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黑暗的走廊,慕寒天和雪菜來到了一件寬敞類似大廳的房間。天花板很高撞着白色的水晶燈,簡潔明亮如同教會裡的聖堂。
代替彩繪玻璃排列於牆際的,是一排密密麻麻的玻璃圓柱型水槽。水槽直徑各約一米多,高度則應該不滿兩米。而玻璃裡面,裝滿了混濁的琥珀色培養液,培育着各種各樣的生物。看來慕寒天他們所到的房間是一間實驗室,遭廢棄的人工生命體調整槽。“培育出人工生命體的培養槽嗎?”慕寒天在電腦上看到過,所以沒有表現出驚訝。而雪菜轉身和他背貼背,提槍擺出了準備戰鬥的姿勢。因爲雪菜察覺到,有人從水槽死角現身的動靜。那是一道嬌小身影,藍色頭髮的少女那淡藍色虹膜,不帶情緒地望着將長槍抵向她的雪菜。是那個叫亞絲塔露蒂的人工生命體少女。
察覺到亞絲塔露蒂的存在,慕寒天看向他陰暗的死角。雪菜回神,隨即伸出左掌擋在慕寒天眼前。
“老師你不可以看啦!”
“到底是什麼狀況?”隔着雪菜的手掌,慕寒天看到了亞絲塔露蒂的模樣。首先視野裡的,是一片肌膚的剔透白皙。亞絲塔露蒂腳邊有透明的水珠滴落,身爲人工生命體的她似乎剛結束調整從水槽出來。
她身上只披着一塊類似袍子的輕薄布料,那塊布同樣是溼透的,緊貼着她的肌膚。蘋果大小的****透過了白色的衣服現出輪廓,頂端有兩顆模糊的紅暈。雖說只是一個人工製造的蘿莉,但表現出了人類女孩子有的美麗身姿。
女孩沒有感情似的,像一個冰冷的機器人。
雪菜瞪了朝亞絲塔露蒂盯着看的慕寒天,氣呼呼地嘆了一聲道:“受不了……老師你真是下流啊。”
人工少女緩緩利用魔力來蒸乾衣服,把美妙的身體遮在袍子內。亞絲塔露蒂她靜靜開口道:“警告,請立刻離開這裡。再過不久,人工島將會沉沒。請在此之前離開。儘可能……逃遠……”
“島會沉沒?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啊!”毛骨悚然的感覺竄上背脊,使雪菜發出低喃。或許是機械性嗓音缺乏抑揚頓挫的關係,亞絲塔露蒂的話令人坦然相信。身爲人工生命體的她,沒理由會對他們等人撒謊,而且其根本不懂得說謊。
“弦神市浮在龍脈交錯的南海,是利用魔導術結合科技的力量製造出來的。若失其重要的核心,唯有滅亡一途……”人工生命體編織出詩一般的句子,讓雪菜訝異地發出聲音。但他們與亞絲塔露蒂的對話中,似乎包含着某些讓雪菜震驚的情報。
亞絲塔露蒂的背後,有一個魁梧的人影緩緩現身。身穿莊嚴法袍及裝甲強化服的大叔,是洛坦陵奇亞的殲教師,魯道夫。
他冷冷地低頭,看着貌似畏懼地回望自己的人工生命體少女,看來怪她多嘴把自己計劃說了出來。
“她說的對,我所求的乃是此地奉爲人工島樞紐的不朽至寶。而現在我得到了一償宿願的力量。獅子王機關的劍巫啊,全是託你的雪霞狼的福。”魯道夫舉起半月斧鋒刃,對着戒備的雪菜如此說道。
魯道夫望着雪菜說道:“唯有吸血鬼才能住本身血液裡操御眷獸。然而藉着讓捕獲的眷獸在孵化前先行寄生,我們成功創造了體內蘊藏眷獸的人工生命體。雖然成功的案例,但只有在你們面前的亞絲塔露蒂而已。
“住口!”雪菜打斷魯道夫的話語,“爲什麼除了吸血鬼以外,沒有別的魔族能使役眷獸?眷獸於實體化的時候,會以驚人速度吞噬宿主的生命。只有具備無限生命力的吸血鬼,才能畜養它們。你不會不知道吧!”
“當然了,只要寄宿在身體裡,她所剩的壽命就不會太長,頂多再撐兩個禮拜差不多了。即使如此,她仍靠着吞食打倒的魔族,將壽命延長了不少。但是要達成我們的目的,託你的福已經足夠了。”魯道夫的口氣裡絲毫感受不到苦惱及罪惡感。
“吞食魔族,難道在島上襲擊魔族的,是要吸血鬼的魔力來餵養眷獸嗎。”雪菜靜靜說道。
“沒有錯,而另一項理由,是爲了完成刻印在亞絲塔露蒂身上的術式。獅子王機關的劍巫啊,與帶着那把槍的你交手,成就了珍貴傑出的樣本。”魯道夫自信道。
“爲了這種事情,你才養育她的嗎?簡直像對待道具一樣!”雪菜憤怒的說道。
“劍巫啊,你爲何會憤怒?你不一樣是獅子王機關一手培育出來的道具嗎?”魯道夫愉快地望着憤怒的雪菜。
面對魯道夫平靜的眼神,雪菜全身凍結。一語不發緊咬嘴脣的她,臉上血色全失,變得慘白。
“至少我沒有把雪菜當作道具來看待,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雖然你們製造培育出她們,賦予她們生命和力量,但除了你們意外,世界上肯定有認可她們的人在。”慕寒天拉着雪菜的手,對着魯道夫說道。
“老師……”雪菜低聲說着,心裡涌上了一絲溫暖,第一次感受到人關懷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