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紫陌信以爲真，“但講無妨。在下必然知無不言。”
玄武乾咳一聲，吞吞吐吐好半天，終是豁出去一般，“就是，嗯，男人和男人之間那個那個，聽說會很疼啊？”
這話一出口，玄武就有種找塊豆腐撞死的衝動，心道自己爲了完成教主夫人的吩咐也是拼了，居然會問這麼蠢的問題。
殷紫陌怔住，繼而揶揄地看一眼青龍，看他臉色黑漆漆的卻隱忍不發，不由得有些想笑，但是他不敢，他敢肯定，自己要是在這個時候笑場，後果肯定不是他想要的。
“公子怎麼會問這個問題？”殷紫陌輕搖搖頭，“你如此問，那位公子會想殺了我的。”
玄武語結，“他不敢！”
殷紫陌輕笑，卻是沒再說什麼。
玄武也沒有追問，但心裡卻是真的對男男之事頗爲好奇。他以前雖然春宮圖看過不少，可卻從未涉獵分桃斷袖這一方面的東西，如今剛剛接納了青龍的情意，自然是有着強烈的探索欲。
不過，想想身後青龍那要將他生吞活剝的眼神，玄武識趣地轉移了話題，“冒昧地問一下，那天你說你深更半夜出去，是爲了祭奠亡妻？”
殷紫陌面色一變，須臾，終是幽幽一嘆，“沒錯。”
玄武看起來似乎有些糾結，“你既然在這裡，又如何娶妻？據我所知，你們不都是從小就被賣進青樓妓館的嗎？”
看殷紫陌不說話，且臉色隱隱難看，玄武急忙擺擺手，“算了，是我冒犯了，當我沒問，我沒惡意的，我就是好奇而已。”
殷紫陌沉默半晌，最終還是低聲滿足了玄武的好奇心，“算不上冒犯。我是來清風樓之前，跟盈盈就成親了的。只是後來她先一步離我而去，我不過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又不是戰家人，想要在青雲城生存下去，只有墮入風塵這一條路可走。”
玄武瞄了一眼殷紫陌擱在琴案上的手，他手指修長，如今卻死死摳着琴案，看得出來情緒波動有些大，“那你爲何不離開這裡，去別的地方生活？”
殷紫陌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不動聲色地收回手，掩在衣袖裡，“非我不想離開，只是這裡乃亡妻心所向往之地，我不願她九泉之下對我失望，所以便留了下來。”
這句話沒有說謊。
九州島那麼大，戰家人那麼多，能夠留在青雲城的卻少之又少。有許許多多的戰家旁支，窮盡畢生所願，不過是爲了能夠躋身青雲城。
只不過，青雲城又豈是誰想來就能來的？
殷紫陌說完這些，顯然不願再多說什麼，他垂眸，忽而一聲低笑，“讓兩位公子見笑了。長夜漫漫，不若就由在下繼續爲兩位撫琴，可好？”
玄武下意識地回了句，“好。”然後便若有所思地回到青龍身邊，兩人相視一眼，誰也沒有開口。
說殷紫陌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誰信啊！
那天殷紫陌出神入化的輕功，青龍玄武可都是親眼看見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