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那一下,彪形大漢使盡了全力,反彈在木棒上的力道自然就超乎想象,加之他根本沒想到木棒會反彈回去,彪形大漢的虎口一麻,木棒頓時脫手飛了起來。
就在彪形大漢目瞪口呆之際,張小京已經接住了往下掉落的木棒,順勢往前一捅,木棒的另一頭就刺在對方的胸膛上。
彪形大漢悶哼了一聲,翻了翻白眼珠子,身軀突然就離開地面。像是被風吹起的蒲公英一般,在空中飛啊飛啊,然後“砰”的一聲撞在了牆壁上。
胸口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似的,那種窒息的感覺令他全身的骨頭都像散了架一般,本想爬起來再戰,可無論如何努力,雙手雙腳都沒有了力氣。
看到這揪心的一幕後,彪形大漢的同伴們眼睛一亮,竟然不約而同的笑了!他們將汪海“打死人有賞”的許諾暫時擱置在一旁,不約而同的撲向了張小京。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遇到一個像樣一點的對手了,毆打這羣沒有一點反抗之力的小混混們,只是他們的工作,不是他們生活的全部。
世上有形形色、色的人,也就有五花八門活着的理由。有些人活着是爲了愛情,有些人活着是爲了掙錢,有些人活着卻是爲了尋找刺激。
什麼是刺激?
吃、喝、嫖、賭、抽,都算是吧,這就是所謂的“飽暖思淫裕”。但這些都是低層次的、沒教養的人乾的事。
人生最大的刺激,莫過於不斷的挑戰自我,將對手征服,踩在腳下!
這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很難,需要很大的勇氣。
這些個彪形大漢們活着,最大的樂趣就在於追求刺激。他們的生活夠愜意了,凡是能用金錢買得到的刺激,他們已經失去了興趣,他們需要更大的刺激!
此刻,他們發現,在眼前這個對手的身上,能夠找到他們所要尋找的刺激。
他們像一羣飢餓已久的野狼,彷彿三月不知肉味,嗷嗷的叫囂着,揮舞着手中的木棒,要將積蓄多時的精力發泄到對手身上。
張小京一把抓住朝他臉門子打來的木棒,用力一甩。那根木棒就到甩到了一邊,正好打在迎面而來的另一個彪形大漢額頭上。
剎那間,那彪形大漢的額頭血流如注,雙眼模糊,雙手捂着臉蹲了下去。
張小京不慌不忙,反手一棍,將剛纔那個想打他臉的傢伙給砸了個七竅出血。
張小京如入無人之境地,一個人面對着十多根虎虎生風的木棒,竟然絲毫沒感覺到危險。他下手果斷,每棒下去,很乾脆地敲斷別人一條腿。
彪形大漢這才明白過來,他們尋找刺激過了頭。一個個心裡懼怕,再也不似剛開始那般張揚威風了,不敢冒然靠近張小京,只是將他團團圍住。
張小京提着根木棒站在中間,看向最後剩下圍着他轉卻半天不出手的彪形大漢,冷笑着說道:“你們還打不打?”
彪形大漢們都情不自禁的顫抖了一下,往後退了退。
張小京見到沒有人回答,也沒心思再和他們磨蹭,提着木棒開始主動出擊。和前面的人一樣,也是每人敲斷了一條腿。
咔嘣、咔嘣的聲音不絕於耳,就連鄧小龍那幫小兄弟們聽得都是心驚膽顫。
當地上躺着一堆人捂腿慘呼,只有張小京一個人提着根木棒站在中間的時候,這幅場面的確很詭異,也很刺激。
所以,尋找刺激,不能只憑一時的衝動,要三思而後行。
汪海臉色蒼白,身體不由自已地朝後面退了退。原先心裡還非常期待,想看到這幫小混混們被打得滿地找牙,跪地求饒的場景。沒想到十幾個身經百戰,整天在刀口上舔血的彪形大漢還不是這個混小子的對手。
他後悔呀,想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當初爲什麼就沒聽這混小子的話,該放手時就放手呢?
張小京走到汪海的跟前,隔着張桌子,木棒在桌面上輕輕的敲打着。
隨着木棒每一次的敲打,汪海的心就劇烈的跳動一下,彷彿那木棒不是敲打着桌面,而是在敲打着他的心臟一般。
汪海顫聲道:“你……你想幹什麼?”
人類的恐懼,就在於對事物和對手的不瞭解。
張小京淡淡一笑,道:“我想幹什麼,你難道還不清楚嗎?”
汪海恍然大悟,慌忙將藏在懷裡的那棵野參掏了出來,丟在桌面上,忙道:“這棵野參是你的,你收回去吧。”
野參時自己的,當然得要回來。
張小京拿起野參揣在兜裡,似笑非笑的盯着汪海,“這就夠了嗎?”
汪海怯怯的看了看張小京,顫聲道:“你……你還想幹什麼?”
張小京冷冷道:“幹什麼?你的手下打傷了我的兄弟,你說該怎麼辦?”
汪海輕輕的舒了口氣,對方如果只是想要錢,那就好解決。他指着桌面上的那一摞凌亂的鈔票,顫聲道:“這裡有十五萬,算是我賠……賠你們的醫藥費,你看行嗎?”
張小京冷笑一聲,道:“我把你打殘了,然後賠你十五萬,你說行不行?”
“朋友,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一道聲音忽然從背後響起。
張小京詫異的轉過身來,看到一位五十多歲的老者,從容的走了進來。老者身材枯瘦,像是根將要枯竭的老樹似地,但步履輕鬆,眉宇間自有一股英武。
老者身後跟着一位三十左右的美婦,身材修長,皮膚略帶小麥色,透出幾分健康的粉紅色,粉頰的露出兩個深陷的酒渦,媚眼生春,體態撩人。
“岳父,春梅,你們來了!”
看到老者和美婦出現時,汪海那雙苦逼的眼睛頓時綻放出驚喜的光芒,彷彿臨死前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宋春梅快速的跑到汪海的身旁,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一臉着急的神色,“老公,你沒受傷吧?”
汪海裝出滿臉委屈的樣子,“老婆,你再不來,我就要被人打殘了。”
老者正是汪海的岳父,“青龍武館”館主宋青剛,看了看躺在地上猶自痛苦低吟的一屋子的弟子,冷哼了一聲,冷冷的盯着汪海道:“這就是你乾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