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之後,溫柔帶着剛剛清醒過來的娜米婭,和餘宛在離海岸不遠處的廢棄工地內會合了。與他們同時趕來的,還有K小隊的部分成員。
“到底是怎麼回事?”娜米婭蒼白着小臉,倚着溫柔問道。
餘宛把之前的經歷簡單的說一遍,至於那個神秘出現,又神秘消失的“黃雀”,餘宛仍然一點頭緒都沒有。
顯然,餘宛是白忙了一場,龍魂紫玉被人奪去,索瑞德死亡,似乎沒落到什麼好處。
要說好處,餘宛只得到了那失去控制的邪鋼煞,但很顯然的,那東西並不聽餘宛的指揮,於是餘宛只能把它牢牢的捆成糉子,像廢鐵一樣丟在庫房內。
“那個人……爲什麼不向你出手呢?”溫柔有些奇怪的問道。
“也許是他的能力有所限制……”餘宛想了想道。
“磅遜港現在已經是亂成一團了。”溫柔抿嘴笑道,“說不定,我們的K小隊可以趁這個好機會,狠狠的弄點好處。”
“你的意思是?”餘宛疑惑的望着溫柔。
“首先,我們把那塊石頭搶來換錢。”娜米婭嚷道,“一千萬呀,雖然不是很多,不過足夠換不少零件了,我要線性座椅和多相位雷達調成模塊,還有多位相性干擾……”
溫柔笑着把女孩狠狠往懷裡一拉,抱緊了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磅遜港亂成這樣,不知道長老會那些貪心的傢伙會不會有興趣呢。畢竟這裡是南洋一帶最大的良港之一呀。”餘宛笑道,“赤色天使、本地巫術世家、自由騎兵工會,還有那個不知名的委託人。看起來很熱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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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吧,不過,我們還在放假呢。不理他們就好。”溫柔憤憤地說道。
“碧蛛蠱真是好東西。”餘宛突然沒頭沒腦的說道。
“嘿!小鬼頭隊長你故意氣我是不是!”娜米婭嚷道,“你不知道那玩意兒多噁心……我吐啊吐啊吐了半小時才把那爛兮兮的吐出來……”
“沒事了,沒事了,下次……不!沒有下一次了。”溫柔拍着女孩的頭笑道,“所以說,這些看起來一碰就倒的傢伙一定要小心提防。說起來,丸子,爲什麼那老傢伙沒在你身上下蠱?”
餘宛嘿然一笑。對於一塊石頭下蠱,有用嗎?
“小鬼頭隊長,要把武器和機體帶進來並不容易,我們只好把主要部件帶來。”一名技師走上前來報告道,“所以,你的機器上只有兩支高周波匕首了。你真的打算用這種東西和對方作戰嗎?”
“不一定,只是有備無患而已。”餘宛聳聳肩道,“不過你提醒我了。娜米婭,你去網絡上找找,從黑市上買一些必要的裝備。暴卡特和溫柔,你們去想法子,嗯,不管是偷是搶,把技師們需要的裝備湊齊。我去了解一下磅遜港現在的狀況,你們認爲呢?”
“同意。”娜米婭舉手道。
“暴卡特,那個沒腦子的小傢伙,切……”溫柔哼了一聲,沒有說下去。
和餘宛在一起久了,溫柔的態度不再像以前那樣狂躁易怒了,甚至,現在她的煙癮和酒癮也似乎減輕了不少,不像從前那樣總是叼着菸捲。
餘宛只是笑了笑。
獨自一人走在混亂的街上,不時的有巫師打扮的神秘人,或是荷槍實彈的自由騎兵工會成員從身邊呼嘯而過,兩輪摩托,四輪越野車,四足步行武器平臺,氣墊飛行器……各種各樣的載具、武器,讓磅遜港看起來就像是個大型的軍火博覽會。
餘宛連武器都沒有拿,他簡單的變了個裝扮,在市中心的商業廣場找了一間位於大廈頂層的露天小食攤,點了幾杯飲料和一些零食,很舒服的靠在躺椅上,一邊翻弄着電子報紙,一邊有意無意的望着腳下。
在“導向射擊”法術下,餘宛的眼睛如鷹眼般銳利。
就這樣,一整個白天,餘宛就只是在這裡看着。直到傍晚,餘宛才撥通了溫柔的手機,說出自己的發現。
“自由騎兵工會來了十二個團隊,其中四個是世界前十名的傭兵隊伍成員。南洋的巫師大約有一百來號人,其中有四個派別人數較多。赤色天使沒有現身,神會也似乎沒有什麼動靜,看起來他們的勢力還顧及不到這裡……等等,我看到了一個有趣的人。”餘宛突然站了起來,靠在護欄邊仔細觀察着下方。
“是誰?”溫柔問道。
“法爾康·泰勒。”餘宛笑道,“他還帶了十個隨從,不過,他們似乎沒有攜帶重武器。”
“泰勒先生爲什麼會來這麼危險的地方……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說,其實泰勒先生纔是那個幕後人吧?”
“我覺得不是他呢。”餘宛笑了笑。
“我和小暴找了一圈,這會兒磅遜的軍火黑市很熱鬧,價格是平時的五倍以上,看起來和我們同樣困擾的人也很多呀。”溫柔說道。
“那麼,所需的設備都弄到了嗎?”
“嗯,大部分都有,畢竟像電子儀器之類的東西並不是很難搞。不過重武器就沒辦法了。要不然,我們晚上去襲擊附近的海上警察部隊?”溫柔建議道。
“算了吧……也許我們不需要重武器了。”餘宛突然驚叫道,“嘿,我看到一件有趣的事。”
“什麼?”
“赤色天使!他們終於出現了!”
赤色天使的基因技術在世界範圍內也是很先進的,這會兒,餘宛看到的就是一組二十人的強化型克隆人士兵。他們的左半身呈半機械狀態,其中固化了包括一支大口徑手槍、多效偵察裝具以及先進的通訊系統,而他們的右手主武器,則是根據自身在小隊中的作用配套的。
同時,克隆人的大腦中還有相當完善的人工智能來控制他們的戰鬥能力。在此之前,餘宛和溫柔也見識過強化型克隆士兵的可怕之處。
但是讓餘宛吃驚的是,在赤色天使的巡查者帶領下,這支二十人組成的強化型士兵竟然被泰勒先生的十名保鏢壓制住了。
“溫柔,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別賣關子了廢柴丸子,爽快點說出來吧!”溫柔不耐煩的吼道。
“泰勒先生的保鏢……他們的配槍是雙頭地獄犬,十對雙頭地獄犬!”餘宛小聲而緩慢的說道。
“十對……不可能吧……”溫柔顯然也嚇了一跳,超汞合金的成本和加工難度溫柔也略有所知,想將其量產化的難度可想而知。
“不完全是……看起來,只有部分零件是雙頭地獄犬。”餘宛居高臨下,仔細觀察着槍手們的表現,一邊報告道,“看起來,其威力與雙頭地獄犬類似……等等!溫柔,他們用槍的方法顯然是模仿你!”
“這麼說來,泰勒先生送我們武器的目的就是如此了?”溫柔應道。
“不會這麼簡單的。”
地面街道的巷戰還在繼續,在雙頭地獄犬強悍的攻擊力面前,尋常的掩體顯然起不到什麼作用,而那十名大漢射擊的準確率和冷靜程度,完全可以看出有溫柔的影子。就像……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一般。
也許,正如餘宛所猜測的那樣,他們的每一個動作都來自於溫柔的數據。也許雙頭地獄犬中,正有着某個不起眼的小零件在記錄着溫柔的動作,以提供給泰勒公司打造強力的機械戰士。
機械戰士!餘宛突然明白過來,他向前下方丟了幾個生物解析術。
果然,赤色天使的強化士兵與之前的強化士兵並不盡相同,在克隆士兵最不擅長的近身作戰上,這些克隆兵的技巧有所上升。生物解析術中顯示的數據也表明這些士兵的肌肉經過調整,使它們能更適合多變的城市巷戰。而泰勒所率領的十名保鏢則是完全的機械人,只是在腦部有部分生命活動的跡象。
突然間,兩名克隆士兵從側面撲上,一左一右撲向某個位置太靠前的機械人。強化士兵的右手微型衝鋒槍已然拋下,他們的手中正拿着一對電磁匕首,疾刺向機械人的胸部和腰部,而左手固化的大口徑手槍也在同時連續開火援護射擊。
機械人發出沉悶的嘶吼聲,在身體被打出無數孔洞時,它猛然揮拳向前,以前臂擋住對手的攻擊。並且,在電磁匕首插入手臂的同時,機械人突然猛力一掙,將兩名克隆士兵掄起重重砸向地面。
餘宛不由得發出一聲低呼,那動作……太熟悉了。顯然那是餘宛慣用投技的變體,雖然動作有所不同,但發力的特徵卻明顯與餘宛的技巧同源。
看起來,自己和溫柔已然是泰勒公司的試驗品了呀。餘宛突然有些很不舒服的感覺。
大口徑手槍的咆哮聲、重機槍連續而沉悶的嘶吼聲、高爆手雷的轟鳴聲,在高樓大廈圍成的中心廣場間迴盪着,不多時,克隆士兵在機械人壓倒性強大火力與金屬身體的堅固面前敗下陣去,殘存的六名克隆士兵保護着赤色天使的巡查者退了下去。
餘宛安全的結了賬,離開大廈,尾隨着對方追了上去。
他在那名巡查者身上留下了一道生物定位術。順着魔法靈光的指引,他不慌不忙的追蹤着對方。
很快的,這名赤色天使的巡查者便離開磅遜的市中心,轉上環城公路,向着偏僻的市郊前進。
大約開了小半小時的車程,巡查者的卡車轉下公路,沿着粗糙的土路開去。那裡,只有一個廢棄的舊廠房,不知原先是做什麼用的,此時已然是鳥獸的樂園和走私者罪犯們偏愛的交易場所了。
餘宛並不像溫柔那樣擅長追蹤和潛行,不過,在生物定位術的作用下,他根本不需要靠得太近,只是遠遠地盯着對方就可以了。
直到那名巡查者停了下來,餘宛這才緩緩地靠了上去。
爲了安全起見,餘宛用他的戒指召喚出四個小型風元素,散開來搜索着這片區域。不多時,這些近乎透明的小東西便發現了隱藏在暗處的數個強化克隆兵。
“六個強化型狙擊手,六個狙擊觀察手,室內還有大約二十以上的克隆士兵……”餘宛很快摸清了情況,他躲在離目標一百來米遠的天然溝壑中,等待着風元素的歸來。
一直等了兩個小時,直到生物定位術的效果消失爲止,那個巡查者都沒有大範圍的移動,基本上可以確定,這裡就是赤色天使的據點之一了。
餘宛只是有些疑惑,魔紅和桑吉爾夫剛剛離開,這裡竟然有另外一支赤色天使的力量……似乎,魔紅並不知道……難道說,赤色天使內部存在着明顯的裂痕嗎?
餘宛的好奇心並不旺盛,考慮到自己的能力與對方的數量,他並不打算冒險進入。
所以,餘宛只是在附近施展了幾個“窺視魔眼”,將這裡監視起來,就獨自離開了。
在回到磅遜時,餘宛意外的發現,泰勒先生和他僅存的八個機械人保鏢正巧出現在同一條街,兩人正好是面相而行,用不了幾步就能遇上。
雖然不清楚對方是有意還是無意,但餘宛還是假裝什麼也不知道的向着泰勒先生遠遠地打了個招呼。
泰勒先生依然優雅而從容,一絲不苟的西服,一絲不苟的髮型,很有英國紳士的嚴謹和高貴。
全然看不出就在之前他曾經歷過一場激烈的槍戰。
“泰勒先生,想不到竟然在這裡見到你。”餘宛微笑着迎了上去。
“很好,年輕的先生,既然你也在這裡。”泰勒微微點了點頭,他彈了個響指,身後的機械人立刻上前,將兩個不大的精緻金屬盒交到餘宛手中。
“這是變色龍的電子戰模塊和定向能模塊,作用無需我解釋了吧。”泰勒先生笑吟吟的說道,“以後,變色龍就能夠發揮更大的作用了。”
“那麼謝謝閣下了。”餘宛隨口應道,“變色龍和地獄犬可以量產化了呀?”
泰勒何等精明的人,見餘宛的眼光滑溜溜的在自己身後轉動,就知道他已然看出了機械人手中的武器是仿製的地獄犬,想到這裡,泰勒先生便很爽快的笑了起來。
“是的,你猜的沒錯,地獄犬的量產型號已經在全球範圍內發售了。當然,這種程度的武器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使用的。”泰勒解釋道,“至於變色龍,我們還缺少足夠的數據。”
餘宛心裡暗道:那還不是因爲老子更習慣使用魔法而不是槍械,不像溫柔那樣經常性使用……再者變色龍的情況要比地獄犬複雜。
餘宛一邊應和着泰勒,一邊將電子戰模塊插入變色龍的擴展插槽,修正數據,將變色龍變形成一隻小型的雷達。
電子戰模塊是一個統稱,它承載着包括雷達、夜視、干擾等多方面的功能。不得不承認泰勒公司的技術相當的高端,能在這小小的芯片上實現這麼多功能。當然,變色龍本身的可擴展性也是原因之一。
總而言之,有了這兩塊不及手掌大的擴展系統模塊,變色龍的功能至少多出一倍。
“泰勒先生,您來這裡是爲了……”餘宛試探的問道。
“你看,泰勒金屬公司的新產品,鈦·防衛者,我這次來,就是測試它們的性能的。還有什麼比親自體驗這些金屬保鏢的安全性更讓客戶信服的呢?”泰勒先生微笑道,他指着身後的機械人,解釋道,“它們會記錄下我所遇到的所有危險,以及它們的表現。”
餘宛心裡腹誹,這些傢伙哪裡是什麼保鏢,它們的攻擊傾向足可以和溫柔與暴卡特相比了。
不過在臉上,餘宛的臉皮仍然像石板一樣沒有變化,這一點,就不太清楚是得自於達努之力的特性,還是餘宛本身了……
“那些傢伙,多少錢一個?”餘宛順口問道。
“二千萬。”泰勒若無其事的說道。
“二千萬……那豈不是和一臺中型步行武器平臺的價格差不多了?”餘宛有些驚訝的看着那些人形的鐵傢伙,從鈦·防衛者的擬真皮膚上根本看不出它們的真實身份。
“那麼,你來這裡是神秘學研究會的公務嗎?”泰勒不經意的反問道。
“哦,我在休假。”餘宛聳聳肩道。
“哦。”泰勒隨口應了一聲,便告辭離開了。
餘宛晃了晃頭,望着泰勒和鈦·防衛者們遠去的背影,仍然沒能想清楚這一切的前因後果。
“算了,不想了……”餘宛拿出手機,撥通了溫柔的電話,“溫柔,我見到泰勒了。”
“唔……”溫柔的聲音很奇怪,全然不像平時的溫大小姐那冷靜的聲線,似乎,很激動的樣子。
“溫柔,你怎麼了?”
“沒……我沒事。”那邊傳來溫柔的回答。只是,餘宛敏銳的聽出女孩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她在哭?
溫柔在哭?赤之魔女,溫柔,竟然會哭?
餘宛沒有多問,他只是告訴女孩,自己遇見了泰勒和他的鈦·防衛者們。女孩支支吾吾的應了一句,便匆匆掛斷了。
“有問題。”餘宛突然覺得有一種莫名的煩悶,他拋弄着手機,半晌,又打了一個電話給娜米婭。
“娜米婭,你知道溫柔去哪了嗎?”餘宛問道。
“溫柔姐?她剛纔好像說看到一個熟人,追出去了。”娜米婭疑惑的反問道,“出了什麼事?”
“沒什麼,我看到赤色天使的步兵小隊出現在城裡,爲了安全起見,我去和她會合,你幫我查查她在哪?”
“交給我吧。”娜米婭嘻嘻笑了起來,不多時,她發回了消息,“在G三街區,自東向西第二個餐館。”
“收到,我馬上去找她。”餘宛連忙掛斷,隨手從附近找了一輛摩托車,不由分說踢開騎士就走。
機車發出震耳的轟鳴聲,這臺重型摩托倒是相當不錯,馬力大,聲音也不小,轉眼間儀表盤上的數字已然飆升到時速一百五十公里了。
餘宛顯然有些心急,這連他自己也覺得奇怪,這可不像他餘宛的一貫作風。難道說,溫柔的事,對他來說真的如此重要?餘宛不禁問自己。
在雜耍般的玩了幾個驚險動作後,餘宛終於劃過一個漂亮的弧線重重地撞在公路護欄上,幸運的是餘宛及時運用達努之力石化了皮膚,卸去了大部分衝力,只是那輛摩托可以當成廢鐵處理掉了。
“該死的……”餘宛不由責怪自己冒失,他擡頭看了看周圍,看起來,離目標並不遠,轉過一個彎再跑上幾步,就看到那間餐館了。
溫柔正坐在二樓靠落地大窗的位置,餘宛可以清楚的看見她臉上的淚珠。他連忙找了個合適的位置藏起來,一邊詠唱起咒語,給自己加上導向射擊的法術。
坐在溫柔的對面是一個相當優雅的青年,那傢伙長得比自己帥,似乎身材也比自己好,眉眼間透着某種令人迷醉的魅力……顯然這是一個很危險的少女殺手級的大帥哥。
餘宛不禁嫉妒他了。
青年很親暱的擰了擰溫柔的小臉,餘宛心裡的不快越發劇烈起來。但沒過多久,兩人似乎是開始爭論什麼,只是聲音太小,餘宛聽不清。
吵了不一會兒,溫柔終於忍無可忍站了起來,拔出槍指向那青年的眉心。
青年似乎說了一句什麼,溫柔竟是一愣神,那青年突然躍起,撞碎玻璃躍下二樓,在溫柔憤怒的喝問聲和子彈的招呼下迅速衝出了溫柔的視線,躲進兩間建築之間的夾縫內。
餘宛毫不猶豫的追了上去。這時候,溫柔看見了他,女孩臉上驚愕讓餘宛覺得心中一痛,他跑得更快了。
溫柔在身後尖叫着喊了些什麼,餘宛沒有停,他及時的給追擊的對象扔了一個生物定位術。
那青年卻突然咦了一聲,停下了腳步,回頭看着餘宛。
餘宛放緩了腳步,慢慢地走到他面前,直到離對方十米遠的距離才停了下來。
“你是誰?”餘宛問道。
青年微微一笑道:“在問別人的名字前,是不是先介紹一下自己呢?魔法師先生?”
餘宛嗯了一聲,眼中卻是一亮。
“偵測魔法?能把這種法術用得如此熟練,看起來,你不簡單呀。”青年笑道。
“你認識溫柔,或者說,溫柔認識你?”餘宛直盯着青年,他似乎沒看到對方臉上的笑容,自顧自的說道,“看起來,你應該也是塑能系專精的魔法師,你身上也有魔力序列的影子。這麼說你是神會的叛逃者。想到溫柔反應……你是蒼藍之騎士?”
“想不到你也聽說過我呀。”青年微笑着點了點頭,“我就是皇甫冰,溫柔過去的戀人,現在的神會叛逆者,怎麼樣?”
“果然人模狗樣的,讓我嫉妒你。”餘宛直言道,“不過,既然神會沒有讓我追捕你,我也不用浪費時間了。只不過,我就是想打你一頓出氣,你能滿足我嗎?”
“餘宛,放他走。”溫柔的聲音淡淡地從身後傳來。
“溫柔,你出場的真不是時候呢。本來我還想聽聽這位帥哥會如何回答的。”餘宛笑了起來,“溫柔,你這樣對我可不公平呢。”
溫柔沉默了片刻,開口道:“對不起。”
“其實你沒有必要這麼關心他的。至少我知道,他的實力甚至在你之上。你應該同情下我纔對。”餘宛又說道。他的聲音裡分明透着一份苦味。
“丸子,對不起。”
“溫柔,看起來,你找了一個很有趣的新搭檔呢。”皇甫冰微笑着點點頭道,“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
“對了,你現在爲誰做事?”餘宛問道,“這個……不介意說一聲吧?”
“赤色天使,我就是赤色天使的禮法代行者。”皇甫冰答道。
“赤色天使呀……真不明白你,神會雖然不怎麼樣,不過好像還不至於逼到你叛逃吧。”餘宛嘀咕道。
“其中的秘密,我以後會告訴你們的。當然,如果我們都能活到那時候。現在,告辭了。”說完,皇甫冰輕柔的擡起右手,那戴着白手套的修長食指直指向餘宛的眉心。
“不要!”溫柔大叫道。
幾乎是在同時,皇甫冰射出的冰霜之球和溫柔發射的火球在空中相撞,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撞擊在一起竟沒有爆炸,而是產生大量水氣,頓時間將整個場地籠罩在一片濃霧中。當霧氣稀薄下去時,皇甫冰早已不見了蹤影。
“真是個麻煩的對手。”餘宛攤了攤手道。
“丸子,對不起……我不該瞞着你。”溫柔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女孩,縮着手站在餘宛面前。
“乖,不哭。”餘宛嘻嘻笑着拍了拍女孩的頭。
“你找打呀!”溫柔瞪大了眼睛盯着餘宛,半晌,兩人哧的笑出聲來。
“我會向你解釋的,不用再瞞下去了……”溫柔悵然道。
兩人聊了一整夜,關於皇甫冰與溫柔的恩怨情仇,餘宛並不關心,餘宛關心的是,這個勉強稱得上情敵傢伙,究竟有多麼厲害,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從溫柔的描述中,餘宛知道,皇甫冰被稱爲蒼藍之騎士,與溫柔是神會最危險的一對搭檔,暴烈如火的赤之魔女,加上冷靜強硬的蒼藍之騎士,兩人無論是法術還是戰術的配合都堪稱頂尖。
溫柔在戰鬥中的那種冰冷,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爲思念這位從前的搭檔,潛移默化養成的。
至於皇甫冰叛逃的原因,溫柔也不太清楚,她只知道皇甫冰在一次單獨行動中失蹤,幾天以後傳來消息找到他的部分遺物,才被神會認定爲死亡的。
而這一次,事隔兩年,本以爲死去的舊情人卻突然出現在溫柔面前。在最初的驚喜之後,溫柔發現,眼前的男子竟然已經成爲了她的敵人。
所以,纔有了之前的一幕。
“溫柔,別想太多,按照他的說法,我們總會明白他爲什麼要離開……離開神會,離開你。”餘宛拍着女孩的肩,柔聲道。
溫柔唔了一聲,沒有說話。
“好吧,我們找點事做,分散一下注意力。”餘宛微笑道,“娜米婭,小暴,你們進來。”
“我叫暴卡特!”年輕的狼人推開房門,不情願的嚷道。
“首先,我們的武器裝備還沒有完全的補充好。”餘宛說道,“娜米婭,查一查有什麼合適的目標,適合我們幹一票。”
“你想搶……”娜米婭卻沒有一點罪惡感,相反很興奮的叫了起來。
餘宛笑着打斷了娜米婭的叫嚷聲,解釋道:“我知道自由騎兵工會雖然是中立的組織,但名下的各個傭兵團卻有着自己的立場,比如山貓和塘鵝的小隊就和艾克託普關係密切。所以,我們的目標是那些中立的隊伍。”
“銀色獵刀。”暴卡特說道,“他們和金色橡樹有合作關係。”
“金色橡樹呀……”餘宛笑了起來,“就是他們了。娜米婭?”
“明白!”娜米婭跳上椅子,噼裡啪啦的敲打了一陣鍵盤,不多時擡起頭道,“我看沒問題,他們剛剛從海上走私了一批軍火呢。”
“然後,我們要順便的把罪名栽贓在赤色天使身上。”餘宛又道。
“你果然是個邪惡的傢伙。”暴卡特兩眼發亮,“不過,我喜歡……”
“好的,第一階段的任務就是這些,接着我們來安排具體的行動……”
港口倉庫區,七號倉庫。凌晨四點,天色漆黑,星光黯淡。
一輛火紅的跑車安靜的緩緩駛入倉庫區,沿着建築間的陰影,開近了七號倉庫。
“什麼人!”從暗處,兩名全副武裝的傭兵現出了身影,其中一人端着重機槍,而另一人的肩上則扛着火箭筒。兩人雖然出聲警告,但身體依然小心的處於堅固的掩體之後,顯然是很有經驗的戰士。而且,兩人的位置一明一暗,武器配置顯然也不是普通傭兵所能承受的高端,足可見銀色獵刀的實力了。
只要車子稍有異樣,他們就可以迅速開火,發出警報。但如果車子只是誤闖,就沒有必要驚動這已經非常緊張的港口了。
跑車上全無聲響,只是慢慢的減速,停在了兩人的視線當中,輕輕的咔噠一聲,彈開了車門。
兩人小心謹慎的盯着那車,不料,意外卻在他們身後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