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漆黑晚裝的她,散發出駭人的存在感。
甚至讓人產生錯覺——要是不小心靠得太近,就會變成灰燼。
交頭接耳的聲音止息,接着是一陣安靜到快要耳鳴的寂靜。
所有人都緊張地嚥着口水,注視着她。和克蕾兒剛剛的情況不同,完全沒有人想要靠近她。
最強的劍舞姬先在大廳中央停下腳步,接着便往一行人這邊走來。
“寒天。”x3
菲雅娜和琳絲蕾下意識地揪緊慕寒天的衣袖,就連一直很崇拜蓮·阿休貝爾的艾莉絲也顯得有些畏怯。
慕寒天像是在保護三人似地,往前踏出一步。
蓮·阿休貝爾就在慕寒天面前駐足。
“你就是慕寒天?那個男性精靈使?”
“沒錯。我就是慕寒天。”慕寒天點頭示意。
她從容不迫地對慕寒天伸出右手,然後說道:“慕寒天,可否與我共舞一曲呢?”
蓮·阿休貝爾說出了出乎意料的提案。
慕寒天轉頭對艾莉絲三人說道:“抱歉,可以請你們先回避一下嗎?還有,克蕾兒就拜託你了,琳絲蕾。”
“我知道了。”琳絲蕾點點頭,接着快步追向克蕾兒。
“那我們也走吧,艾莉絲。”菲雅娜輕輕拉起艾莉絲的手,和她走到艾斯特和蕾斯蒂亞身邊。
“你對舞蹈的造詣如何?”
“你自己來感受一下不就知道了嗎?”
慕寒天淡然一笑,接着牽起蓮·阿休貝爾的手。停擺了一會兒的演奏,再度響起。
………………
克蕾兒在城外廣大的幽暗森林中奔跑着。
鮮紅色的晚禮服被林木樹枝勾住,撕裂綻開。紅色高跟鞋將泥濘踩得四濺,滑嫩的白色肌膚上滿是擦傷。就算這樣,她還是不顧一切地跑着。
回過神來時,克蕾兒已經來到白天做淨身儀式的那座湖邊。
在幽靜的森林中,湖面上飄浮着無數的精靈。
克蕾兒抱膝蹲坐在湖畔。
特地準備的晚禮服都髒掉了。不過,反正也沒辦法再回去參加舞會,也沒兩樣了。
兩束紅色的馬尾蓬亂散開,禮服也被樹叢撕裂得慘不忍睹。
“什麼嘛……!那傢伙,都不會來幫我,只知道和其他女孩子在一起!”
悲慘的心情涌上心頭,克蕾兒忍不住低聲咕噥。淚珠一滴滴地滑落在地上。
這時候,她突然聽到森林中傳來快步趕來的腳步聲。
“寒天?”
克蕾兒連忙擦拭淚水。
不過從森林中現身的,並不是慕寒天。
“拜託……你到底要跑多遠啊!”
“琳絲蕾?”克蕾兒瞪大了眼睛。
琳絲蕾一邊上氣不接下氣地調整呼吸,一邊頹坐到克蕾兒身旁。
“哼……你這副德性還真難看啊。”
“你也是啊。”
“還……還不是因爲你跑得太快的關係!”
琳絲蕾的晚裝也被撕裂得破破爛爛的,頭髮上還勾着樹葉和細枝。
“這套全新的晚禮服,可是人家特別訂製的呢……”她遺憾地垂喪着肩膀說道。
“你到底是來幹嘛的?”克蕾兒問道。
“來嘲笑你那對遺憾的小胸部呀,穿上晚禮服之後要不注意到都難。”
“唔……你……你說什麼!”
紅色馬尾像火焰一樣倒豎起來。
琳絲蕾攏攏秀髮,接着說道:“這下子,你總算是恢復正常了。”
她露出放心的微笑。
“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唔唔……”
克蕾兒輕晈着脣瓣說道:“都……都是他的錯啦,那傢伙,只顧和你們玩,剛纔那種情況都不知道來幫我!”
“原來你是吃醋了啊。”
“纔不是!明明他只是一個奴隸,居然都不來保護自己的主人,哼,遲早要把他解僱。”
“哦,那把寒天讓給我怎麼樣?”琳絲蕾也開起了玩笑。
“做夢!不過話說,那傢伙不來找我嗎?”
“她被蓮·阿休貝爾給纏住了,所以拜託我來找你。”
就在此時——
“哦,你們兩個在一起呀?”
一道年幼少女的聲音從森林中傳了過來。
“這個聲音是……!”
克蕾兒和琳絲蕾一驚,連忙擺出警戒姿勢。
只見森林中的樹木紛紛隨着巨響斷裂橫倒,接着——
“真是剛好啊,就讓我一次陪你們兩個玩吧。”
一頭巨大的黑色怪物現身在兩人面前。
坐在怪物背上暗灰色秀髮的少女——穆亞·亞蘭詩多嘻嘻笑道:“用我的殲滅精靈——‘提爾梅特’跟你們一起玩。”
………………
樂隊優雅地奏出華爾滋的旋律。
在大廳中央翩然起舞的兩人,成了周圍羣衆注視的焦點。
蓮·阿休貝爾引領慕寒天跳的,是一支宛若熊熊熾焰的激烈舞蹈。
就像是姬巫女在祭典上獻祭用的正統儀式舞蹈。
不過這種速度,慕寒天可以輕易跟上,因此倒沒有什麼難度。
“你居然跟得上,不愧是傳說中的男性精靈使。”
“最強的劍舞姬,你這是在挖苦我嗎?”
她隔着鮮紅色面具對慕寒天低語,慕寒天也出言回敬。
蓮·阿休貝爾迅速變換舞步,慕寒天馬上做出反應,抱住她的腰將她拉向自己。兩人像搖曳的火焰一樣向後一仰,再度隨着音樂擺動起來。
“我有一些事情想要問你。”
“真是性急,我還想再多享受一下與你共舞的樂趣呢。”
“那可真抱歉。接下來的部分就由我主導吧。”
慕寒天拉起蓮·阿休貝爾的手,將她引到沒有人的陽臺。
冰涼的晚風冷卻發熱的身體。從寬廣的陽臺上,可以眺望蔓延全島的森林全景。
“我不想多做麻煩的試探,就直接開門見山地問了。”慕寒天停下腳步,與她稍微拉開距離。
他瞪着鮮紅的面具,問道:“你到底是誰?”
“我是蓮·阿休貝爾,這不是衆所周知的事情嗎?”
“別說謊了,你到底是誰!”
雖然看過原著,但忘的也很多,而且慕寒天看的時候也沒有看到這裡,所以根本不知道她的身份以及目的。
“我說過的不想說第二遍。”
“那我換個問題,你收集被封印廢棄的軍用精靈,目的何在?”
“爲了發動戰爭。”她不假思索地回答。
“戰爭?”
“沒錯,我需要武力才能和‘他們’作戰。”
“他們?”
“這個世界的君王們。”
“你要和全世界的君王戰鬥……?”慕寒天無法理解她的目的。
“你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這場戰爭的目的是拯救世界。只是,我需要導火線來引發戰爭。”
蓮·阿休貝爾抓住慕寒天的前襟,把他拉向自己。
“讓我掂掂你的斤兩吧,讓我看看你有沒有殺‘他們’的資格。”
瞬間,她的右手襲嚮慕寒天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