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顯無聊地坐在殿內,有了陛下的聖旨,凝兒正好有了理由不讓奚月泠出去,她只能撇着嘴坐着生悶氣。
“殿下……不是凝兒不讓你出去,這萬一吹了風,又着涼了,凝兒可怎麼擔待得起啊!”凝兒看她一聲不吭地坐着,就說些好話,變着法兒哄她開心。“不如凝兒陪殿下下棋怎麼樣?”
“下棋?”奚月泠此時心中正在想怎麼才能支開凝兒,只要凝兒不在,她想偷偷溜出去也就容易得多了。
凝兒見她似乎有了一些興趣,忙笑着繼續說道,“是啊,殿下棋藝精湛,常把凝兒殺得片甲不留。不如現在殺一盤吧,我可是下了苦功夫的,一定要贏殿下一盤。”
心中轉了好幾道彎,她狡黠一笑,“好啊……我就叫凝兒再輸一次,也好輸得心服口服。”
碧玉雕刻而成的棋子,顆顆晶瑩剔透,紅木棋盤用金漆上色,更顯奢華。凝兒手持白子,略略思考了一下才落下一子,奚月泠倒是毫不在意地隨即便落下一子。兩人你一子我一子地下,棋盤上慢慢便呈現了一番廝殺的景象。
嘴上始終掛着淺淺的笑,幸好爺爺十分愛下棋,兒時就手把手地教過她,否則此時倒真要被凝兒笑了。
一炷香很快便過去了,奚月泠面前的棋子漸漸地多了起來。去看看小說網?。凝兒下棋每一步都經過深思熟慮,可她卻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很多時候隨意落下的一子卻能封了凝兒的退路。
“殿下的棋藝果然精湛,凝兒自愧不如……”棋雖未下完,可敗局已顯,凝兒便停了手,擡頭看向對面靜坐的主子,眼底閃過一絲複雜。
“還沒下完,凝兒你就放棄了?”奚月泠看着這盤殘局,雖然從棋面上看她是勝券在握,可是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能確定誰輸誰贏!
慢慢站起身來,坐了那麼久,身體都有些僵硬了,凝兒嫣然一笑,“不是凝兒想要放棄,只是已知勝負,何必再浪費時間呢?”
微微一愣,奚月泠沒想到凝兒竟會這般說,不過她也並未在意,“既然如此,那凝兒豈不是得去找個好幫手來,才能贏我?”她邊說邊笑,“不如找太子哥哥吧,現在他應該剛下朝,凝兒去找他過來陪我下棋,不然讓我一天都待在這裡,真的好悶啊!”
近乎耍賴的話讓凝兒頗感無奈,“好吧,我這就去找太子殿下過來,不過殿下可不許離開水月閣,不然我可要稟告陛下和皇后娘娘了。”
“我答應你不出去就是了,你快去吧,不然太子哥哥回宮了,找他就麻煩了。”
凝兒看了她一眼,才走出殿去,離開前還吩咐了其他幾個侍女好好看着奚月泠,免得她趁機溜出去玩。去看看小說網?。
門緩緩地闔上了,幾個侍女站在她左右兩側,不着痕跡地偷偷看她,監視的意味極濃。奚月泠輕輕嘆了口氣,該好好想想怎麼避開這些眼線溜出去了。
她從座位上盈盈起身,一路走回內殿,脫了鞋襪,就窩回了牀上。輕柔的絨被將她整個人都蒙了起來,半晌之後便有隱隱的鼾聲傳了出來。
左右侍女只當是她剛纔下棋乏了,站着等了一會,只聽她鼾聲正響,便慢慢退了出去。
窩在被子裡側耳傾聽了一會,四周靜悄悄的,沒有半點響動,奚月泠掀開被子看了看。那些侍女果真退了出去,她重新穿回鞋襪,貓着身子走到了門邊。
“我們要在這裡守着一直等凝兒姐姐回來麼?殿下睡着了,我們可不可以去歇一會啊?”
“就怕殿下萬一醒過來,偷溜出去玩,到時凝兒姐姐稟告了陛下,我們就遭殃了。”另一個年長一點的侍女一句話就打消了她的念頭,陛下的口諭,她們哪敢違抗。
奚月泠整個人幾乎都快貼在了門上,她豎起耳朵聽了一會,皺了皺眉頭又走回了牀邊,這幾個丫頭不走,正門看來是沒指望了。四下打量了一下,她慢慢走到的左側的窗戶邊上,輕輕打開一條縫,透過縫隙往外看去,這裡竟然也有兩個丫頭看着。凝兒這丫頭心思果然縝密。
她挫敗地關上窗子,又走到了右邊,細小的一條縫,這窗子外面便是水月閣的宮牆,正好沒有人把守。沒想到凝兒終是百密一疏,她輕輕將窗戶全打開來,躡手躡腳地爬了上去。
坐在窗沿上往下看去,奚月泠才知道凝兒爲何會百密一疏了,原來這窗子緊連着宮牆,中間隔着的縫隙根本無法讓一個人通過。如果想下去,只能從窗戶這邊跨到宮牆上,然後從牆上直接跳下去,這樣可危險了不少。
僅僅猶豫了一會,她就伸出腿慢慢地往牆上跨過去,緊接着一隻手攀上了牆頭,才使她能安全地到了牆上。
低頭看了看,奚月泠把心一橫,閉上眼直接往下一跳,幸好不是青石板路,否則這一跳,估計不骨折也得痛很久了。輕輕將身上的塵土拍去,她起身往鏡湖的方向去了。
不消一會就看到了那碧波盪漾的鏡湖,湖邊的垂柳隨風輕輕地搖擺着,迎面吹來了絲絲的涼風。可她的心情卻異常地壓抑,憑着腦海裡的記憶,奚月泠走到了昨晚散落着頭飾簪子的那處。
一切痕跡都隨着風早就消散,她在原地站了許久,甚至蹲下身子在草坪上尋找了半天,始終沒有看到異樣或者可疑的東西。
“殿下……你在找什麼?”身後突然傳來清雅溫潤的聲音,很是熟悉。
奚月泠回頭看了身後之人一眼,“丞相……”她下意識地眨了眨眼,“我沒在找什麼啊。”
“是麼?”明顯不信的樣子,傅霖軒自然知道她所站的這處,昨晚曾經放過什麼東西,不由又問道,“殿下是在找關於柳夫人落湖的線索麼?”
她一愣,起初並不願回答,可是想起那些陰謀一個接着一個,還有那許多的謎團,或許多個人一起思考,更能找到關鍵所在,絕不能讓那幕後這人再得意了。
“我不信柳夫人會自己跳湖自盡,我昨個兒早上還找過她,她完全不像是想尋死的樣子。”
眼中眸光一閃,傅霖軒靜靜地聽她說着,其實他心中也有所懷疑,所以今日剛下朝就又來到此處,就是想找找有沒有什麼證據遺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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