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敏行就是堅信,雪家堡的事跟容玄沒有關係,黑衣人的事跟容玄也沒有關係。
看出了敏行的糾結煩悶,流雲柔聲道:“你放心,我既然答應了你,便不會不分青紅皁白,我會給他一個證明清白的機會。”
敏行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只是默默地點點頭。
流雲想了想,又道:“你可想好了,以後無論如何都跟定了他?他是魔教教主,爲武林正道所不容,如今又有魔教寶藏的傳說流傳於世,日後必然難有安穩的生活,若是你將來後悔了怎麼辦?”
敏行笑,笑容裡隱約帶着幾分堅定,“沒什麼好後悔的,人生就是一條單行道,只許前進,不許後退,瞻前顧後不是我的風格。我既然當初應了他的情,就絕不會後悔,更不會中途棄他而去。除非,除非他背叛我,君若無情我便休罷了。”
流雲愣住,繼而輕笑,“你說的是,是我杞人憂天了。”
敏行笑得眉眼彎彎,“人嘛,開心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想那麼多做什麼?”
流雲微微垂眸,言語間似乎有些猶豫和小心翼翼的試探,“如果,我是說如果,雪家堡的事真的是他所爲呢,那你……我們——”
還是朋友嗎?
這個問題,流雲問不出來,即便問了,料想也不會有想要的答案。
果然,敏行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卻是什麼也沒說。
流雲的一顆心漸漸沉下來,只覺得正有一股寒意從心底竄出,迅速地流至四肢百骸,叫人如墜冰窖。
許久,敏行幾不可聞的聲音說了四個字,“我不知道。”
聞言,流雲緩緩地笑了,笑若明月皎皎,身體的寒意卻漸漸散開,不知道總比斬釘截鐵的說一句再不是朋友多了幾分溫暖和希望不是嗎?
恰在這時,有人來報,說是雪驚風回來了。
流雲與敏行相視一眼,起身走出房間相迎。
再次見到敏行,雪驚風顯然愣了一下,言語間頗有大家風範,“原來是沈家二小姐,多日未見,別來無恙?”
敏行笑眯眯地行禮打招呼,“雪二叔好。”
雪驚風笑笑,“好好好,流雲這小子脾氣怪得很,難得交到朋友,我還擔心上次退婚之事會叫二小姐心生不快,如今見你們一切如常,我便也安心了。”
敏行笑笑,適時地轉移話題,“聽聞上次雪二叔歸家途中曾經遇到一羣黑衣人圍殺,可有此事?”
雪驚風面上浮現一絲悲慟,“沒錯。若非我被那些黑衣人圍殺,受了重傷,雪家堡也不會——”他說着,握緊拳頭,手背上青筋暴出,顯然是在極力忍耐着什麼。
流雲輕聲安撫,“這一切,不是二叔的錯,二叔你能活着,對我而言,已經是最幸運的事了。”
雪驚風這才放鬆了身體,笑道:“瞧我,一把年紀了,倒是叫你們這些小娃娃看了笑話。”說着帶頭在院子裡的涼亭內坐下,轉而看向一直跟在身邊的雪寧,“阿寧,看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