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長戩似乎是察覺到林如詩的失態,急忙暗中扯了扯她的衣袖,提醒她此刻還是在大庭廣衆之下,切莫失了分寸。
林如詩的失態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這種大家族裡一路摸爬滾打踩高就低爬上主母位置的人,又豈是那等沒有腦子只會妒忌的無知婦人。
“戰公子,還請你莫要爲難我等,眼看這作法的吉時就要到了,若是耽擱了做法,咱們都不好跟家主交代。”爲首的老道士看似說得苦口婆心,實則是在拿戰天翼暗中施壓,他一邊說着,一邊吩咐身後拿着繩子的小道士上前綁人。
那不是普通的繩子,一旦被困住,諒你武功再高,也無法掙脫,反倒是內力會被束縛住,無法運轉,只能人爲刀俎我爲魚肉。
戰長戈銳利的眼眸看過來,嚇得老道士肝膽都顫幾顫。
“戰公子,請不要一意孤行,應以大局爲重!”老道士儘管害怕,但收人錢財就要幫人做事,仍舊大着膽子蠱惑人心,“若是你體內惡鬼不能及時除去,這全青雲城的人怕是都要受你牽連。這些人裡有你的父母兄弟,有你的叔伯親戚,你可不能太自私,只顧自己,不顧他人啊!”
這話說得就言重了,這些年,因爲林如詩母子的煽風點火,很多人都對戰長戈這個常年不在家的大少爺存在諸多不解,如今又聽說自己可能會被連累,哪裡還能願意?
一時間,就如同一石激起千層浪,人羣裡頓時就炸開了鍋,各種指指點點,各種品頭論足,各種懷疑怨懟,難聽的話一句接一句,怎麼傷人怎麼來,那些人只顧自己嘴裡痛快,絲毫不管自己說出來的話到底是對是錯。
戰家畢竟是大家族,嫡系旁系難以計數,不止旁系想出頭,嫡系裡其他兄弟也有人想要上位,奈何戰天翼手段強硬,坐在家主的位置上幾十年穩如泰山,根本就不給他們絲毫機會。
難得等到這麼一次可以攻擊戰家家主一脈的好時機,當然誰也不想放過,當然,至於能不能真的攻擊到戰天翼,那就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了。
反正,只要能把戰長戈從長子嫡孫的位置上拉下來就行,至於後面那個等着上位已久的戰長戩,誰會把一個庶出的兒子放在眼裡?
衆人各懷心思,戰天翼冷眼旁觀,臉色越來越冷。
林如詩忍不住在後面煽風點火,“老爺,你看看,長戈這孩子怎麼這麼固執啊,不就是被綁一下嘛,又不會死人。再說了,我們這也是爲了他好,他不領情倒也罷了,居然還連累老爺你也被人罵。”
“都給我住口!”戰天翼本就不悅,又被枕邊人唸叨了一長串,更加心情惡劣,無邊的威壓霎時從他身體裡釋放出來,如同無形的海浪波濤洶涌着往四面八方散去。
正在嘰嘰喳喳沒完沒了的人們,頓時一個個噤若寒蟬,再也不敢吭聲了。
人羣裡,容玄不動聲色地將敏行護在自己懷裡,替她擋下戰天翼的餘威,而祭壇上,戰長戈依舊身姿如鬆,絲毫不受戰天翼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