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乃,買這些東西夠了嗎?”慕寒天提了提手上裝滿蔬菜的口袋。
“已經足夠了,寒天殿下。”
“是嗎,那我們就回去吧。”
“好,不過寒天殿下,那個是什麼啊?這幾天,在處理鮮花的店和超市突然出現了。”
鈴乃所指的花店的店頭。
許多由素雅的白色木棒捆紮起來的東西擠開五彩斑斕的美麗鮮花,排列在店頭中央。
“啊啊,那是麻稈啦。”慕寒天若無其事地回答道。
鈴乃非常驚訝地點點頭。“原來如此。”
“馬上就到盂蘭盆節了吧。那是給盂蘭盆的迎火和送火儀式焚燒用的。”慕寒天一邊指着麻稈一邊說道。
“盂蘭盆節……是指各個家庭祭拜祖先的意思嗎。但是,那不是在八月嗎?”
“啊啊。因爲舊曆的七月相當於現在的八月呢。但是,只有東京是新曆的七月舉行迎火儀式。那就是爲了迎火的燃料。”
“噢哦。本以爲是宗教觀念淡薄的國家,沒想到這種儀式做得那麼仔細。”
“誰知道呢。”
“寒天先生雖身爲魔王卻知識淵博呢!”
“這些東西我也只是稍微瞭解了一下而已……啊?”
“嗯?”
“哈?”
慕寒天和鈴乃發現了什麼,一起慢慢回過頭去。
“小千什麼時候到的?”
“千穗殿下!什麼時候在的!”
到底什麼時候開始站在這裡的。慕寒天打工處的後輩,一個女高中生佐佐木千穗穿着高中制服站在面前。她沒有揹着學校指定的包,而是扛着銀色的便攜型的冰箱似的東西。
“很驚訝?”
千穗露出得手了的笑道。
“雖然想說對鈴乃小姐以牙還牙的……不過我也只是剛到沒多久。”
“哦、這樣。已經放學了?真早啊。”
“期末考試已經結束了,現在只剩下縮減的課程了。”千穗爽朗地回答道。
“話說,千穗殿下爲什麼會在這裡呢。”
“來買剛纔寒天先生說的東西。”
千穗指向兩人中間的那間花店。
“麻稈?”
“是的,給媽媽用的。然後也準備去寒天先生那裡的。”
千穗搖搖身體,強調着肩上背的小冰箱。
“爸爸的親戚送了些冰淇淋,但是我父母不吃甜的東西。因爲有很多,所以就想給寒天先生他們。”
“冰激凌?”
“是的。”
“那就謝謝了,小千。”
“恩,你喜歡就好。稍微等一下,我去買下麻稈。”
千穗開心地說道,然後走向花店。
………………
“冰淇淋!”
“冰淇淋!”
魔王城的居民、作爲魔王撒旦麾下四天王的惡魔大元帥阿爾謝埃爾和路西法因爲和千穗一起回來的慕寒天的一番話而眼神瞬間變了。
“而、而且,這不是哈根達斯的特、特、特別禮品裝嗎?真、真的可以嗎!”
“不用再意,蘆屋先生,我們家還剩很多。”千穗向蘆屋遞出小冰箱,說道。
“這要……如何感謝佐佐木小姐和佐佐木小姐的雙親啊……”
“別這樣,太誇張了啦。”
因爲高大的蘆屋做出跪拜動作的勢頭低下了頭,千穗一時慌了手腳。
“嗚哇,好厲害,有好多種味道!快吃吧蘆屋!快拿勺子,勺子!”
“漆原……在這之前不應該對小千說什麼嗎。”慕寒天向已經眼中只有冰淇淋的漆原陰沉着臉說道。
自稱漆原半藏,在魔王城過着無所作爲白吃白喝生活的路西法很自然地把這些抱怨當作耳旁風。
“沒關係啦寒天先生。因爲我非常瞭解漆原先生就是這種人。”千穗笑着,卻話裡帶刺。
因爲在被千穗知道慕寒天他們真實身份的事件中,她被當時還是敵人的漆原狠狠瞪過。
接着被收入慕寒天門下後從早到晚寸步不離電腦前,這就算了,連家務都不幫忙,過着寄生蟲一般的生活,對於這樣的漆原,千穗有些冷眼相待。
慕寒天苦笑着,包含着安撫千穗的意思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
“嘛,那個,真的謝謝了。”
“額……啊、啊、是、不用謝。”
這個瞬間,千穗不勝酷暑般臉頰緋紅。
雖然千穗已經嚮慕寒天表達自己對他抱有好感,但因爲並不是一定要得到慕寒天回答的說法,所以這個告白事實上還懸而未決。
當然也能夠理解慕寒天並不是會輕率回答的人,所以可以針對這現狀調整自己的心情。
但是因爲慕寒天這種無意識的動作而嚇了一跳,好幾次都心跳加快。
“啊、對了、鈴乃小姐、鈴乃小姐也一起……咦?”
千穗想要矇混自己的臉紅心跳,向一起回來的鈴乃搭話,但是把頭伸出門外來來回回看了一遍都沒有發現鈴乃的身影。
“鈴乃好像來了之後立刻又出去了?”
“是、是這樣的嗎?”
“草莓、抹茶還有薄荷……這是什麼,南瓜?好棒!”
“啊、漆原先生!給我留下鈴乃小姐那份!”
聽到漆原的喧譁,望着外面的千穗急忙回到室內。
“誒——貝爾也有份——?”
漆原明顯露出不滿。千穗鼓起臉從獨自抱着好幾個冰激凌的漆原那裡搶過冰淇淋。
“不留的話絕不給你!你準備一個人吃幾個啊!會壞肚子的!”
“別把我當小孩!雖然外表這樣但實際上比你年長几百倍呢!”
“就算活了很久,漆原先生還是個孩子!還是小學生更懂事呢!”
“好了好了,你們就別吵了。”慕寒天委婉地調解着,拿過小冰箱遞給蘆屋。
“每次只能拿一個,剩下的就這麼放着。給鈴乃香草的就行了吧。”
“遵命。”
蘆屋恭敬地接過,再次向千穗行了個禮後慎重地將冰淇淋一個個放入冰箱內。
“誒——只有一個?”
漆原握着草莓味的冰淇淋,可憐地看着被放入冰箱的那些。
“夠了,什麼貝爾的份——那傢伙是敵人吧——?”
“路?西?法?先?生!”
“幹、幹嘛佐佐木千穗!對於你而言她也是敵人吧!各種意義上!”
因爲漆原這番話,千穗臉上已經收斂的熱氣再次復活。
“是、是敵人!但是,就算是敵人也是朋友!”千穗毅然斷言道。
“哈?這算什麼——”
“這個是這個,那個是那個!連這種事都不知道,漆原先生果然是個小孩子呢。”
“是啊——我是孩子所以不知道,對着敵人吃醋的女人什麼的完全不理解哎喲!”
向千穗幼稚地反駁着的漆原,因爲頭頂上突然而來的撞擊而發出呻吟。
“到此爲止了漆原。你這傢伙再對大恩大德的佐佐木小姐口出狂言的話,這個草莓味的也沒收,網絡也斷掉!”
含淚的漆原擡起眼,正好看見蘆屋以魔鬼的表情俯視着他。
“又吃白飯又揮霍存款、家務也不幫忙的你,纔是糟糕透頂的吧。”
看着蘆屋的神色,漆原臉色僵硬,後退一步
“知道了啦……真是的、蘆屋居然被女高中生馴服了。”
漆原一邊嘟噥着一邊揉着被敲打的腦袋,儘管如此還是緊緊抱着草莓味的冰淇淋,無精打采地向固定位置電腦桌前退去。
“好了,你就安心的把這個吃完吧。”慕寒天笑着搖了搖頭,然後……
“主人……快跑!”腦海中傳來了小光焦急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