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汐顏看着蘇淺白這樣不厭其煩地應着自己的每一聲叫喊,沒由地垂下了眸子,攬着蘇淺白精瘦的腰,將整個臉頰都埋在他寬闊的胸口,透過薄薄的衣裳感受着強而有力的心跳和滾燙的溫度。
蘇淺白不明所以,也只有攬着楚汐顏,靜靜地享受着這樣安心的時刻。只是下一秒從胸口傳來那有些悶聲悶氣的聲音卻讓蘇淺白渾身一僵。
“曄卿。”
感受到蘇淺白身子的僵硬,楚汐顏擡起頭來,看着他凝固了的表情,不自主地笑出聲來,素手覆上那張俊美卻帶着絲絲邪魅的臉,又一次輕聲地開口,“曄卿。”
再一次地出聲卻仍是沒有讓那人回神過來,楚汐顏有些不滿,嘟着紅脣,原本撫摸着臉頰的手毫不留情地捏上光滑的皮膚。
“祁曄卿!”這一次的聲音中帶着絲絲的威脅,才讓那人回神過來。
蘇淺白看着楚汐顏微微不滿的神態,眸光深邃,擡手拉下楚汐顏在自己臉上作祟的手,垂首,抵上楚汐顏光潔的額,開口,“爲什麼喊這個?”
“因爲你原本就是祁曄卿啊。”楚汐顏講得分外的輕鬆,可是後者卻聽得心酸。
蘇淺白當然知道,也能體會楚汐顏究竟是有多麼恨祁姓,也是有多麼痛恨自己這個身份,正如當日楚玉珂所言:皇嫂之於顏兒,是心口的執念,離哥哥之於顏兒,是仇人的存在,而你之於顏兒,卻是痛徹心扉卻又狠不下心的愛戀。
所以,是你對我的愛戀達到了極致,才使得其他的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了嗎?
楚汐顏啊楚汐顏,我何德何能,能夠讓你這般深情的對待。
蘇淺白深邃的眸光帶着眷戀的柔情,泛起的水霧似有些迷離了他的雙眼,“喊我蘇淺白吧,祁曄卿早已死在十二年前了。”
死在十二年前!
楚汐顏想到若是當年蕭何並沒有救出祁曄卿,那是不是就沒有現在的蘇淺白了,一想到有這個可能性,楚汐顏就不自覺地抱緊了身旁的男人。
“你是我的,不許死!”帶着與生俱來的尊貴的霸道,楚汐顏不管不顧地宣揚着自己的主權,用霸道來掩飾自己的擔心害怕。
“嗯。”蘇淺白點了點頭,沒有絲毫的猶豫,愛已至此,何須分彼此,你我不論身心皆是屬於對方的。
“汐兒,明日午時,元熙邀我於歇雨亭相見。”在此溫存時刻本不予說其他事情破壞氣氛,但是蘇淺白忽得想起祁雲初的話,也有幾分贊同,懷中的這人可是個醋意頗大的小女人,這點,在玉龍雪山時,蘇淺白早就領教過了。
況且元熙實則是女子,這點,她也是知曉的。
果然!蘇淺白的擔憂不是空穴來風的!
聽到這話的楚汐顏原本就霸氣的氣焰更加地飆升,目露兇光地威懾着蘇淺白,“元熙邀你相見?”
“嗯。”蘇淺白輕聲地應道。
“你居然還嗯!”楚汐顏惱怒地翻身跨坐在蘇淺白的身上,俯下了身子,雙手毫不留情地掐着蘇淺白俊逸的臉頰,氣勢逼人地問道:“駙馬爺,你這是要桃花朵朵開啊!”
“汐兒。”蘇淺白很想極其無奈地一笑,只是雙頰被一雙漂亮的素手捏着,想笑也笑不開,只好無奈地開口,“你這是在不放心我,還不是不放心你。”
“哼!我是不放心那個元熙!”楚汐顏直接反駁道,“都怪你,藍顏禍水!招惹這麼個麻煩!”
“到底誰纔是禍水?”蘇淺白微挑着眉梢,意有所指地看着楚汐顏,爲了娶到楚汐顏,他這前前後後地剪掉了多少桃花,而且一朵比一朵麻煩,然而現在娶到了卻還是沒能剪斷所有的桃花,就單是那個秦睿世子就一直念念不忘着楚汐顏。
聰慧的楚汐顏當然知道蘇淺白話中的意思,面色略微不自然,知道自己是有些對不住蘇淺白,但是還是梗着脖子喊道:“要去行,記得遵循二十四孝相公守則!”
提到這個守則,楚汐顏有些得意地笑了笑,心中對那個從小就偷懶的弟弟多了幾分滿意。
“是是是。”提到這個二十四孝相公守則,蘇淺白就更加無奈了,想起當日大婚時,爲了娶到楚汐顏,被楚修攔下籤了這不平等的條約。
“好了,餓了吧,起牀吃飯。”蘇淺白擡手勾了一下楚汐顏俏挺的鼻樑,寵溺地說道。
楚汐顏撇撇嘴,很想說不餓,但是她那不爭氣的肚皮卻發出了抗議的“咕嚕”聲,一瞬間,那絕美的臉蛋飛上兩道紅霞,一雙明亮的水眸避開另一道寵溺卻略帶笑意的視線。
知道這女人是不好意思了,所以蘇淺白並沒有公然的嘲笑,而是支起右手肘,撐起上半身,連帶左手攬着楚汐顏纖細的腰肢將其抱起,一同坐起了上半身。
“走吧,我們去廚房。”蘇淺白扶着楚汐顏的腰身,一同下了牀榻。
楚汐顏拉住蘇淺白欲離去的身軀,蹙着眉,伸出纖細的手指,拂過蘇淺白身上那件墨色的長衫。
“爲何不穿白衣?”楚汐顏忽得略帶憂傷地問着。
“不合適。”蘇淺白不在意地應聲道,白衣只適合出塵氣質的人,而如今這張俊美的臉色平添的那道疤痕早就破壞了這樣的氣質,反倒是這樣的一身黑衣顯示着幾分的邪魅之氣。
是因爲介意那道疤痕是嗎?楚汐顏垂下頭,眸子裡劃過黯然。
只是還沒等到楚汐顏去繼續愁緒的時候,皺着的眉心處便傳來微涼的觸感,楚汐顏訝異地擡頭,卻看到蘇淺白那飽滿無奈的笑意。
“只要你不嫌棄,我便不介意。”蘇淺白修長的手指的指腹在那微微褶皺的眉心處按壓、推拿了幾下,直到楚汐顏的眉心又重新恢復自然平和才放下了手。
如今的楚汐顏是敏感之極的,總是有些小心翼翼地擔心蘇淺白不開心,總覺得自己虧欠他,在他面前越發地不像自己了。
想當初的楚汐顏是何等的驕傲,風華絕代的安陽公主殿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有着與生俱來的自信,可是如今卻執着於一人,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不敢讓他傷心難過,也不敢去觸碰那段傷痛。
蘇淺白看着這樣子的楚汐顏,哪有剛纔壓着自己不許自己去見元熙的霸氣。他知道如果那段撕心裂肺的傷痛不能過去,那麼終將成爲以後他與她生活的梗,阻礙他們相愛。
蘇淺白蹙了蹙眉,沒有多語,而是拉着楚汐顏的手,踏步走出了房門,朝着這個曾經是郡主院的後院小廚走去。
後院的小廚雖然不大,但是倒是器具樣樣俱全,蘇淺白拉着楚汐顏的手走進了這間燈火通明的小房間內。
房間內擺設的廚具鍋竈都十分整潔,而廚房的中間擺着一張四方的小桌,原木色的桌上擺着幾盆小木盆,最大的那盆木盆裡是一堆雪白的冒尖的麪粉。蘇淺白拉着楚汐顏走到方桌旁,拉開長凳,將楚汐顏固定在方桌前。
微微俯下了身子,蘇淺白將頭輕輕地靠在楚汐顏那纖細的肩上,臉頰貼着楚汐顏白皙*的臉頰,輕聲道:“我們自己動手,做糕點。”
聽到蘇淺白的話,楚汐顏愣了愣,自小便是皇室貴族的她,雖然並不是個嬌氣的女子,但是也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公主殿下,更不要說進廚房這種事,她還是頭一回。
蘇淺白探手往下捉住了楚汐顏放在身側的手,與之十指相扣,然後帶動着楚汐顏的手,握住右手邊瓢的手把,舀了一大勺水,倒入木盆中,一灘的水化作一股涓涓的水流,沖刷掉原本冒尖的麪粉小山包,混合了原本清澈的水質。
一勺又是一勺,估摸的水量大約夠了,蘇淺白握着楚汐顏的手便放下了瓢,然後又將自己和楚汐顏的長袖挽了起來,露出白皙的小臂,握緊她的手一起探入了那盆木盆中。
手心中傳來軟軟細細的觸感讓楚汐顏有些新奇,從未經歷過這樣的事情,楚汐顏不免定睛地看着木盆中麪粉的變化,一盤散沙似的粉粒漸漸地凝固成一個麪糰。
“蘇、唔。”楚汐顏訝異地看着這樣的變化,轉頭想叫一聲蘇淺白卻忘記了那人就靠在自己的肩上,而面前這張放大的俊臉卻在下一秒閉上了那雙深邃的眸子。
脣瓣上輾轉着的柔情,舌尖輕佻着,蘇淺白沒有放過這樣難得的好時機,毫不客氣地攻城略地,帶着侵略性的氣勢,逐漸地吸取楚汐顏肺中的空氣。
良久,感受到楚汐顏實在難以呼吸,憋紅了一張絕美的臉頰,水眸泛霧,帶着媚 眼如絲的神色瞪了眼那個眼眸充滿笑意,一臉滿足的男人。
“哼!”楚汐顏不滿地哼了一聲,轉頭,雙手毫不客氣地揉按着木盆裡的那一大塊麪糰,帶着些許發泄的意味。
“呵呵。”蘇淺白低低地笑了幾聲,知道這女人是傲嬌了,便繼續攬上楚汐顏纖細的腰肢,和楚汐顏一起在木盆中揉按着的麪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