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彈!”見寧子音不解,楚夕顏這才低聲細細爲她解釋道,“蕭家不是什麼蓬門小戶,如今更有一位王爺和兩位皇子都在府上,所以今年的中秋晚宴一定會格外的隆重。你有沒有發現,花園裡已經有人在搭臺子了?”
“你是說戲臺嗎?”這個寧子音也是知道的。
楚夕顏頷首,“中秋要拜月、賞月,而後花園又搭起了戲臺,若不出所料,晚宴多半會在後花園舉行。到時你們若是表演節目,自然要到那臺子上去,中秋那日你只需……”
說着,楚夕顏一勾寧子音的肩膀,附在她耳邊低聲細語說了半晌,寧子音越聽臉上的笑意越甚,最後已笑得合不攏嘴,“就這麼辦!夕顏姐姐,這兩日我便去說服我哥哥!只是,誰來教我彈琴?”
“這樣,從今晚起,每晚你都來我這裡兩個時辰,對外就說和我學琴好了!”楚夕顏看向寧子音道,反正謝寒梅已經逢人便說她是琴棋書畫、歌舞曲詞無一不通。既如此,那由她來教導寧子音也不會有人起疑。
“好嘞!”寧子音應着,“那我到晚上再來找夕顏姐姐!”說完,也不等楚夕顏同意,寧子音便一溜煙的跑走了!
“溫心!”楚夕顏看向一旁的溫心吩咐道,“你悄悄去找一趟蘇奈,讓她從今日起,找個藉口,每晚都來我這裡一個時辰!”
見溫心轉身離去,一旁已安頓好兔子的重蓮這纔有些不解的看向楚夕顏問道,“小姐!奴婢可是聽說老爺這幾日一直留宿在蘇奈那裡,否則夏芷姨娘也不會費勁心思去熬什麼珍珠桂圓燕窩粥去討好老爺了。只是奴婢不明白小姐爲什麼不讓蘇奈在老爺面前提一提小姐的遭遇呢?”
若蘇奈與蕭萬祥說了謝寒梅安排楚夕顏三日之內裝點府邸所有樹木的事情,說不定蕭萬祥就會爲楚夕顏出頭了,到時別處的奴婢也不敢再欺負她與溫心。
“呵呵!”楚夕顏輕笑一聲,“這些事情你以爲老爺他不知道嗎?蕭忠又不是擺設,府上大大小小的事情想必他都會彙報給蕭萬祥。既然他故意要裝聾作啞,我又何必讓蘇奈去捅破呢?而且,好鋼要用在刀刃上,現在還不是蘇奈出手的時機!”
重蓮雖不明白楚夕顏所說的好鋼要用在刀刃上是什麼意思,但她卻明白如今還不是讓蘇奈出手的好時機!
一連五日,謝寒梅是忙着準備中秋晚宴沒工夫搭理她;而蕭婉歌卻忙於討好楚沐風,也沒空再來找楚夕顏的麻煩;至於三小姐蕭婉柔,更是大門不出的在她自己的院子裡苦練舞蹈。
還有二皇子,自從去了白沙鎮就還沒有回來。非但沒有回來,前兩日還特意將四皇子和錢太醫也都叫去了白沙鎮。
這日一大早,楚夕顏剛剛起身,重蓮便從外邊衝了進來道,“小姐!二小姐正準備去給安王殿下送她做好的月光錦的錦袍呢。”
“好!”楚夕
顏眉眼一彎看向她道,“你去將你給我新買的那件白底帶有藍色纏枝蓮的斗篷取來!”
上次在六小姐之事時,蕭婉歌與蕭婉柔認爲她必死無疑,便特意挑了一件上好的白底印有藍色纏枝蓮的斗篷送來氣她,不過那斗篷是帶有短毛要冬日用的,而前些日子重蓮爲她選衣料時,恰巧見到了一件一樣的,只是沒有狐狸毛,是秋日用的,便特意買下。
不知今日她穿着這件相像的斗篷,會不會讓蕭婉歌觸景生情,怒火三丈?
片刻之後,楚夕顏收拾妥當。這纔將櫃子中的幾個瓶瓶罐罐取了出來一一擺在一個紅漆托盤上,看向重蓮道,“這個端好了!這可是我們送給安王殿下的禮物!”
“這個,”楚夕顏又從袖袋中摸出兩個錦袋一人一個的發給重蓮和溫心道,“一會咱們見機行事!”
見兩人都重重的點了點頭,楚夕顏這才轉身向外而去。她們三人出了楚院,並沒有往西走近路去凝香苑,而是向東走了一個相反的方向,如此雖說是繞了一點遠路,卻恰好可以在路上碰到蕭婉歌.
果然不出楚夕顏的所料,她們從楚院正對門的小路剛轉了個彎,便與蕭婉歌走了個面對面。
兩人剛一打照面,蕭婉歌便已經認出楚夕顏現在身上披着的這個白底印有藍色纏枝蓮的斗篷與她們前幾個月從庫房中千挑萬選出準備氣楚夕顏的蜀錦纏枝蓮斗篷十分相像。
見蕭婉歌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斗篷上,楚夕顏眉眼一彎故意道,“這件雖然與二小姐和三小姐送我的那件相像,但卻不是那件!不過卻也是照着那件蜀錦纏枝蓮斗篷買的,畢竟我太喜歡二小姐與三小姐送我的那件斗篷了!”
蕭婉歌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但一想到自己眼下的正事,便又強忍住心中的火氣,沒有理會楚夕顏的挑釁,而是準備繞過楚夕顏往凝香苑的方向繼續前行。
可沒料,她剛一擡腿,楚夕顏便一側身,再次擋在她的面前笑盈盈道,“二小姐這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啊?”
“楚夕顏!我去哪也輪不到你來管吧?你還是回去好好的繡你的嫁衣吧!別到時候出嫁都沒有嫁衣穿,讓我們也跟着你丟人!”蕭婉歌狠狠的剜了楚夕顏了一眼,腿一擡,正準備擦着楚夕顏的肩離去。
但蕭婉歌一擡腿,楚夕顏也跟着擡腿,依舊是分毫無差的堵住蕭婉歌的去路。
“楚夕顏!你是想要找死是不是?”蕭婉歌的怒火是一忍再忍,終於按捺不住噴薄而出,一揮手正要讓紅蕊動手,卻聽楚夕顏忽然“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這突如其來清脆的笑聲讓蕭婉歌一下怔住,竟然忘了招呼紅蕊。而楚夕顏笑了兩聲之後便也收聲開口道,“二小姐何必動怒?我又沒有什麼惡意!”說着,她瞥向蕭婉歌身後紅蓮手中的描金紅漆托盤,“那是送給安王殿下的吧?”
“
二小姐!”不待蕭婉歌回答,她脣角便浮出一抹譏笑道,“難不成你當安王殿下像我一般沒見過世面,隨便做件衣衫都能打動他的心?我看安王殿下平日裡穿的衣料都比你做的那件要好,你還好意思拿去獻寶?真是丟人!”
“呵!”聽了楚夕顏這話,蕭婉歌怒極反笑,滿是鄙夷道,“楚夕顏!你見識短淺就不要再出來丟人現眼了,也幸虧你是在我面前說這話,若是換了個人,那還不讓人笑掉大牙?這可是月光錦,就寸錦寸金的雲錦都比不上!”
“二小姐!”楚夕顏臉上的神情比蕭婉歌更加的不屑道,“什麼月光錦?不就一件破衣爛衫,也就你還當它是寶吧?還說我沒見識,你看看我給安王殿下送的是什麼,”楚夕顏指着重蓮手中的托盤道,“這可是我這幾日精心配製出的丸藥,若安王殿下有個什麼頭痛腦熱便可以來一粒,多實用!”
“楚夕顏!”一聽楚夕顏也是要向安王獻殷勤,蕭婉歌恨不得當即就衝上去給楚夕顏一個大嘴巴子,“你還要不要臉?你馬上都要嫁人了,還不守婦道,對……”
“誰說我要嫁人?”不等蕭婉歌罵完,楚夕顏便截住了她的話,望着她已經有些發紅的眸子道,“即便我要嫁人,那也只能嫁給安王殿下,怎麼可能嫁給寧子淳那個窮酸書生?”
“你,不要臉!呸!”蕭婉歌當真是被楚夕顏給氣着了,也顧不得什麼形象,一口唾沫便朝楚夕顏臉上啐去。
溫心眼疾手快,扯住楚夕顏的衣袖將她往旁邊一拉才堪堪躲過蕭婉歌的獨門暗器。
“蕭婉歌!你不要太過分!”楚夕顏頓時也發了怒,腳步一錯,身形一轉,一個迴旋踢便朝蕭婉歌招呼而去。
楚夕顏這邊有溫心,蕭婉歌那邊也有紅蕊,所以,楚夕顏這力道十足的一腳也不出意料的落了個空。
而蕭婉歌見她還沒有動手,楚夕顏就先動了手,當即怒不可遏的一把推開攙扶着她的紅蕊跳着腳催促道,“紅蕊!給我上!”她自從跟夏芷要了紅蕊過來,早就憋着心思要暴揍楚夕顏一頓一雪前恥,可卻苦於一直沒有機會!
今日卻是楚夕顏挑釁在先,即便她打殘了她,到時候也沒人能挑出個錯來。
紅蕊這邊一出手,溫心當即便迎了上去,只眨眼功夫,兩人便拳來腳往的交上了手。
“二小姐!”楚夕顏笑吟吟望向蕭婉歌喚了一聲。
蕭婉歌此時已沒有了剛纔的囂張氣焰,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溫心竟然也會武功。如今溫心牽制住紅蕊,那她豈不是要面對楚夕顏?一想到這裡,蕭婉歌便覺得臉有些隱隱作痛。她不由又後退了一步,將還端着描金紅漆托盤的紅蓮推到了前面。
“二小姐!你躲什麼呀?”楚夕顏笑吟吟的逼近臉色不佳的紅蓮,她的手拂過紅蓮手中端着的描金紅漆托盤,便向躲在她身後的蕭婉歌抓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