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血色皇城之採陰補陽術
暗沉的夜色之中眼前這人的眼中已沒有了那一分恍惚。她的眼中只有滿滿的黑色,似乎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連一點點其他的顏色都不曾存在一點。
身後忽然有人拉了她一把,奚月泠整個人一陣踉蹌,然後跌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不要看她的眼睛。”傅逸霄伸手遮住她的雙眼,順勢摟着她然後目光冷冽地看着默不作聲的月瓊,他似乎遲疑了一會纔開口,“沒想到你竟然對自己下這種毒,你不要命了?”
伸手欲推開蒙在雙眼上的那雙手,然而對方卻紋絲不動,像是刻意不要她看見一般。心中縱使奇怪,見他如此便也作罷,只是越發驚奇,到底是什麼毒藥,怎麼連逸說起來,也是這樣奇怪的樣子。不過方纔她是真的瞧見那滿滿的黑暗,像是漩渦一樣,彷彿那已經不是一雙眼睛,反而是其他什麼可怕的東西。
月瓊沒有焦距的雙眼,視線卻準確地落在了傅逸霄身上,她伸出雙手。看了一眼自己那原本白皙,現在卻滿滿在變黑的雙手。是啊……她研製了那麼多的毒藥,這還是第一次用在自己身上呢!可是偏偏用在自己身上的卻是毒中至寶,可笑啊……
“哈哈……這藥很歹毒的,鬼面閻羅,縱使你內力高深,再站下去恐怕也要受了我的影響,還是帶着淳寧殿下離開吧。”她到底是念着這幾日與奚月泠同住之情,畢竟她用了這歹毒的東西,可不是要對付他們。
身子忽然一輕,奚月泠只來得及驚呼一聲就被傅逸霄攔腰抱起,施展輕功飛身出了水月閣。她慌亂中隱約看到月瓊整個人都在慢慢變黑,看上去簡直如在炭火中灼燒過一般。
“她到底用了什麼毒,怎麼會這樣?”緊緊攥住身後這人的衣袖,他明明知道所有的真相,卻總是不願意與她明說,這一點真的讓她心中有些不鬱。
傅逸霄俯身看她一眼,腳尖一頓,停在了最近一座宮殿的屋頂上,雙手依舊緊緊扣在她的腰上。“泠兒在生氣?”很是驚訝的口吻,他倒是不知懷裡這人爲何好端端地又生氣了!
“逸……”她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緩一些,雙眼一瞬不瞬地注視着懷抱着她的那人,“你在乎我麼?”
他不甚明白她何以如此問,只是肯定地點了點頭。
“那你信任我麼?”奚月泠繼續問道,她需要知道自己在這人眼中到底是怎樣的存在。似乎從他們的開始到現在,一切都平平順順的,可是卻忘記了最重要的那件事。他們進展得太快。快到她根本從未聽到他表露過心機。她同這世間所有的平凡女子一般,希望知道對方到底是否真的在意自己,將自己放在一個怎樣的位置。
“泠兒?”傅逸霄眼底滿是疑惑,她今夜的樣子有些奇怪,是因爲月瓊的關係還是什麼,他不明白爲何她要一次次詢問這樣的問題,若是他不在意,不信任,又怎會與她歡好,怎會一次次爲她違背閻殿的規矩。
回身將他牢牢抱住,整個人埋在那溫暖寬厚的胸膛裡,聲音也似呢喃一般低,“既然你在意我,信任我,爲何要隱瞞我這麼多的事,皇帝哥哥的事,凝兒的事,還有很多事,你明明知道,爲何要瞞我?”他每一次的出現都太過巧合了,她從前只以爲這是緣分。從來沒有真正去探究過,只是到了這一刻,她已經不敢再這樣去相信。她的逸,又怎麼可能是那麼簡單的一個人,閻殿是怎樣的存在,無禪的徒弟又是怎樣的存在,即使她從前不知,如今還能再不知麼?!
身子下意識地一僵,傅逸霄心中一沉,原來泠兒在意的是這個,他確實隱瞞了許多,只是他不希望她受傷。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逸,我只是希望你相信我,我沒有那麼脆弱,很多時候,隱瞞比知道真相更容易傷人。”她一字一頓地說着,將自己心中的想法一字不露地表達了出來。從前她與逸就是太缺乏溝通了,或許她早就說出來,也不會成爲今天這樣的局面,不過幸好,也不算晚。
手輕柔地撥弄懷裡那不斷蹭着的小腦袋,方纔那一刻的擔憂消去了不少,原來鬼面閻羅也有這般害怕某件事的時候。剛纔那一刻,他真的擔心,擔心泠兒會因爲他的隱瞞而不原諒他,甚至是厭惡,若真是這樣,他真的不知該怎麼辦。
“對不起……”輕聲出口的話。是自出生都不曾說過的話語,他是閻殿的主人,鬼面閻羅,武功勢力,都足以傲視天下,他還從來不曾這樣低聲下氣地與人道歉。
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心中卻是滿滿的感動,這一句“對不起”比任何一句話的分量都要重。奚月泠又如何不知道能開口說出這樣一句話,對於傅逸霄來說,她在他心中該是什麼樣的存在。
她默默地倚在他懷中,沒有應聲,也沒有再說什麼,這一刻,似乎已經不需要再說什麼來證明他的心意了。
“泠兒,今後什麼事,我都會與你說。”她的沉默似乎讓懷抱着她的那人有些不安,他開口承諾,堅定地沒有一絲猶豫的語氣,讓奚月泠臉上笑得更歡。
“好,我有什麼事也都與你說。”
夜終於沉寂了下去,過不了多少時候,霞光從天邊慢慢映出,日頭東昇。更聲敲響,黎明來得太快。
文武百官穿戴整齊,分列兩側,時隔將近兩月,帝王終於親自主朝,朝中大臣難免議論紛紛,卻還是按捺下心中的疑惑,安靜地等待着。
奚紹文站在武官首列,與之對應的便是文官之首的傅逸霄,兩人各懷心事,目光交錯之間。都帶着一絲審視,似乎想要窺探出對方的心思。
作爲大學士的邵澤明今日卻稱病未曾上朝,這其中暗喻,也只有各自之人心中明白,不過他的意圖卻已經不言而喻,無論今日如何,他多少也是站在中立的位置上。不得不說,這般盤算,此人真正是個老狐狸。
“陛下駕到……”一聲奸細高喝,打破了朝上有些緊張的氣氛,只見一人身穿明黃色龍袍,器宇軒昂地走來,每一步都踏得有力,整個人散發着一股霸氣,震懾了羣臣。
“陛下萬歲萬萬歲……”羣臣齊拜,口中高呼萬歲,只有奚紹文表情僵硬地愣了一會才緩緩拜下。他這番舉動實屬不敬,不過幸好此時倒是無人在意。
奚燁昊高坐在龍座之上,目光在底下衆臣臉上一一掃過,待看到文王爺時,他那凌厲的目光忽地一變,不再這般具有氣勢,反而有點畏縮的樣子。
見他這樣的視線,奚紹文才從剛纔那一瞬間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他的胸膛頓時挺直了,心中暗歎,剛纔果真只是錯覺罷了。他居然會覺得這個冒牌貨頗有帝王之風,真真是看走了眼,分明還是之前那樣畏縮的樣子麼。要知道這一個月,在玄靈宮中這傢伙看到他,每次可都是滿臉懼怕的樣子。
當人他怎麼會知道那不過是那個假扮成奚燁昊的少年人一時好奇罷了,他擅長扮演各種各樣的人,在凝兒面前故作冷淡又想要親近,是爲了看看紅衣的反應。在奚月泠面前扮作慈愛的哥哥,也只是一時新奇,貪個新鮮罷了。
傅霖軒突然踏列而出,他躬身先是一拜。面上那一貫清淡的笑早就隱去,此時更是滿臉認真地遞上手中奏摺。“啓奏陛下,臣有本要奏,如今陛下身體已然無恙,便可以每日上朝,親自處理政務,如此可收回文王爺監國攝政王之位。國君安然,即不需要設有監國大臣的必要了。”他這話言辭犀利,倒不像他一貫的風度。
此言一出,馬上有不少大臣附和,多半是站在丞相這邊的,與文王爺的勢力分庭抗禮。
奚紹文臉色大變,隨即又平靜下來,他朝向王座之上的君王使了個眼色,奏摺他早就叫人擬好,今日本就是讓“奚燁昊”親自頒下旨意,讓位給他,傅霖軒這一說,正好給他起了個頭。
他列位而出,挺直了背站在,既不躬身也不行禮,態度傲慢得很。“陛下昨日與本王說過有旨意要頒,就趁丞相說了這番話,頒旨吧。”他說此話時,輕蔑地瞥了一旁的丞相一眼,那眼中赤露o裸的炫耀得意之色,溢於言表。
王座之上那人面上馬上出現了一絲不安,他瞧瞧態度倨傲的奚紹文又看看一面清淡的傅逸霄,揮了揮手,“頒旨吧……”此話頗有點無奈的意思,便顯得底下的那位文王爺越發地得意起來。
首領太監展開手上的聖旨,他瞥了一眼聖旨的內容,馬上驚懼地看了奚紹文一眼,復才低下頭去——
今天本來打算二更,不過下午因爲工作的事有點鬱悶,突然覺得自己好沒用,這麼大了,還是一點點委屈就會哭,真是沒用。
好了,我爭取後面兩天多更一點,力求年30大結局,就是不知道到時有沒有親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