王和她之間的事?”羽倫微笑問到。
天幸點頭,然後又有些不確定的看着她,“也不一定,你記得麼?我小王叔和篁染之間的事?應該是我小王叔三月前就認識篁染,而且很喜歡她。”
羽倫突然笑出聲,“不記得。”
天幸也不知她是哧笑還是高興。
“哦……”天幸聳聳肩,不知道再說些什麼。
“西階鳳王早些時候走了,你去別的地方再找找吧!我去問問篁染去不去三十三天。”羽倫見氣氛頗有些尷尬,開口道。
天幸揚起笑臉,“好!哪再見咯。”
羽倫輕頷首,“再見!天幸。”
天幸起身向外走去。
羽倫看着她的背影,臉一點一點的冷下去,“不是說,再不會對我用引魂嗎?不是說要生着折磨我嗎?”她低頭輕輕的笑起來,“篁染啊!你這個人,喜歡騙人,還圓不了謊。”
仲俊遠遠的望着,“看來他們兩個鬧砸了。”
君酌也看過去,“看天幸的樣子,看來有什麼大消息。”
仲俊贊同的點頭,“雖然面上端的端莊,卻是飄的有點兒急。”
冰祝從書中移過目光,瞟了一眼。
尋了半天也沒有看到天幸,旁邊卻響起了君酌和仲俊惡作劇得逞的笑聲。
他回頭,冷冷的橫了二人兩眼,然後繼續看書。
君酌端起茶杯對着仲俊示意一下,正準備喝,“天幸。”
仲俊眯着眼睛看了看,“一個人,看來他們兩個真的有事。”
君酌瞄了一眼冰祝,冰祝完全沒有理他們,“嗯,飄的是有點兒急,看來有什麼事要急着分享。”
冰祝依舊專注的看着,過了一會兒旁邊一股女兒香飄來,身邊坐下來一個人。
他側頭,發現真的是天幸。
天幸看起來不是很高興,她對着專注期待他的仲俊和君酌聳聳肩,“他們兩個果然鬧掰了。”
“怎麼?”
“我去素女宮連篁染都沒有見到,羽倫說篁染心情不好,可能不來三十三天了。”
仲俊皺着眉頭,“哪晚上宴會呢?”
天幸搖頭,“不知道。不過我回來的時候路邊一個仙女說,她本來在素女宮外面研究瓔卿設的那個結界。突然看到小王叔很頹廢的走了出來,她給他施禮,也沒有理他。過了一會兒篁染就追了出去,哭的很慘烈,那個女仙說,感覺天塌下來一樣,很痛苦。她自己都跟着哭了。”
仲俊嘆息了一聲,“哪西階呢?”
“不知道,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天幸無辜道。
仲俊看着冰祝和君酌,“哪就得勞煩二位多費心了。”
君酌沒有再同他玩笑,默默的點點頭,“你派些人去找找西階吧?”
仲俊正準備招人,冰祝開口,“不用!”
仲俊與君酌對視一眼,“沒你這麼狠心的師傅吧?”
冰祝擡頭看着仲俊,“他要是這都不過了,你們也不要往外說他是我徒弟。”
仲俊對着君酌歪歪嘴角,對冰祝這麼絕情表示不滿。
瞥到天幸,發現她專注的看着冰祝的側臉,有點要哭的趨勢。
冰祝緩慢側頭看着她,見她那個表情,又若無其事的轉回來,繼續看書。
仲俊和君酌專注的看着他每個表情,發現似乎是忘了剛剛看到哪兒了,又從頭開始。
君酌特地伸手手指了指,“你看到這兒了!”
冰祝順着將目光移過去,然後擡頭,君酌一臉得意。
辰正的鐘聲響起,仲俊望向天空,正色道,“開始吧!”然後起身。
君酌和冰祝跟着起身
往仙靈臺下面走去,走到邊緣,駕雲飛去,冰祝和君酌突然分身成爲兩個人。
天幸嚇了一跳,看着兩個冰祝往不同的兩個擂臺飛去,她左追一下又追一下,糾結的不知道到底要跟誰,不高興的在原地跺腳。
瓔卿從外面趕回來,她特地往東殿這邊繞,不着痕跡的偏了兩步,往大殿裡面瞟。
羽倫坐在左下第一個位子,一動不動。
她想了一下,走了進去。
羽倫對着她點點頭,瓔卿邊往裡走邊同她道,“沒有去三十三天嗎?已經開始了。”
羽倫搖搖頭,“沒有。瓔卿公主怎麼?也不去嗎?”
“我才從三十三天回來,準備換身衣服再去。”
羽倫點頭,“現在還不去。”
“你們帝皇呢?”瓔卿探尋着。
羽倫笑了一下,怎麼一來都找她。
“在房間裡面!”
瓔卿輕緩點頭,“哪我就先回房間了。”
羽倫看着她,“我也去西殿坐坐吧?”
瓔卿意外的眯了眯眼,隨即笑了起來,做出一個邀請的姿勢,“有請!”
羽倫隨着瓔卿往西殿走去。
二人坐在西殿大殿內,仙娥上了茶水瓜果之後瓔卿摒退了所有人。
還從袖中拿出一個蚌殼一樣的東西,放在二人中間的桌子上。
羽倫瞧着有些好奇,“這是什麼?”
“消音的法器,這樣我們談話就沒人知道了。”瓔卿看着她,典雅從容的樣子。
羽倫警惕的瞧着她,“你什麼意思?”
瓔卿微笑着,“羽倫公主,是你有什麼意思吧?”她上下打量着她,“你從不曾給過我什麼好臉色,突然說要和我坐坐,這不是有什麼機密的是要同我講嗎?既然是機密,我就得爲你周全。”
羽倫最討厭的就是她這點,連同篁染也是,帶着看穿一切的姿態。在她們面前,永遠被壓制。
“你不要在我面前擺出一副掌控一切的樣子,真是討厭。”羽倫厭惡的看着她。
瓔卿也不怒,“羽倫殿下,不是我擺出來,而是本來就是。你敢說,你這樣神神秘秘,不是有機密要講?”
羽倫冷笑一聲,“既然你這麼肯定,哪就猜一猜,本公主到底要同你講什麼?”
瓔卿用手支着下巴,低頭做出沉思的樣子,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滿眼笑意的看着她,“我猜,是同篁染有關吧?”
羽倫睫毛微小但迅速的眨了一點。
瓔卿知道,自己猜對了,她將耳邊的頭髮往後撇,這姿勢,又優雅又嫵媚,羽倫突然覺得,很像篁染。
“你該不會是,想答應我提出的結盟的事吧?”瓔卿繼續猜測到。
羽倫的瞳孔迅速放大,“你怎麼猜到的?”
瓔卿甜美一笑,“就是猜啊!原來你真的想和我結盟?開始不是不答應嗎?現在怎麼又想通了?”
羽倫突然起身,“不過我現在又後悔了。這事當我沒有講過,告辭了!”
不等瓔卿有所反應,她就匆匆離去。
瓔卿突然變得疑惑起來,但卻並不多在意。就算羽倫要同她結盟,她現在也不太想呢!暗着算計她,沒有明着同她下棋有意思。
不過,羽倫要是算計她,不知道她會怎麼樣,雖然應該是敵對的關係,但篁染還是挺護她的。
羽倫像逃似的回到東殿,她突然覺得瓔卿和篁染是一路人,是自己根本看不透和掌控不了的人。和這樣的人在一起,沒有信任可言,她們都太過反覆。
就算結成單純的利益牽扯,這關係也不知會在何時突然倒戈,變成捅向自己的,最致命的一把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