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行的話多少有幾分強硬,本來就因爲容玄的事而擔心着,又一夜未睡好不容易趕來這裡,結果一腔熱血付流水,人家根本就不稀罕,不止不稀罕,甚至還要給你潑污水,任她再好的脾氣,此刻也有些暴躁。
一言激起千層浪,村民們頓時沸騰了,一時間,各種污言穢語撲面而來,有幾個年輕力壯地甚至已經仰着農具衝上來了。
敏行不會武功,又不能對普通人出手,不得不吃力地閃躲着。
尚雲澤等人有會武功的,也有不會的,但到底都是些有身份的人,又是學生,面對撲過來的村民,只覺得還手也不是,不還手也不是,竟是有些進退爲難。
敏行心裡憋屈,很想撂挑子不幹了,管他丟不丟孩子的,誰愛管誰管去!可方外之人最講究因果,若是她沒有遇到這件事也便罷了,既然遇見了,就不得不管。
正想着,敏行的手臂忽然被一隻手用力地抓住,那隻手力氣很大,並試圖把她扯到村民當中去。
敏行皺着眉頭看過去,見抓住自己手臂的人是一箇中年婦人,那婦人身材有些臃腫,圓滾滾的臉上盡是橫肉,一雙三角眼看着就是個刻薄之人。
“放開!”敏行甩了甩胳膊,沒甩開。
婦人仗着自己身強體壯,抓死了敏行就是不撒手,任憑敏行捶打怒罵都不吭聲,彷彿就認準了三個字,抓扯拽。
敏行從來沒有這般狼狽過。她平日裡很不喜歡與人有肢體上的碰觸,除非是極少數被自己認可接納了的人。雖然她身上穿了好幾層衣服,但是被這麼一個陌生人死死抓着,還是覺得難受至極,很想把胳膊上那隻不屬於自己的爪子拍開,然後再狠狠地搓一搓揉一揉。
好在尚雲澤很快發現了這邊的情況,費力擺脫掉圍着自己的村民,來到敏行身邊,用劍柄敲了一下那婦人身上的麻穴。
婦人身體一顫,不自覺鬆開了手。
敏行驚魂未定,躲到尚雲澤身後心有餘悸地看着其他隨時都會撲過來的人。
尚雲澤擋在敏行身前,看那些村名的目光已經沒有了最開始的溫度,他一邊警惕地看着周圍的村民,一邊問敏行,“敏師弟,你沒事吧?”
敏行狠狠地搓了搓手臂,搓了好幾下還是覺得很難受,但也知道現在並不是講究那些的好時機,“我沒事,”她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剛剛多謝你了,尚師兄。”
尚雲澤搖頭道:“這次是我安排不當。我答應了諸位院長要照看好你,結果卻發生了這樣的事,實在抱歉。”
敏行笑了笑,“這不怪你,尚師兄。”
尚雲澤還想再說些什麼,哪知道那個被他推開到一邊的婦人這會兒身上的麻勁兒過去,醒過神來,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啪啪啪拍着大腿哭嚎撒潑起來。
“不活了啊!有人強(河蟹)奸啊!你這個殺千刀的小畜生——”然後後面緊跟着一溜的國罵。
敏行聽得滿頭黑線,萬分同情地看向尚雲澤。
尚雲澤苦笑,這都是些什麼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