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的身體猛地放鬆下來,他急速地喘息着,胸口劇烈起伏,那一瞬間死亡距離他很近很近,那種感覺可真不是一種多麼愉快的體驗。
宮羽出現在流雲身後,眼中的溫度冰冷得好似千年不化的冰雪,黑色的冰雪,陰暗至極,“雪流雲,你們真是好得很。”
輕飄飄的語氣,卻好似勾魂使者的魔音。
流雲瞳孔驟然一縮,宮羽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用最快的速度努力平復下翻滾的心緒,嘴角勾起一抹溫和的笑意,然後緩緩地轉過身來,面對着被陰暗包圍的宮羽,不卑不亢,無懼無畏,“鬼君此話何意?在下可是有哪裡惹了您不高興?”
宮羽冷哼,“本君是什麼意思,你心裡還不明白?”
流雲搖搖頭,神情無辜而茫然,“在下是真的不明白,還望鬼君言明。”
宮羽道:“本君雖不曾去過人界,卻有不少探子替本君收集人界的消息。”
流雲心裡咯噔一下,表面上卻絲毫不見慌亂,“所以?”
宮羽道:“通天學府。其實你根本就不是鬼,而是人,而且是通天學府的學生。不只是你,沈傲天,林姑娘,你們都是通天學府派來鬼界,幫助鬼王平定叛亂的,本君說得可對?”
流雲無話可說。
之前一直小心翼翼地掩藏自己的真實身份,在這裡的每一天都如履薄冰,如今就這樣被宮羽拆穿了,流雲反倒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對。”流雲平靜道,“我們的確來自通天學府。鬼界動盪,已經影響到人界的安寧,通天學府首當其衝,我們,不得不來。”
宮羽更關心的卻彷彿並不是流雲他們的身份和來此的目的,語出驚人,“你們見過鬼王了?她可還好?”
流雲微怔,總覺得這個話題轉得有些莫名其妙,而且,以宮羽和鬼王如今的對立關係來說,不管怎麼着,這種疑似關心故人的語氣都不應該出現在宮羽的身上吧?
還是說,這裡面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
想到此,流雲斟酌道:“看起來,還不錯。”
宮羽沉默了一會兒,又道:“聽說鬼王前段時間迷上了一個新來的小鬼,還爲了他毀約前往人界?呵,都四面楚歌了,還不忘風流,也的確是她的一貫作風。”
流雲眨眨眼,忽然覺得這個話題,自己好像有點接不下去。
好在宮羽似乎也沒有就這個話題深聊的打算,再一次轉了話題,“林姑娘跳的舞很不錯,連本君都差點陷進去了。”
計劃被戳穿,流雲多少有點尷尬,“鬼君裝醉?”
宮羽答非所問,“你們是想從本君這裡套出什麼話來?不如說說看,若是本君心情好了,說不定會直接告訴你。”
流雲扶額,“我覺得我還是不要說比較好。”
宮羽笑了笑,那一瞬的笑容有一種說不出的驚豔,就好像冰雪的世界裡悄然綻放的雪蓮,高貴而優雅,“你們是不是想知道,本君到底要不要跟烈焰他們結盟?”
流雲默,覺得自己在宮羽面前根本就是個透明人。
人老精,鬼老靈,果然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