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有什麼不敢的?這雖是你的及笄禮,但除了我之外,還有人能爲你做有司嗎?既然五小姐這般狂傲,不如就自己做你自己的有司好了!”說着,蕭婉清竟然真的一扭身離開了禮臺。
“你,太過分了!你給我站住!”楚夕顏憤怒的衝蕭婉清的背影喊道,但見蕭婉清的身影絲毫沒有停頓的趨勢,她才又喚道,“花影!你來做我的有司!”
“是!”隨着一個女子的應聲,一抹淺綠色的身影倏地一聲閃到了楚夕顏的身旁,一彎腰便將地上的描金紅漆托盤端起。
楚夕顏這才重新露出笑容,掃了一眼此時已走到錦池旁的蕭婉清,頗有些挑釁之意的對楚沐風道,“安王殿下,咱們繼續吧!”
說完這些,楚夕顏這才又跪坐下!而楚沐風便也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走到楚夕顏身邊,從花影所端着的紅漆托盤上拿起一直髮釵朗聲道,“南楚安王楚沐風,爲楚夕顏加琥珀吉祥順心釵,願楚夕顏處處吉祥、事事順心!”
繼而,楚沐風又小聲道,“恭喜妹妹及笄!這琥珀髮釵是當年母親及笄時,父親送她的禮物,現在它陪在你身邊,也算是父親和母親在你身邊了!”
“謝謝哥哥!”楚夕顏有些感動道。這個她從未謀面過的父母怕是心中十分掛念她!
楚沐風不着痕跡的衝她點了點頭,這才轉身離去。
繼而花影一彎腰便將楚夕顏從地上扶起,扶着她回竹閣去更換禮服。而云玄霖則再一次開始了一長段的頌詞祝福。
沒耽擱太久,花影便扶着楚夕顏再次出現在禮臺上。
圍在錦池旁被迫觀禮的蕭府衆人不由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因爲,楚夕顏此時身上所穿的三加禮服依舊還是月光錦,只不過這一次卻是一襲月白色的月光錦。隨着她的行走,那光彩也隨之流轉,襯的她好似仙女下凡一般。
“這月光錦的衣裙若是我能有一套便也此生無憾了!沒想到楚夕顏竟然有三套!”寧子音心中百感交集,恨不得此刻她便能將楚夕顏取而代之!
“哼!”蕭婉清沉着臉輕哼了一聲,卻沒有說話。只是那表情,誰也看得出,她不高興!非常的不高興!
這次,蕭蜿柔也沒有說話,只是她眼眸中對楚夕顏的那股恨意卻被這第三套月光錦刺激的遮掩不住。
難得蕭婉歌也沒有說話,可她卻將她抓着的夏芷的手臂給掐了青中透黑!
而謝寒梅的臉色早就如鍋底一般,被刺激的只胸脯起伏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夕顏妹妹真的是國色天香啊!”蕭懷仁吸了吸幾乎都要流下來的哈喇子讚道,不過再聽到他身邊的輕咳之後,忙回眸偏頭道,“儘管如此,比起蘇姑娘來說,還是差了那麼一丁點!”
“陳嬤嬤!”出人意料的是,從開始一直都沒有說話的柳非煙卻忽然開口道,“這五小姐身上的月光錦怕是都來自鳳公子吧?這天青閣的閣主
果然不是浪得虛名,這手筆也太大了吧?”
“是啊!”陳嬤嬤抱着雪絨往前湊了湊道,“這手筆,即便老奴在宮中也沒有聽過!”
就在此時,禮臺上雲玄霖的聲音再次響起,“以歲之正,以月之令,鹹加爾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黃耇無疆,受天之慶。這第三加,由安陵王世子云輕來加!”
雲玄霖的話音一落,一襲月白色錦袍的雲輕便出現在禮臺上。
錦池旁被迫觀禮的衆人面面相覷,可經歷了剛纔楚沐風加笄,此時見雲輕出現,雖她們心中依舊不滿、不屑,但這一次卻沒有宣之與口,而是暗自腹誹!
禮臺上,雲輕緩步走到楚夕顏身邊伸手從花影拖着的托盤上取了一隻髮釵道,“安陵王世子云輕,爲楚夕顏加琉璃心想事成釵!願楚夕顏,但心有所想,必事有所成!”
話音一落,雲輕便將那琉璃心想事成釵插到楚夕顏髮髻上低聲道,“恭喜你及笄!”
“謝謝你!”楚夕顏低聲道。
“我說過,你我之間,不需言謝!”雲輕說着便將楚夕顏從地上扶起。而與此同時,雲玄霖在一旁高聲道,“禮畢!”
幾乎就在雲玄霖開口的同時,錦池旁被迫觀禮的、抱着雪絨的陳嬤嬤也驚叫一聲,“哎喲!”
只見被她抱在懷中的雪絨不知怎的,竟然扭着身子從她懷中掙出,繼而一躍而下,一個閃身,如一道白光一般便衝向就立在她身旁不遠處的三小姐蕭婉柔。
這一切說是遲那是快,蕭婉柔的視線還在禮臺上時,便聽陳嬤嬤驚呼,她這邊剛一回首,便覺眼前一黑,臉上猛的一痛!
還不等她再多想,便聽謝寒梅,以及圍在周邊的衆人都驚呼道,“啊——”“哎喲——”
陳嬤嬤更是驚聲喚道,“雪絨!”
“巧蘭!佩蘭!快!快抓住它!”還算鎮定的柳非煙,指使着她自己的婢女去抓那行兇之後還優雅的閒庭散步的雪絨。
可巧蘭、佩蘭一這出手,雪絨豈肯束手就擒?當即便開始逃竄,小小的身子左躲右藏,只幾個跳躍,便不見了蹤影,只留人仰馬翻的衆人。
蘇奈更是被這突然的變故驚得一連後退了幾步,卻不知被什麼東西一絆,身子一個倒仰便向後倒去。所幸,一直站在她身邊的蕭懷仁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楚夕顏身上,等這邊人仰馬翻之時才收回了心思,一個跨步,便正巧快要跌倒在地的蘇奈接入懷中,十分自然的環上她的腰。
“多,多謝公子!”蘇奈依在蕭懷仁胸前心有餘悸道。
“蘇姑娘不必……”
“咳!”將這一切落入眼中的蕭萬祥不由重咳一聲,一伸手將蘇奈從蕭懷仁懷中拉了出來,“你,沒事吧?”
蘇奈搖了搖頭,一臉委屈的看向蕭萬祥道,“老爺,剛纔好端端的,不知是誰絆了我一下,我便跌倒了!”說着,她的目光便轉向此時已靠在謝寒
梅懷中的蕭婉柔,一臉擔憂道,“不知三小姐怎麼樣了?”
“太醫呢?錢太醫呢?他人呢?不是都要來觀禮嗎?他怎麼沒有來?”攬着蕭婉柔的謝寒梅衝身邊的冬雪嘶吼道。
“夫人!”冬雪忙上前小聲道,“楚楚公主身子不適,錢太醫去給公主看診了!”
“那還愣着做什麼?快去凝香苑將他找來啊!快去啊!”謝寒梅衝冬雪喊道。
“啊!啊!哎呦!娘,我疼!好疼啊!”到此時,蕭婉柔纔開始後知後覺的連連呼痛起來。
“蕭夫人!”陳嬤嬤臉色訕訕、滿是歉意的看向謝寒梅道,“這雪絨被四皇子的話給驚了一下,突然就發了狂,老奴一時沒有防備,還請夫人恕罪!夫人若是要打要罰,老奴都絕無半點怨言!”
謝寒梅狠狠的瞪了一眼陳嬤嬤,還不等她開口,一旁的柳非煙忽然就輕聲道,“陳嬤嬤!你不必擔心!剛纔的情況,我們大家都看的一清二楚,這只是一場意外!雪絨,它畢竟只是只貓,膽子小些也難免!我家夫人又豈會因此和一隻貓計較?是吧?姐姐!”
“哼!如夫人倒是會說話!”柳非煙這幾句話一說,謝寒梅就是要找個由頭弄死雪絨便也不成了,只能這麼不陰不陽的來上一句。可想想,她又有些不甘心,便轉眸看向一旁正拉着蘇奈的蕭萬祥道,“老爺!您快看看柔兒啊!”
與這邊雞飛狗跳一團糟恰恰相反的是此時禮臺上的情景。
禮臺上,雲輕和楚夕顏並肩而立,兩人俱都是月白色的錦袍,立與滿是蓮花的錦池之中,微風吹來,竟有幾分神仙眷侶的意思!
“如夫人對三小姐動手了!”楚夕顏看着錦池旁的情景輕聲道,“我原本以爲今日的機會已是千載難得,她們這一動手,這機會便更是難得了!”
那雪絨之所以會撲向蕭婉柔,楚夕顏心知肚明是貓薄荷的作用。她只是沒有想到,這才隔了一日的功夫,柳非煙便有手段將這貓薄荷混入到蕭婉柔的胭脂中。可見,柳非煙在蕭家的實力絕非現在她們所看到的這般。
“那我們呢?也開始嗎?”雲輕轉眸看向楚夕顏問道。
楚夕顏轉眸四顧,卻沒有看到鳳染天的身影,這才轉眸看向雲輕,正要開口,卻聞到一股熟悉的氣息,不由吸着鼻子湊近雲輕道,“你是不是今日一直與鳳染天在一起?你身上有一股瓊花的味道!”
“有嗎?”雲輕揚起寬袖湊到自己鼻前嗅了嗅,“我聞不到啊!”
“這大概就是就久入芝蘭之室,而不聞其香吧?”楚夕顏說着又瞥了一眼錦池邊的情形道,“我們也快些,不然就要錯過這個好時機了!”
“花影!”雲輕頷首出聲道,“我身子不適,你可否爲我推一下經脈?”說着,雲輕便盤膝在禮臺上坐了下來。
而楚夕顏則疾步向等在湖心亭中的楚紫離而去,“娘!你陪我一起去換了這禮服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