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玄將敏行拉到自己身後,以絕對的身高優勢碾壓程傑大師,他微垂着眸子鳳眸裡一片沉凝之色,“程傑大師,既然敏敏已經決定退賽,只是人留下來並無任何意義。華夏國泱泱大國,又豈會缺一個捧場之人?”
程傑大師佯裝板起臉來,“小子,你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什麼叫不缺一個捧場的人,敏行丫頭身爲我華夏傳人,理應在國家需要她的時候站出來。”
容玄輕嗤,“可是,敏敏在這個世界,早就已經是個死人了。現在的她,說到底,並不屬於這裡。”
程傑大師語結,“那她也得留下來,不過是當個觀衆,看一場比賽,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有我們這些老傢伙在,還能讓敏行丫頭受傷不成?”
容玄毫不退讓,字字逼人,“你若是需要觀衆,我現在就可以去給你找一堆人來。爲什麼一定是敏敏?你不要告訴我,你其實打的是中途逼迫敏敏不得不上場的主意!”
程傑大師被戳穿心事,老臉頓時紅了個透,“你!你這小子,說話怎麼這麼難聽呢?真是一點都不君子!”
容玄道:“程大師身爲得道大師,卻和晚輩玩弄這等心機,棄敏敏安危於不顧,就是君子所爲了?”
程傑大師無話可說,抿着嘴久久不語,臉色有些難看。
敏行握了握容玄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雖然站在她的立場來看,程傑大師今天說得的確有些過了,可到底他曾經是自己的導師,對她也非常不錯,所以他的顏面還是要給的。
知道程傑大師就是個犟脾氣,刀子嘴豆腐心,越是跟他對着幹,他就越是犟,所以敏行只是一如既往地笑了笑,她下意識地輕撫着依舊平坦的小腹,“程老師,我可以暫時不離開。但是,這個孩子對我而言,真的太重要了,他的任何閃失,我都承受不起。我能明白您的意思,但我也希望,您可以理解我。”
程傑大師得了臺階,臉色果然稍好一些,他彆彆扭扭道:“我承認,我之前的確就是像你男人說的那樣,打着先把你人留下,再想法讓你出場的主意,是我不對,這點我承認,我也可以向你道歉。”
“可是,丫頭啊,你還小,你不懂,這個比賽的第一名原本就是我們的,只是這些年來我們玄術界人才凋零,青黃不接,可謂是日漸式微,我這不也是着急麼。好不容易盼來你一個有潛力的……算了,算了,當我沒說。”程傑大師長嘆一聲,神情頹然,彷彿一瞬間老了好幾歲。
敏行聽得很不是滋味,望着程傑大師蒼老的面容,她眼眸輕垂,語含歉意,“抱歉,程老師,我——”
程傑大師擺擺手,“不用說抱歉,原本就是我太自私了,不該強人所難。你就要做娘了,我也替你感到高興。你說得對,孩子纔是最重要的。雖然我相信你的能力,可到底術法無眼,你們還是走吧。走吧,啊,老師不會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