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左詢正在整理此次學生考試的成績,忽然聽見敲門聲,他擱下手中的筆,朝門口望去:“進來。”
緊接着,一名僕人打扮的男子從外面走了進來,來到書桌前,說道:“左院長,新月院長讓我來告訴您,昨晚抓到的那名學生,他終於肯交代了。”
左詢聞言面色頓時變得嚴肅起來,沒有回答,他起身便往屋外走。
昨晚被當場抓住的那名學生,被關在了一間光線昏暗的屋子裡,整個屋子裡只有一扇開口很小的窗戶,透着細碎的光線。
當左詢趕來時,新月已經在屋子裡了。
只見她雙腿交疊地坐在一張椅子上,看向前方那瑟縮在牆角邊的學生。
“師妹。”
聽見聲音,新月回頭望去,見是他走來,便說道:“師兄來吶。”
“怎麼樣了?他可有交代什麼?”走到她的身邊站定,左詢迫不及待地問道。
新月看向了那名學生,微蹙着眉頭,說道:“你自己問他吧。”
左詢聞言朝那名學生走近了幾步,逆光站在那學生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問道:“說吧,誰指使你做那些事的?你可知道你所做的那些事,已經足夠將你趕出學院!”
那學生被他的話以及語氣中透露出來的嚴肅給嚇住了,擡起頭來緊張惶恐地看向他,卻又顯得很優越。
稍許後,那學生才鼓起勇氣道:“是天澤宗的正門弟子指使學生所爲。”
他的話讓新月和左詢都暗自驚了一下,兩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隨後左詢繼續詢問道:“天澤宗的正門弟子?爲何要指使你做那些事?”
那學生搖了搖頭,回憶着說道:“學生也不知。學生本就來自天澤宗的轄區,一心也想要加入天澤宗。之前,一名天澤宗的正門弟子找到學生,說是隻要我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他就能保證我一定能進入天澤宗。”
左詢沉默不語,但那向來儒雅的面龐上,卻是籠上了一層陰沉之色。
天澤宗的正門弟子,怎會將主意打到雲靈學院的學生身上?而且還是一個剛入學不久的新生?
他們都聽說了一些關於比靈大會上的事,只知道凌若水揭穿了上明宗的陰謀,卻沒聽說她和天澤宗有過節啊。
這個凌若水,到底招惹了多少的敵人?
“你還知道些什麼?”
那學生搖了搖頭,說道:“除了這些,學生真的什麼也不知道。我不知道那人爲何要針對凌若水,我只是按照他的吩咐辦事而已。兩位院長,學生真的知錯了,還請不要將我趕出學院。求求你們了!”
說着,他忽然跪在了左詢的面前,一個勁兒地磕頭求饒。
左詢蹙眉凝視着他,眼神中透着幾分糾結。
轉身走到新月的身邊,他壓低聲音問道:“師妹打算如何處置這學生?”
擡眼看向他,新月沒好氣地說道:“師兄你就是太心軟,這學生已經觸犯了學院的規矩,爲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屢次陷害自己的同窗,這樣的學生怎配繼續留在學院裡?”
她並未掩飾自己說話的聲音,一字一句全然落在了那名學生的耳中,嚇得那學生瞬間僵住了。
完了完了,他要被趕出學院了,進入天澤宗的夢想更是因此而變得遙不可及了。
七宗的規矩,凡是想要加入七宗,必須先在雲靈學院學習,通過了雲靈學院的考試纔有機會加入七宗。
可若是被趕出了學院……
他不敢繼續往下想,而這一刻,他是多麼的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
若是他沒有答應那名天澤宗的正門弟子,若是沒有陷害凌若水……
然而,這世上並沒有那麼多的若是。
“這弟子是靈學院的學生,那就按你的意思處置吧。”左詢嘆了口氣,說道。
新月沒說話,點了點頭便站起身來,同他一起走出了屋子。
出了屋子,吩咐守在外面的人,將這學生送出學院,隨後她便和左詢一起離開了此處。
“師兄,雖說師父向來不管理學院,但這事我想還是應該告訴他。”
左詢擡頭看向前方,長嘆了口氣,才點了點頭說道:“自然該告訴師父。”
童海正在自己的書房裡作畫,那白色的宣紙上,描繪着一副優美的山水風景。
當最後一筆落下,一幅畫終於完成。
擱下手中的毛筆,他滿意地看着自己的傑作,一臉的洋洋得意。
“完美,真是太完美了!”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他忍不住自誇着。
房門忽然被推開,左詢和新月一起走了進來。
童海見到二人到來,立馬朝二人招了招手:“你們倆來的正好,爲師剛完成一幅畫,都來瞧瞧。”
新月的臉色立馬變得不好看了,一臉的嫌棄表情,一點沒把童海當成師父的意思。
在她的眼裡,童海就是個老不正經的傢伙,沒有一點身爲院長的作風和擔當,什麼事兒都交給他們師兄妹三人打理。
左詢見狀忍不住笑了笑,輕輕拍拍她的胳膊,向她投去一記安慰的目光,隨後走到了書桌前。
仔細地端詳着童海所畫的畫,點評道:“師父的畫技又精進了不少。”
“那是自然!”童海擡了擡下顎,頗爲得意地說道,一臉的樣樣自在。
感覺到新月看向自己的埋怨目光,童海這才收起了臉上的得意笑容,清了清嗓子,訕訕地說道:“對了,你們來找爲師有何事?”
“當初藥學院考試時,掉包答卷的罪魁禍首找到了。”左詢嚴肅地說道,隨後將事情的原委向他講述了一遍。
童海聽後,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他走回到書桌後坐下,沉默了稍許,才擡頭看向二人,說道:“讓人去把那個叫凌若水的學生找來。天澤宗分明是針對她而來,先問問她是否與天澤宗有矛盾。”
左詢應了一聲,立馬安排人去找凌若水。
當凌若水收到消息趕來時,已經是小半個時辰之後了。
進入書房,看見左詢和新月都在場,她不由地有些疑惑。
而在見到童海時,更是有些納悶兒,不知道對方是何身份。
童海向來很少插手學院的事,也很少露面,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童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