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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血色皇城之採陰補陽術
嬌柔的身子趴伏在寬厚的胸膛之上,眸中蒙上了一層氳氤的霧色,憐兒一手環着鬼面閻羅的頸項,一手半撐着,整個人湊上前去。
吐氣如蘭,一股異樣的香氣縈繞在鼻間,鬼面閻羅不着痕跡地微微斂眉,卻依舊縱容她放肆的舉動。
“凝兒,你可見過這個女子?”奚月泠神情淡漠地坐着,忽然擡頭看了凝兒一眼,輕聲問道。
凝兒微微一愣,便看了鬼面閻羅懷裡的紅衣女子一眼,“小姐問我可曾見過,凝兒平時甚少出宮,難道小姐的意思是這人是否在宮中出現過?”她如是一說,又上上下下打量了那女子一眼,半是疑惑地道,“她蒙着面紗,看不清面容,凝兒也不敢肯定,不過這身紅衣倒像是哪裡見過?”
“你見過這身紅衣?”奚月泠一驚,她本是隨口一問,想來那紅衣女子也不會這般在宮中行走,卻不料凝兒竟可能見過?!
凝兒擰眉思索了一陣,嘴裡喃喃自語地念着,“紅衣紅衣……哪裡見過呢,一時竟想不起來。”
“宮中喜穿紅衣的倒是有一人……”奚月泠見她低聲輕喃,又想不起,不由提醒了一句。
猶如醍醐灌頂一般,凝兒眉眼一展,道:“對了,就是年前的時候,有一次我去惠馨宮,幾位娘娘都在。當時梅妃娘娘穿的那件紅紗長裙,與這女子身上所穿幾乎一模一樣。”
人有相似,物有相同,一時之間,奚月泠也不好妄作判斷,不過怎會那麼巧呢?視線又轉到憐兒身上,這次看的不是人卻是那件衣裳。
一雙如鷹般銳利的黑眸此時正好望過來,四目相交,默默無語。
半晌之後,奚月泠神情淡淡地轉開了視線,“凝兒,我們走吧,時辰也不早了。”她話音剛落,人已起身站了起來。
嬌小的身影逐漸遠去,鬼面閻羅眼底一暗,衣袖輕輕一掃,一直賴在懷中的女子便一下跌在了地上。
他便是瞧也不瞧一眼,遂自起身行將了出去。
憐兒從地上站起,伸手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一雙美眸牢牢地盯着那個黑色的身影,她緊咬着自己的脣瓣,眼底的霧氣漸漸散去,只餘一絲複雜。
“沒想到鬼面閻羅也有這樣的時候,實在有趣。”憐兒此時開口,聲音不似之前那般甜膩嬌媚,倒添了一分落寂。
凝兒亦步亦趨地跟在奚月泠身後,兩人自出了魅樓就一直不曾說話,周遭熱鬧的環境跟兩人的靜謐形成了最好的對比。
“小姐,你識得方纔那戴着銀色面具的男子?”凝兒跟着走了一陣,終還是開了口。
身前一直疾步行走的人身影因着這話微微一頓,腳下步伐竟又加快了一些。“你怎麼會這麼問?”極輕極輕的話,很快便被喧鬧的人羣淹沒。
凝兒正想停下詢問,身前的人影早不知去了哪裡。前面都是紛擾的人羣,她趕忙加快了腳步,撥開人羣尋找。
奚月泠問完一句,腳程極快地往前走,她本以爲凝兒一定跟在身後,走了一陣也不見她回話,這才停下腳步,回身一看。
她身後人潮涌動,哪裡還有凝兒的身影。
“凝兒……凝兒……”她趕緊喚了起來,一路往後退去,凝兒怎生沒有跟上來呢,難道真是她走快了?!
急切地尋了一陣也未見凝兒的身影,她停在原地再不敢亂走。走散的時候最怕的就是人找人,越找越亂,於是她又按着原路回到剛纔那處。凝兒不見了她定會尋找,只要站着不走,她應該會找來吧。
百無聊賴地站着,奚月泠原本躁動的心也平靜了不少,四下看了看,此處似乎最熱鬧的便是街頭那家酒家。門前駐留的人羣裡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泄不通,她好奇地伸長了頸子想張望看看,到底發生了何事,怎的可以吸引那麼些人。
“你這般能看到什麼?”耳畔忽然響起了一個冷然的聲音,這一把聲音方纔才聽過,她一愣,下意識地擡頭看去。
落在臉上的眼神帶着一點淡淡的困惑,鬼面閻羅的脣角輕輕上揚了一個角度,復又說道,“怎麼,許久不見,殿下這般健忘?”
此話竟帶着一點調侃的味道,奚月泠撇了撇嘴,“自然沒忘,只是……”只是你不是該美人在懷,盡享齊人之福麼,怎會到這裡來?這話到了嘴邊又生生嚥下,她神情略帶一絲不自然地轉開了視線。
“想過去看看麼?”鬼面閻羅也不知是察覺到了她那些微的不自然還是怎的,便將話扯了開。
奚月泠又瞅了前面極熱鬧的那處一眼,輕輕一嘆,“還是算了,凝兒定在找我,我還是在這裡等她。”
“我讓瑾去尋她。”極短的一句話就道出了他的意思,不由分說便拉起奚月泠的手,一路往街頭走去。
小小的手掌被整個包裹住,掌間傳來了一陣陣的熱度,一種異樣的感覺慢慢地升上了心頭。奚月泠低垂着頭,茫然地看着那交握的雙手,心道,我們何時這般熟了,古人不是常說男女授受不親麼?!
不過現在纔去計較這個似乎有些晚了,當時他抱着她飛躍皇城之時,兩人倒是更親密呢!
街頭的那家酒樓門前匾額高掛,“沁軒”二字端正有力,一看就知出自名家之手。今日似乎是開張大吉,樓前搭了高臺,舞獅的,唱戲,節目倒也不少,難怪吸引了這麼些人了。
奚月泠與鬼面閻羅比肩站在外圍,她個子小,看不太清楚臺上的表演,便皺了眉頭,低頭瞪着腳面。
耳畔似乎傳來一聲極輕的笑聲,轉眼,她整個身子便騰飛了起來,復又穩穩落在地上,此時卻已站在了最前的一排。
“你……”奚月泠想說些什麼,嘴脣動了幾次,也未說出什麼。
鬼面閻羅像是未發生任何事一般,只站在原地,將她整個身子護着,免得身後之人擁擠,碰着了。
掌間的熱度還在,那雙寬厚的大掌始終包裹着她纖細的柔荑,奚月泠看着兩人交握的手掌,又想起方纔的輕笑,心中總覺得有些奇怪,卻又說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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