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懷疑楚姨娘?”楚夕顏這一遲疑,鳳染天眼眸一閃,瞬間便猜到了她的心思。
“我不相信這是我娘做的!”見鳳染天戳破了自己的心思,楚夕顏也不再隱瞞,“但無論是從技術上,還是理論上,她的嫌疑都是最大的!”
“恩?”鳳染天輕嗯了一聲,鼓勵楚夕顏繼續往下說。而他,身形一轉,已經圓桌旁賴洋洋的坐下。
“我娘會武功,若是之前我真的被蕭婉柔和蕭婉歌所害,那我娘對她們兩個人一定是恨之入骨,所以,便有了作案的動機。而且,我娘和如夫人以及四小姐也有一些恩怨,所以說如果是她趁機用蕭婉清換出了蕭婉歌……”
“不對!”說到這裡,楚夕顏猛然轉眸,一雙眼眸亮閃閃的看向鳳染天道,“不對!不是我娘!昨晚在歌院的時候,夏芷說她曾經差桔兒去歌院找過蕭婉歌。可桔兒一直到事發之後才露面,她的行蹤很可疑,而且蕭婉柔昨晚不惜撒謊在爲桔兒掩飾行蹤!”
“所以,很有可能是昨晚桔兒撞上了蕭婉歌與馮平,之後又碰到了蕭婉柔,蕭婉柔爲她出了主意,讓她用蕭婉清替出來蕭婉歌!而昨晚這個期間,我娘一直都在我身邊!”
雖然昨晚楚紫離一直都沒有說過什麼話,但楚夕顏看得出,一整個晚上她都處於高度警惕狀態中,或許這也是剛纔她不願輕易懷疑楚紫離的原因。
“那玉活呢?”若如此說,楚紫離的嫌疑的確是小了許多、而且即便她想要報復,也不可能去拆楚夕顏的臺吧?
“玉活一直都陪在我娘身邊,所以也不可能是她!”這樣一分析就排除了兩個,楚夕顏當下又道,“至於溫心,昨晚一直都和我在一起,就更不可能了!而重蓮,她被夫人關在戲臺下,還是後來溫心找到她纔將她放出來的,所以她也不可能!”
楚夕顏擡眸茫然的看向鳳染天,這分析了一圈,怎麼所有的嫌疑人都洗脫了嫌疑呢?那這事究竟是誰做下的?
鳳染天眼眸閃爍了半天道,“首先,我們要確定一個問題,蕭婉歌落得現在的下場,與她被衆人發現與馮平在一起的下場,其實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只不過這個看起來更慘烈一些。由此可見,將蕭婉歌從歌院中帶出去的人,與放老鼠咬傷蕭婉歌的人不可能是同一個人!”
楚夕顏點頭認定了鳳染天的分析,“那也就是說。其實昨晚在我之後,至少還有兩個人蔘與了此事!”
“查一查就知道了!”鳳染天脣角一翹道,“我去查!你去看一看蕭婉歌!”
看蕭婉歌?楚夕顏一愣,瞬間明白。鳳染天的意思怕是讓她去看一看蕭婉歌有沒有失身?從而判斷這人將蕭婉歌從歌院帶出去的時間。
“好!”楚夕顏應着偏頭看向鳳染天,“只是你今日來這裡不會就是爲了幫我弄清昨晚之事吧?”
“哼!”鳳染天輕哼一聲道,“我可沒
這麼閒!我是想看看二皇子走了之後,蕭大人有沒有什麼動靜?我也好有下一步的打算!更何況,做生意有來有往,我當然要索取我贏得的酬勞了!”
“你怎麼知道二皇子……”話一出口,楚夕顏便知道自己說錯了。蘇奈便是鳳染天的人,因此蕭府的事情,鳳染天知道的或許只比她多不比她少。
於是,楚夕顏眉眼一彎笑吟吟的轉了話題道,“你的酬勞我可記着呢!熱鬧,昨晚你不是已經看過了嗎?至於大切活人,它的秘密就在於那立櫃裡的機關。除此之外,還需要一個柔韌性比較好的人在櫃子裡做一個高難度的扭腰動作就萬事大吉了!”說着,楚夕顏大致爲鳳染天示範了一下。
“哦!原來也沒什麼稀奇的嘛!”果然,窗戶紙一捅破,鳳染天當即對大切活人的把戲喪失了興趣。
“這個,”楚夕顏不理會鳳染天的感慨,一轉身從枕頭下拿出鳳染天昨晚所贈的那枚崑崙玉的玉佩道,“你不是說這玉佩價值十萬兩銀子嗎?真的要送給我了?”
“怎麼?不喜歡?”鳳染天鳳眸一眯伸手道,“不喜歡便還我!”
“纔不要!”楚夕顏當即將那崑崙玉玉佩收回道,“這個這麼值錢,等那日我混不下去了,便拿去當點銀子吃頓飽飯,你說怎麼樣?”
她的話音剛落,某人就黑了臉,“楚夕顏!你若是敢把它給我當了,我就把你、把你掛到蕭家最高的樹上!哼!”
楚夕顏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之後便拖着長長的嗓音道,“我知道了——”
“好了!我該走了,晚上再來找你!”鳳染天霍然起身道,再不走,他可就更邁不開腿了。
見鳳染天幾步就到了房門口,楚夕顏突然望着他的背影道,“鳳染天!謝謝你!”
“哼!”某人身子一僵,輕哼了一聲,拉開房門,大步離去。
楚夕顏的脣邊不由浮出了一抹笑意,喃喃道,“就連關心人也要關心的這麼彆扭嗎?”若鳳染天真的只想知道雲玄耀和蕭萬祥的動靜,自會有蘇奈彙報給他,又怎能勞駕他親自跑一趟?
更何況,鳳染天分析的昨晚之事,條條在理,就仿若當時他也在場一般,顯然是事先已經事無鉅細的向蘇奈打聽清楚了。還說不是關心自己?
楚夕顏垂眸看了看手中的玉佩,“放心吧!我纔不會將你當了呢!”說着,她轉身將玉佩收好。眼角的餘光撇到那奇楠木的髮釵和手鐲,昨晚事情一個接一個,她沒有來得及還給雲輕。不如一會先將這個還給雲輕,再去看蕭婉歌。
午膳之後,楚夕顏便領着溫心和重蓮出了楚院往雲輕所在的紫竹軒而去。一路之上,已經有婢女、小廝開始拆卸路旁樹木上綁着的各色絹花。
“這景象看起來怎麼有些蕭條啊!”楚夕顏望着那驟然變得綠油油的枝椏感慨道,上一息還是繁花滿樹,下一息便只餘綠葉婆娑
了。
“那些花雖然漂亮但畢竟是假的啊!”溫心順着楚夕顏的目光掃了一圈後道,“如今這纔是它的本來面目!”
“呵呵!”楚夕顏不由莞爾,“是啊!即便是真的也有凋落的一天,繁華落盡終成空!”而如今的蕭家,是不是也有幾分這樣的意思?
不待楚夕顏細想,便聽溫心道,“倒是紫竹軒這裡的景物沒有什麼改變!”
楚夕顏擡眸看去,是啊!閣樓依舊飛檐勾角,紫竹依舊蒼翠挺拔,就連竹葉上暈染的那一抹紫色,也沒有濃了一分,亦沒有淡了一分。倒是與雲輕很像,無論面對何事,臉上永遠是那副淡然的表情,好似所有激烈的情感都與他無關一般。
守在紫竹軒樓下的侍衛放行之後,楚夕顏並沒有領着溫心和重蓮上去,而是將這兩人留在了樓下。她已經發現雲輕裝病的秘密,若是溫心和重蓮在場,少不得雲輕還要時不時的惦記着輕咳兩聲。
“夕顏見過世子!”進門,楚夕顏便向雲輕福了一禮。
“楚姑娘不必多禮,來,這邊坐!”雲輕從長案後走出引着楚夕顏在一側的圈椅上坐下才道,“不知楚姑娘前來所爲何事?”
楚夕顏沒有回答雲輕的問題而是吸了吸鼻子,一臉疑惑道,“鳳公子剛纔來過?”她怎麼聞着雲輕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瓊花的香氣?
雲輕怔了一下,當即笑道,“是啊!他前腳剛走,你後腳就來了!”說着,他轉眸看向那燃着一盞琉璃燈的長案道,“我那幅畫,纔多了一筆。”
“呵呵!原來如此!我說世子身上怎麼會有瓊花的香氣?“楚夕顏釋然道,“哦,世子,這個!”
說話間,她忙從袖袋中將那藍白相間的奇楠木手鐲拿出放到雲輕旁邊的小桌上道,“這個木鐲的材質是奇楠木,所以這個禮物太貴重了!夕顏不能收!”
雲輕將那奇楠木的木鐲拿起便往自己的手上套去,可卻正巧卡在了他的手上,他這才轉眸看向楚夕顏道,“你看,你還回來,我也不能戴啊!所以,還是你收着吧!”
“世子雖不能戴,但是可以送給寧小姐啊!我想她一定十分喜歡的!”說着,楚夕顏又從袖袋中將那奇楠木嫦娥奔月釵拿出道,“這個,是世子用我送你的那半截木梳改的嗎?”
見雲輕點頭,楚夕顏這才長長出了一口氣道,“那就好!如此我便可以放心的還給寧小姐了!”
“給子音?”雲輕一怔,“子音在向你討要那半截木梳?”當日,楚夕顏送給他你那半截木梳的時候便說那是寧子淳與寧子音所贈。
“也,也不算討要,畢竟這本來就是她的東西!”楚夕顏不願在背後說別人的壞話,只婉轉道,“我現在頂多算是物歸原主!只是,不知道寧小姐喜不喜歡這髮釵?”這木釵上畫着的畢竟是夕顏花,正好暗合了她自己的名諱,寧子音怕是會有所嫌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