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立刻開心起來,她打開盒子,撫摸着那一對冰冷而光滑的槍管套件,眼裡滿是喜愛和狂熱。看得出,女孩恨不得現在就摸出槍來試一試。
餘宛笑着搖了搖頭,也打開盒子,將裡面那枚指甲蓋般大小的優化芯片置於右手護腕形態的變色龍體內。
變色龍既是武器又是工具,它能夠模仿出一切純機械的結構,其精度可達到微米級。而超汞合金本身特殊的性能讓它擁有從水銀到超合金之間任意變化的硬度。唯一不足的是變色龍的變形需要預先設定好詳細的參數,越是精細複雜的形態,所需要的參數就越多。
所以,變色龍儲存的形態數量是有限的,而變形所需要讀取的這些參數,也限制了變色龍變形的速度。
但眼下這枚芯片讓變色龍的數據儲存量和讀取速度都有了明顯提升。
所以,餘宛的興奮,其實不在溫柔之下。不過,他可不敢在這裡試驗,雖然試試工具盒不算什麼大事,這可是引得溫柔動心到非要拿出她的雙頭地獄犬來試槍……
“我們去花園走走。”餘宛示意道。
“好啊,有了這兩個小東西,再看到桑吉爾夫我就打爛他。”溫柔得意的揚着臉道。
泰勒的花園內,餘宛和溫柔各自拿着一盤自己喜歡的食物,坐在幽暗的樹影下,一邊談笑着一邊擺弄着心愛的玩具。偶爾有路過的警衛狐疑的打量着這一對奇怪的男女。
正聊得高興,不遠處的廳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餘宛看到一名衣着古怪的老人從那扇偏門中走了出來,他的身後正跟着三兩名點頭哈腰的日裔男子。
“大保君,請務必答應我們的請求。”
死纏着不放的日裔男子中,顯然有一名是領頭的傢伙,他的腦門禿得光亮,配上那圓溜溜的大臉,頗有趣味,溫柔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誰在那邊!”光頭身後保鏢模樣的兩人立刻擋在了光頭面前,虎視眈眈的盯着餘宛和溫柔的方向。
“關你什麼事。”餘宛不客氣的回答道。
“出來!”另一名保鏢見主子的臉色變換,便知道這燈泡腦袋生氣了,立刻跳上前表現自己的武勇。
“咦?”餘宛輕輕咦了一聲,擡手擋下了保鏢當頭劈下的手刀。
達努之石立刻令餘宛的手臂硬如岩石,那大地的力量穩固龐大,絕不是普通人類所能承受得起的。餘宛生氣對手出招便是重手,反擊自然也就不留餘地,前臂一格,在兩支手臂碰撞的瞬間五指齊張反手就是一撩,五支手指若有若無的順着對手的小臂一劃。
大地的力量雖然不快,卻絕不可以小看。保鏢的右手立刻失去了知覺,那輕描淡寫的一劃幾乎將他的肌肉碾爛,不經過手術治療這隻手就算是廢了。
“哼,好大的威風。”餘宛站了起來,冷笑着打量着禿頭男,“在泰勒先生的別墅,向泰勒先生的客人出手,很好,你很好。”
禿頭男這才注意到餘宛和溫柔的打扮,竟然是參加宴會的客人。他似乎已然看到泰勒先生那面無表情、冷冰冰的樣子。
溫柔的眼睛卻一直盯着那名老者,似乎他有一種莫名的魅力在吸引着溫柔。
“在下,剛柔流宗主,大保勝一男。”那名衣着古怪的老人突然向前踏了一步,向兩人微微行禮道。
“哦?剛柔流,久仰。”餘宛很沒有誠意的客套道,“打擾先生的雅興了。”
“不,沒什麼,我也不喜歡這幾個傢伙。”大保勝一男露出了孩子氣的微笑,“閣下的步伐與招數都很穩健,一定是有名的武者,有沒有興趣陪老夫過兩招?”
“哦?啊?”餘宛偏着頭,打量着那老頭子。
那張白髮蒼蒼的老臉上,露出只有對信仰狂熱的宗教人士纔有的熱切表情,不帶一絲陰謀的味道。
“您是一派宗主,小子何德何能。”餘宛推託道。
“不用客氣,看你的步法就知道沒有十年的苦功絕練不出這樣穩如磐石的下盤功夫。”大保勝一男不客氣的說道。
餘宛知道,眼前的老人與他所見的那些嘍囉不同,這是真正全心全意將一切奉獻於武道追求的男人。唯有這樣的男人,才能接近武道的巔峰,領悟武道的真諦。
而生麻與一之流的武者,雖然擁有不錯的力量與技巧,但他們只能稱得上打手,而不是武術家。
和這樣的對手比武……沒有什麼懸念。
“試試吧。”溫柔提議道,“看人家,那麼老了,怕什麼?”
餘宛想了想道,“要不,我們兩人一起上?”
大保勝一男怔了一怔,眉毛一挑,說道:“比武這種嚴肅的儀式,怎麼可以……”
“去吧去吧。”溫柔不客氣的推了餘宛一把卻沒有推動。在達努之石發揮威力的時候,餘宛不是木頭,而是一塊巨石……
“那麼,小子失禮了。”餘宛無奈的向老者行了一禮,拉開了架勢。
“嘿!”同樣是拉開架勢,大保勝一男的氣勢就要比餘宛那有氣無力的樣子威武太多了。
“請指教。”餘宛微微低頭,便向前踏了一步。
如果是其他的武者,面對大保勝一男不動如山的氣勢,他們絕不會像餘宛這樣冒失。
但餘宛用的並不是武道,而是達努之石所賦予的力量。他知道,大保勝一男的氣勢絕不是自己所能承受的,越是拖延,自己面對的壓力越大,唯有搶先打破對手的威勢纔是上策。
全無花巧,筆直的一拳,緩緩的擊向大保勝一男的胸腹間。
溫柔拍着額頭,發出惋惜的聲音。顯然,即使是面對同等級數的對手,中宮直進的正面攻擊也是不容易成功的,更何況是大保勝一男這樣的對手。
但大保勝一男的眼神裡卻帶着讚許。
蛻盡浮化,堂堂正正如山峰一般的拳法,若不是眼前的男孩年紀不大,修練未足,這簡單的一拳便能讓對手如同面對萬丈高峰一般的威壓。
這種拳法不需要技巧,它的力量,就是全部的技巧。
再者,和大保勝一男比步法的靈活,無疑是和貓比賽平衡木。要知道,剛柔流的步法,就叫做“貓立足”,可想而知那是什麼樣的步法。
當然,我們所說的緩緩一擊,是相對於大保勝一男來說的。在禿頭男人看來,餘宛這一拳就像隕石衝撞一般驚人,雖然不快,卻能讓周圍的空氣有異樣的波紋。
大保勝一男不會和這樣的重拳正面對撞的,剛柔流所擅長的就是剛拳與柔拳的有機轉換,他雙手一圈,便將餘宛的重拳引向身側,那柔軟如水的守勢登時化爲剛猛凌厲的強襲,徑自着餘宛的胸口壓去。
出乎大保勝一男意料之外的是,餘宛竟然絲毫不受這種威勢的影響,雖然他的右拳被老者引開,但餘宛的臉上並沒有慌張或是畏懼,他只是微微擡了擡手,讓自己的左前臂不巧的擋在大保勝一男的手刀前。
手刀擊中手臂時,卻有着岩石撞擊般的響聲。大保勝一男顯然沒有想到餘宛的手臂竟然如此堅硬,所以,他這一掌未用上全力,只是把餘宛打得向後仰了仰。
但餘宛一步未退,他的腳似乎紮根於大地之中一般,穩穩的站着,只是上身後仰,藉着擰腰的勢頭,彈出左掌。
餘宛與大保勝一男的雙手狠狠的撞在一起,畢竟,大保勝一男年紀大了,在力量上,並不如有着達努之石庇佑的餘宛,他被這突然的一掌震退了幾步。
老頭子微微一怔,哈哈大笑起來。
“呼……”餘宛這才得空,呼出了肺裡的空氣。之前,面對大保壓倒性的優勢,他不得不憋着一口氣,以這種方式逼出身體的潛力。
“你做得很好,以你的年紀,能接下這一掌反擊,已然證明了你的潛力。”大保很滿意的打量着餘宛,“對了,你的武技是哪個流派的?”
餘宛偏着頭想了一陣道:“發力的技巧來自於斧風掌,至於下盤的工夫,我也說不太清楚。”
大保勝一男來了興頭,他全不理會禿頭男子,拉着餘宛就要和他切磋。看着老頭兒像得了心愛的玩具一般,溫柔不禁笑出聲來。
“嗯,這小丫頭的身手也很不錯,不過,她的路子更像斧風掌,迅疾兇猛。你這小孩……不倫不類的,居然能接下我一掌,有意思,有意思!”大保勝一男撫着鬍鬚呵呵笑了起來。
“剛柔流,是空手道的一種吧,看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呢。”溫柔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老頭子,說道。
“厲害……不,剛柔流並不厲害。它重視的是‘不被人打亦不打人,以事化無爲要’的信條,所以,現在的剛柔流已經不太受歡迎了。”老者苦笑道,“那種以激發人體極限的實戰流和極限流,纔是年輕人們的最愛。”
“其實,剛柔流的潛力,要比實戰流大得多。”餘宛說道,“實戰流過分激發人體的潛能,則盈不可久。而剛柔流剛柔相濟的風格,纔是武者的正道。”
大保勝一男連連頷首,他越來越欣賞這個男孩了。
“你的路子很適合剛柔流,不過,剛柔流的步法是以靈活轉動爲主的,和你那種沉靜如山的步法並不一致,可惜了。”老者說道,“不過,你的拳法雖然慢,卻同時擁有強大而柔和的綿力與洶涌澎湃的剛力,很適合剛柔流的手部技巧,我可以教你。”
“多謝閣下了。”餘宛笑道,“不甚榮幸。”
有人中意自己的武技,大保勝一男再高興不過了,他很大方的將自己呼吸的技巧與拳法的心得一一教給餘宛。
一老二小相談甚歡,溫柔本身就是個招人喜愛的女孩子,而她對武道的心得也很合大保勝一男的胃口。所以,老者將剛柔流傳統的步法貓立足與連續攻擊的技巧傳授給她。
“很有意思,你們兩個,一快一慢,一輕一重,完全是兩種對立的風格。不過看起來你們的感情相當好,也許你們連手會有意外的效果呢。”大保勝一男最後說道。
“要是二打一,閣下有信心贏我們嗎?”溫柔微紅着臉,好半天才岔話問道。
大保勝一男沉思了片刻,搖搖頭道:“我不會敗,但我不敢保證能打贏你們。”
“我猜,打起來的話,我會正面衝擊你,干擾你的移動範圍,而溫柔則會試圖繞到你身後,形成夾擊之勢。而閣下大概會以柔拳與我周旋,然後找機會製造破綻和陷阱,解決掉溫柔。”餘宛說道,“勝負的關鍵在於我能不能牽制住閣下的移動,還有溫柔會不會上當。”
“沒錯,沒錯,和你們兩個小傢伙打,我的勝率也許只有一半而已。”老者笑了起來。
“對了,剛纔那個禿子是啥人?”溫柔問道。
“哦,他們是那個……呃……名字忘了,一個什麼財團,要辦一個什麼武術擂臺賽,邀請我當嘉賓和裁判。”大保搖晃着腦袋,顯然他對於武道之外的事情並沒有什麼耐心。
“世界級的邀請賽嗎?”餘宛問道,“要是這樣,倒是可以答應,順便見識一下更多的流派,也許會發現什麼特別的對手呢。”
大保想了想,高興地說道:“也對,嗯,這麼說來,假如時間合適的話,我就去看看吧。你們兩個小傢伙也要來嗎?”
“可能會去吧,假如獎金足夠高的話。”餘宛笑着看了溫柔一眼。
溫柔還了他一對白眼,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啊,時間差不多了,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老頭也不客套,徑自走了。
“真是個無拘無束的武癡,有意思。”餘宛笑道。
“呼,丸子,我突然想起來,你剛纔的武技不是錚然妹妹教的呢。”溫柔打量着餘宛道。
“你看出來了啊?”餘宛笑道,“那是達努賜予的能力,大地的力量,我其實用的是魔法而不是武技,老頭子不懂這個,所以認爲那是我苦練的結果呢。”
“哼,能讓他這樣的武道達人看錯,你裝得還真像呢。”溫柔哼了一聲道,“唉,爲什麼好處都讓你得了。”
“反過來說,假如讓你像我這樣變得沉重遲鈍力大無窮,你會開心嗎?”餘宛反問道。
“算了……我討厭烏龜一樣的慢動作。哦對了,以後我不叫你木頭丸子了,叫你石頭好了。”溫柔說着說着哈哈大笑起來。
正說笑着,溫柔突然掩上了餘宛的嘴,側耳傾聽起來。
餘宛給了個疑惑的眼神,溫柔微微搖了搖頭。
餘宛微微一笑,他挪開了溫柔的手,開始默唸咒語。
“聽力速成法”只是二階的預言系法術,它能夠賦予目標更佳的聽力,併產生類似於“盲感”的超自然能力。
溫柔微微一笑,側耳繼續傾聽着。
“我聽到玻璃破碎的聲音……糟了,那邊是大廳,難道是米婭姐的方向?”溫柔一溜煙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飛跑過去,餘宛搖搖頭,跳起來緊跟上去。
餘宛和大保勝一男在小花園內談了大約有小半個小時,短短的時間內,泰勒先生的別墅竟不知何時潛入了數十名黑衣蒙面的武裝人員。
大廳內一片混亂,幾名試圖抵抗的保鏢正倒在地上血流不止,三十來支黑洞洞的槍口直指着廳內的人質,稍有異動便有人上前拳打腳踢。
泰勒先生和他的夫人正坐在沙發中,面無表情的相擁着一句話也不說,在他的身邊,至少有五枝手槍指着夫婦二人。
幾名貴婦人抱着頭正在抽泣,在她們中間,米婭女士正面色蒼白的倚在沙發邊,她帶來的兩名保鏢此時已然被解除了武裝,正小心的守護着米婭女士。
溫柔在離大廳不遠處停了下來,她遠遠的打量着大廳的情況,一動不動的等待着。
不多時,餘宛悄悄摸到她的身邊。
“你怎麼看,石頭?”溫柔小聲問道。
“很麻煩,這麼多人。”餘宛皺眉道。
“要不是米婭姐也在,哼哼。”溫柔伸入從肋下的槍袋中抽出雙頭地獄犬,想了一想,順手套上了那對槍管套件。
“不不不。”餘宛攔下了溫柔,小聲提醒道,“雖然這個套筒有消聲作用,但地獄犬的咆哮聲即使加了消音器也是非常響亮的。”
“看我的吧。”溫柔不慌不忙的雙手握槍,僅用空餘的幾根手指便熟練的將套筒安置在槍口,架在肩上。
“弄點動靜出來吧。”溫柔轉向餘宛道。
“嗯,成。”說完,餘宛戴上通訊用的微型耳機,便掉頭向別墅的另一側摸去。
溫柔也戴上了通訊器,她安靜的等了一會,直到另一個方向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她便輕巧的竄了出去。
女孩的動作迅疾兇猛,她飛撲到兩個黑衣蒙面人身後,地獄犬重重的磕在對手後腦,那沉重的槍身不亞於一支鐵錘,敲打在後腦的薄弱處,瞬間便讓兩人軟倒在地。
溫柔來不及回手,便微微彎腰用肩頭架住了兩名大漢,收起手槍托着大漢的後腰,將他們固定在裝飾用的石柱旁。
這時,餘宛那邊也有了動靜。
餘宛先給自己加上了全局視野和導向射擊,以方便自己觀察,然後,他又戴上了貓之優雅與公牛蠻力兩枚戒指,又用印章戒指召喚出一個小型的風元素,指揮着這個一米來高的小傢伙晃晃悠悠的飛進不遠處的觀賞園林中。在那裡,風元素用它那近乎透明的手輕輕撥弄着花木,發出輕微的響聲。
完成了這一系列動作後,餘宛趴在原地,收斂氣息,漸漸的讓自己的氣息與腳下的大地同化。
武裝份子們很快注意到那一邊的動靜,立刻便有三名大漢端着槍圍了過去,而另幾名大漢也舉着手中的武器隨時準備掩護同伴。
就在這時,餘宛躡手躡腳的從視線的空隙中鑽了進去。
全局視野的好處就是他不用東張西望也知道周圍的情況,而導向射擊更是讓餘宛能像看近物一樣仔細看清遠處的狀況。
只是沒走幾步,餘宛就要蹲下來等上好一會兒,大廳周圍有太多雙眼睛了,想要找到合適潛入的空子,並不容易。
小型風元素賣力的在外頭亂飛,不時發出輕微的響聲,引着一支巡邏隊滿花園裡搜索着。但風元素的體型既小,速度又快,向上它那由風構成的身體在黑夜中格外的難以發現,所以,它到現在仍然玩得很開心。
在風元素的異動下,溫柔不慌不忙的逼近了另外兩名黑衣人,她一手捂住一人的嘴,另一手向着脊椎骨第五塊胸椎的位置猛力一推,可憐的目標立刻無聲無息的失去了知覺死亡。
不等死屍倒地,溫柔擡起腳撐住屍體,另一手忽的一掄,砸在另一名武裝份子的頸動脈上。緊接着,溫柔故伎重施,把那兩人同時拉到柱子旁固定好。
溫柔和餘宛差不多是在同時潛入大廳內的。只不過,餘宛是直接進入大廳,而溫柔盯上了大廳邊緣警戒的武裝份子們。
餘宛偷偷摸摸的,趁着匪徒們沒看到,硬是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一路溜到米婭女士身邊。她的保鏢剛要說什麼,便被米婭用嚴厲的眼神嚇回去了。
“溫柔在哪?”米婭問道。
“在那邊玩呢。”餘宛笑道,“這些是什麼人,米婭姐你看出來了嗎?”
米婭搖頭道:“今天是泰勒爲配合公司發佈新型合金配方拍賣計劃的晚宴,我只能猜想與此事有關。”
“這麼說,這些人的目標很可能是拿人質交換泰勒公司的技術數據了?”餘宛想了想道,“說起來,要不是你在這裡,我還真不想管這事呢。”
“你這個懶惰的小傢伙。努力幹吧,這是爲神會揚名的好機會。”米婭微笑道。
“沒興趣呢。”餘宛懶洋洋的答道。
“把槍給我。”米婭的保鏢說道。
“給你?”餘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送去給匪徒嗎?”
“你……”那名粗壯的保鏢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
看着保鏢先生憤怒又不敢出聲的樣子,餘宛偷笑着從腰包裡摸出一支警用左輪,塞到米婭隨身的小坤包內。
“先放在你這裡,他們既然搜過,想必不會再注意了。”餘宛道,“我們等溫柔。”
“好的。”米婭完全相信餘宛和溫柔,他們一個擁有洞察未來的智慧,一個擁有專業的特種作戰技能,比起自己身邊的保鏢來說要好上太多了。
“米婭女士,這小孩是誰啊。”保鏢先生還是忍不住問道。
“哦,兩個很可怕的小傢伙,你以後就會知道的。”米婭並不想告訴這個保鏢有關神會的事,畢竟,這些保鏢只是用來當作肉盾的成員,他們知道艾克託普,卻不知道神秘學研究會。
“人數太多了,要不然,處理起來會容易一點。”餘宛頭也不擡的用全局視野觀察着周圍,一面說道,“希望溫柔那邊順利。”
“大廳內有十三人,真不吉利的數字,大廳外周圍警戒的還有十九人,嗯……其中有八個已然是死人了。”餘宛低着頭,小聲說道。
“溫柔嗎?”米婭問道。
“嗯……她下手很利落,希望在敵人發現之前儘可能削減對方的實力。”餘宛一邊傾聽着耳中微型通話器傳來的聲音,一邊說道。
溫柔下手很輕,從通話器中幾乎聽不到什麼聲音,不過餘宛還是能勉強從高分辨率的耳機中聽到骨骼折斷的輕響。
“第九個。”耳中傳來被壓抑住的悶哼聲。
“第十個。”似乎是頸骨折斷的聲音。
“第十一個……”餘宛鬆了一口氣道,“好了,除了那個巡邏隊的八個活人,外面已然是全無防守了。我們動手。”
“動手,怎麼動?”米婭問道。
“一會兒我一站起來,你們就閉上眼。剩下的看我的。”餘宛微笑着,站了起來。
“你幹什麼,坐下!”一名匪徒立刻逼了上來,掄起槍托就要砸向餘宛的頭。被這一聲斷喝吸引,至少有六名匪徒看向了這個方向。
“我是想告訴你們一聲。今天的天氣真不錯。”餘宛笑道。
話音一落,在大廳內,驀然爆發出耀眼的白光。兩枚特製的閃光彈一前一後爆炸開來,耀眼的光籠罩了整個大廳,不留死角。
“趴下!”在白光的掩護下,餘宛按倒了米婭女士,大聲吼道。
六七把槍順着餘宛的聲音向他的位置掃射開來。餘宛不慌不忙的呼叫了一聲,那巨大的土元素傀儡便如同一張大盾將他嚴嚴實實的遮擋起來。
而就在同時,溫柔嘩啦一聲撞碎了玻璃撲進大廳內,人剛出現,雙頭地獄犬的咆哮聲便在同時響徹整個大廳。而餘宛與米婭保鏢的槍,先後響起,在大廳內演奏出激昂的交響樂來。
溫柔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放在解救泰勒夫婦身上,她一邊開槍射擊,一邊猛衝過去。女孩的速度極爲驚人,兩秒鐘內她開了八槍,打倒了六名悍匪,同時衝到泰勒夫人面前,一把拉翻了兩人所坐的沙發。
倒地的沙發立刻成爲溫柔與泰勒夫婦的掩體。溫柔這才鬆了一口氣,跳出沙發一陣亂打,打得滿大廳內的匪徒連哀嚎的機會都沒有,便紛紛倒地。
而餘宛的下手似乎比溫柔還狠,他坐在傀儡的肩上,低着頭,躲在傀儡粗大手臂的保護下,控制着左手的戒指。
以合成蛛絲爲武器,使用強效化的活化繩魔法攻擊的戒指。
戒指發出淡淡的魔法靈光,在餘宛的專心控制下,這枚戒指放出的細絲輕聲呼嘯着,向着四面八方漫卷而去。
蛛絲很細,因此,在高速揮動時所產生的切割力是相當可怕的,雖然如此纖細到肉眼難見的蛛絲本身是很容易斷裂的,但在蛛絲本身遠勝於鋼材的強度下,用來切割柔軟的肉體與血管卻是再合適不過了。
而且,就算是蛛絲斷裂了,戒指的滾輪中那長達數百米長的蛛絲滾軸,依然可以源源不斷的放出蛛絲。畢竟,那麼細的蛛絲,即使長達一公里,捲起來也僅僅是一枚戒指而已。
從這一點也可以想象,那蛛絲是多麼細了。
細意味着鋒利。看似柔軟的蛛絲在活化繩魔法的作用下拉得筆直,順着餘宛意識所指的方向輕輕一劃,轉眼間,大廳內便多出了四具頸血狂噴的屍體。
餘宛的動作太快,而閃光彈的作用仍在,竟沒有誰看清餘宛的動作。他們只看到,大廳內白光一閃,當白光散去時,廳內就沒有一個匪徒還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