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鳳溪夜的臉色有所鬆動,尚宇鴻繼續勸說道:“鳳公子,你就當是爲凌姑娘考慮吧。你不懼怕天澤宗,可她呢?你這麼做真的是在幫她嗎?”
鳳溪夜微蹙着眉頭,緩緩回頭看向靠在牆邊早已昏過去的凌若水。
此時的凌若水面色蒼白,整個人毫無生氣,就那麼虛弱地靠着牆壁。紅睛獸蹲着它那龐大的身軀靠在凌若水的身邊,那厚厚的爪子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臂。
小金羽則是站在她的雙腿上,揚起小小的腦袋望着凌若水,那略顯得有些猙獰的五官中,透露出來的是滿滿的擔心。
收回視線凝視着已經快要窒息過去的戚雨霏,他抿着脣瓣沒說一句話,而掐住戚雨霏的脖子的手,卻也沒再加重力道。
戚雨霏早已因呼吸不暢,使得整張臉都變成了絳紫色,雙目圓瞪,眼珠子也微微有些往外凸,看上去竟顯得有些猙獰。
“放……放手。”憑着僅存的意志和力氣,戚雨霏掙扎着說道,可聲音小得連她自己都聽不清。
“鳳公子……”尚宇鴻依舊緊張擔心地看着鳳溪夜,向來沉着冷靜的他,此時卻早已沒了平日裡的冷靜鎮定。
鳳溪夜猶豫了稍許,忽然,掐住戚雨霏脖子的手用力一揮,輕而易舉便將戚雨霏給扔出去一丈遠的距離。
後背本就有傷,而如今又重重地摔倒在地上,還往前滑出去一段距離,戚雨霏只感覺自己的後背都快要失去知覺了。
鮮血滲透而出,混合着沾染在傷口上的塵土,讓她疼得齜牙咧嘴。
“雨霏!”尚宇鴻快步來到戚雨霏的身邊將她扶起來,擔心地問道,“雨霏,你怎麼樣?”
戚雨霏捂住自己的脖子,一個勁兒地直咳嗽,哪裡還有力氣去回答他的話。
若是鳳溪夜再晚那麼幾秒鐘鬆開她,她就要被他活活掐死了。
沒得到迴應,尚宇鴻轉而看向鳳溪夜,感激涕零道:“多謝鳳公子手下留情!”
“滾!”鳳溪夜冷冷開口,緩緩吐出一個字來。
尚宇鴻不敢多留,召回青尾蟒,抱起重傷的戚雨霏便是快速地離開了此地。
鳳溪夜也不看一眼二人離開的方向,三步並作兩步走,快速地來到了凌若水的面前蹲下。
探了探她的鼻息,發現雖氣息薄弱,但至少還能感覺到氣息。
不再耽擱,他急忙將凌若水打橫抱了起來,剛要走卻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扭頭看了眼紅睛獸和小金羽。
兩隻傢伙立馬明白過來,很自覺地回去了凌若水的手鐲空間。
鳳溪夜見狀,看了看凌若水手上的鐲子,卻並未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下一刻,只見他身形一閃,眨眼之間,這冗長的宮道里便沒了他的身影。
夜晚的皇宮依舊富麗堂皇,安靜異常,誰也不知道,在這一條宮道上,進行過一場激烈的戰鬥。
殘留在地面上的血跡,慢慢地滲入地縫裡,逐漸乾涸褪色。
……
司徒鈺被凌若水勒令在別院陪着顧子軒,早就已經無聊得快要抓狂了。
顧子軒見他沒有心思陪自己玩兒,便也不去打擾他,自己乖乖地回房睡覺去了。
司徒鈺背手站在臥房外的走廊上,微微擡頭看着那漆黑如墨的夜空,長長地嘆了口氣。
他已不知自己這是第幾次嘆氣了。
從凌若水進宮赴宴後,他便忍不住地想要嘆氣,只覺得她進宮的這一個多時辰,就好似十年八載般長久。
只是短短一個多時辰沒見到她,他便如此的想念她。
他真不知道,若是有朝一日真的要和她分開,他該如何度過見不到她的日子。
就在他慢悠悠收回視線,又一次嘆氣時,視線掃到了院子門口快步走進來一抹挺拔身影。
在看見來人時,他並未有任何的情緒波動,然而,在看見對方懷裡抱着的人兒時,他頓時大驚失色,整個身子也微微搖晃了兩下。
有短暫兩秒鐘的不知所措,司徒鈺立馬回過神來,邁着大步徑直朝鳳溪夜而去。
“若水!”沒有看鳳溪夜一眼,他卻是衝昏迷着的凌若水說道,“若水,你怎麼了?”
鳳溪夜停下步子,看着已經走到自己面前的司徒鈺,冷喝了一聲:“讓開!”
司徒鈺聞言臉色陡然變得不悅起來,凌厲的視線落在鳳溪夜那面無表情的臉上:“鳳溪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若水這是怎麼了?”
“若水爲何會這般樣子,還不是因爲你!”鳳溪夜冷聲說道,語氣中滿是不加掩飾的憤怒。
說完,他不再理會司徒鈺,肩膀狠狠地撞了司徒鈺一下,撞得他往旁邊踉蹌了兩步,因此給鳳溪夜讓出道來。
鳳溪夜依舊抱着凌若水,邁步便要走。
司徒鈺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把若水交給本王!”
停下步子,鳳溪夜緩緩扭頭看向他,平日裡那勾人奪魄的桃花眼,此時卻盛滿了濃濃的怒火:“你不配!”
說完,他用力甩開司徒鈺的手,再次舉步便走。
司徒鈺也惱了,身形一閃便是快速地朝着鳳溪夜襲去,很快便繞到了他的面前,並順勢奪走了他懷裡的凌若水。
雙手上頓時空蕩蕩的,鳳溪夜暗驚,而眸色之中的怒意更深了,周身更是籠罩起一層陰冷的氣息。
將凌若水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裡,司徒鈺沒去理會鳳溪夜那難看的臉色,邁步便往凌若水的房間走去。
走出去兩步,他忽然又停了下來,回頭看向臉色難看得要命的鳳溪夜,冷聲道:“你若真擔心若水,就趕緊去把元善找來。”
丟下一句話,他便頭也不回地徑直離開。
若是平時他怎會允許鳳溪夜接近若水?
可此時的情況不同,若水傷得很重,必須及時治療,而他現在又抽不開身去找元善,這纔給了鳳溪夜一個機會。
鳳溪夜怔愣了一下,看了眼司徒鈺快速離開的挺拔背影,暗自冷哼一聲後也不耽擱,徑直往元善的房間走去。
若非看在若水的面子上,他怎會聽從司徒鈺的安排?
若水受傷的這筆賬,他遲早要找司徒鈺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