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楚修的毒其實只要玉雪蓮的一小片花瓣就可以了是嗎?”
“對,玉雪蓮功效極大,一小片便可解救百毒。”
“師傅,那如果用曾經服用過整朵玉雪蓮的血來救太子殿下,是不是也可以折中。”
“理論上是沒錯,只是這樣的血哪裡有呢?”
“這樣的血,我就有。”
“不行,淺白,你瘋了,就算你服用過整朵玉雪蓮,那也得至少用掉你半身的血。”
“師傅,楚修不能死。”
“淺白你……”
“謝謝師傅成全。”
蕭何嘆息間想起了那日蘇淺白回來之時的對話,無奈的搖搖頭,自己這個徒弟算是英雄難過美人關了。
“淺白曾服用過玉雪蓮,所以用半身血也可當作解藥。”蕭何從未想過幫蘇淺白隱瞞,相反的,他認爲默默付出而不求回報那是錯誤的行爲,當年他就是這樣迷糊才錯失了這一生唯一的摯愛,然而他絕不會讓染兒的孩子也這樣傻乎乎的只知道拿好人卡。
聞言,楚汐顏也不語,只是這樣靜靜地握緊蘇淺白的手,默默的看着她,溫柔的目光中浸滿濃濃的情誼,毫不掩飾。她知道現在她說什麼都顯得蒼白無力,如何才能回報你這樣的深情,楚汐顏情不自禁的探手覆上蘇淺白俊美的臉龐。
“淺白身子底子很好,不會有事的,藥我放下了。”說罷,蕭何便轉身離開了寢宮。留下一片安寧給這兩人,畢竟現在說什麼都顯得多餘。
“蘇淺白,吃藥了。”楚汐顏端起一旁的藥,看着蘇淺白沉睡的模樣,忽的想起第一次蘇淺白喂她喝藥的模樣,嘴角不由的上揚。
看着碗裡墨黑的藥汁輕輕的晃動着,黑成這樣,這藥肯定很苦。可是我不願意讓你單獨去嘗試這樣的苦呢。
楚汐顏仰頭喝下一口藥,立刻苦澀蔓延了整個口腔,一種反胃的噁心感油然而生,但是楚汐顏只是斂着眉,對準蘇淺白毫無血色的薄脣吻了下去,將口中的藥汁渡了過去,一口接着一口,苦澀和幸福交織的,蔓延在楚汐顏的口腔中。
最後一口,當楚汐顏將口裡的藥汁渡過去的時候,要撤離的時候,明顯的感受到另一面本涼涼的薄脣含住了自己的下脣。
楚汐顏驚訝的睜開眼,便一眼撞進了那雙深似海底的墨色中,一望無盡,迷失在這溫情中,不自覺的閉上了眼。
纏情悱惻,脣齒交融中,交互傳遞着一直未曾正面表達出的深情。
深深的一吻結束之後,兩人抵額相視,柔情瀰漫。
“我想你了。”蘇淺白看着楚汐顏那傾城的容顏忍不住的說出了口。分離了二十多日,蘇淺白髮現自己的內心無時不刻的都在思念,儘管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一向冷清的蘇淺白也只能說出這樣的話。
“嗯。”楚汐顏素手覆上蘇淺白俊美的臉輕輕的撫摸着,眼眸流轉間浸滿的情誼仿若可以滴出水般醉人。
正當蘇淺白很享受這樣的溫情時,楚汐顏手上的力道突然間加重,狠狠的捏上了蘇淺白俊美的側臉。
“噝……汐兒。”蘇淺白有些無奈的看着楚汐顏,明明臉上吃痛着,但是在看到楚汐顏眸間那危險的氣息時也就不好意思喊痛了,只能兩眼目光灼灼的看着楚汐顏。
“蘇……淺……白。”楚汐顏慢慢的喊出蘇淺白的名字,帶着濃濃的威脅之氣,“若有下次敢甩開我,我就把你扔了。”
聞言,蘇淺白拉下楚汐顏捏着他臉的手輕輕的放在脣邊一吻,嘴角輕揚,盪開一抹邪魅至極的笑容說道:“你扔不掉的。”
“哼!”被這樣直白霸道的話語染的耳根發紅的楚汐顏傲嬌的輕哼了一聲,表示着她的小性子。
御花園內,長長的石廊蜿蜒在湖面上,湖裡的水剛剛解凍,在冬日的陽光照耀下還泛着點點的光澤。
素裹銀裝的御花園內帶着淡淡的亮澤,湖面正中的涼亭內,一位俏麗佳人端坐着,雙手擺放在古琴上,陣陣的琴音流淌而出。
如泣如訴,似乎在緬懷着許多事與人,帶着淡淡的惆悵。
一曲終了,楚玉珂暗下眸子,素手輕搭在琴絃上,傾城的側臉上纖眉微蹙,紅脣輕抿,憂愁纏繞在精緻的眉眼間,卻爲她帶上一種成熟的韻味。
“長公主殿下。”
溫潤的聲音響起,楚玉珂擡眸便看到一抹白皙的身影逆光站在亭外,風姿卓越,瀟灑自如,一如當年那個溫潤的男子,只是嘴角的那抹笑意依舊是那麼的疏離。
“蕭大……”楚玉珂下意識的準備喊出蕭大哥的卻自嘲般的搖搖頭繼而道:“蕭神醫。“即使不放棄卻又能如何呢?對方根本不在乎。
聽到楚玉珂改變的稱呼,蕭何的眉頭幾不可察的蹙了蹙,沉默不語的看着楚玉珂。
“蕭神醫,修兒和顏兒他們都還好吧?”
“無礙。”
“那淺白呢?”問完,楚玉珂似想起什麼來着,幽幽的目光便漸漸的放空,神情落寞的追溯着過往。
……
“染姐姐,染姐姐。”
“小珂想姐姐了沒?”
“想!”
“那好,那姐姐帶你去玩。”
“嗯!”
……
“染姐姐,你是不是不開心啊?”
“沒有。”
“可是小珂覺得染姐姐不開心。”
“小珂,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是要開心,你知道嗎?”
“染姐姐,是離哥哥對你不好嗎?”
“你怎麼會這樣覺得?”
“因爲我發現自從染姐姐和離哥哥回宮後就再也沒有笑過。”
“是嗎?”
當年,年少的楚玉珂雖然不明白,但是她依舊是很深刻的記着那張傾城的臉上帶着的苦澀和落寞,眸子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仿若斷了翅膀的鳥兒失去了飛翔的能力般。
時至今日,她才能體會到那種苦澀,是一種及其無力的感受,明明愛卻難以開口,即便開口卻也被對方的毫不在乎所傷,這樣真的很痛……很痛。
“長公主?”蕭何看着楚玉珂臉上帶着的悲傷的情緒,心口卻有一絲缺口在隱隱作痛,所以忍不住的開口打斷她的思緒。
“蕭神醫還在啊?本宮失態了。”楚玉珂回神過來看着微蹙眉的蕭何,才驚覺自己出神太久了。
“無妨。”
“淺白是染姐姐的孩子吧。”楚玉珂看了眼蕭何,自顧自的說道:“淺白他眉眼長得很像染姐姐,只是性子偏淡漠了點,配上行徑張狂大膽的顏兒剛剛好是吧,若是能促成,那也是好事是嗎?”
蕭何不可否認的點了點頭,不過也訝異於楚玉珂能夠知道這些事,時間過得可真快,當年那個無憂無慮追在染兒身後的那個小姑娘也能獨當一面了。
“只是皇兄沒有考慮過淺白的身份嗎?若是……”
“長公主若是不相信淺白也該相信染兒吧。”蕭何打斷了楚玉珂的話,堅定的看着楚玉珂。
“是本宮多想了。”楚玉珂勾勾嘴角,目光轉向琴絃上,素手單隻撫着琴身。
“長……”
“蕭神醫若是無事便退下吧,本宮想一個人靜靜。”楚玉珂打斷了蕭何的話,面色平淡的說道。
蕭何定定的看着那個曾經的少女變成現在這個獨自撫琴,孤寂的背影,心頭帶起一股煩躁感,想不通便也無奈的離開。只是轉身的他並未看到那抹倩影凝視他的目光,以及眼角溢出的淚光。
楚玉珂撫着琴,喃喃自語:“染姐姐,我該怎麼辦。”楚玉珂的眸光從那個寂寥的背影收了回來,望向那個泛着光澤的湖面。
大楚建始十三年正月十一,始帝戰四十大壽,舉國歡慶,各國使臣紛紛提前進京祝賀。
“皇姐夫,皇姐夫~”
聽到這稚嫩囂張的喊話,正坐在東苑花園內看書的蘇淺白,不自覺的擡手按了按自己的額角,聞聲不見人,想來能在堂堂公主府這麼囂張的也只有那個小太子楚修了。想到這裡,蘇淺白不由的感到頭疼,這個小太子,自從那日傷好見到他之後,他就鐵了心要喊自己爲皇姐夫,怎麼說都改不了。還記得那日:
“淺白見過太子殿下。”
“皇姐夫何必多禮,若不是皇姐夫,楚修豈能安好站在這裡。”楚修負手站在蘇淺白的牀榻前問道。
“皇……皇姐夫?”蘇淺白淡然的臉一下子抽搐在那裡,這個小太子突然間發什麼瘋了。
“修之命乃皇姐夫所救,救命之恩,以身相許。所以修喊您爲皇姐夫不爲過。修再次正式向皇姐夫表示謝意。”楚修拱手向着蘇淺白致謝,瘦弱的身軀卻帶着一絲君臨天下的感覺。
只可惜此時的蘇淺白一點都不感興趣,他實在是無語,以身相許好像不是這樣用的吧,蘇淺白看着楚修離去的背影不禁想到。
思緒再一次被楚修的喊叫聲拉了回來,蘇淺白便看到一抹杏黃色的身影跑了進來。
“皇姐夫。”楚修急急忙忙的跑到東苑,大步的跑向蘇淺白跟前,不止的喘氣着,“皇……皇~”
“太子殿下,你身子還未完全康復,不宜劇烈運動。”說罷,蘇淺白還搭上楚修的手腕,細細的把脈,觀察着楚修的脈象。
“誒呀,還把什麼脈啊!”楚修一把掙開蘇淺白的手,急切的說道:“皇姐夫,快跟我進宮,不然皇姐夫就要換人了。”
蘇淺白反手不着痕跡的掙開楚修的手,皺着眉頭問道:“什麼意思?”
“父皇大壽,元國派了元太子煦進京恭賀父皇,可是他們居然還帶了聯姻的國書!聯姻的對象就是皇姐和那個元太子啊!”楚修一口氣的說完話,端起桌前的茶杯猛的喝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