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瓚之回去沒多久,葉蓁的懿旨也到了。
雖然是打算重用陸瓚之,但葉蓁覺得陸瓚之並不適合入朝爲官,讓他在外面替她做事是最合適的,她給陸瓚之賞了一處大宅,還有五萬兩銀子,表面上只是賞給堂哥,實際上,只有陸瓚之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他替皇后娘娘做的事情,是不能讓人知道的,別人看來只以爲皇后娘娘是在照顧孃家,只有陸瓚之清楚是怎麼回事。
“瓚之,我沒聽錯吧?”陸二夫人被扶着起來,她還有點沒回過神,剛剛是皇后娘娘的懿旨,真的是要給他們二房賞大宅了?
“是。”陸瓚之手裡攥着金黃色的聖旨,心情不是很平靜,皇后娘娘終於對他信任了嗎?
這賞賜的另外一層意思,是相信吧。
陸二夫人喜不自禁,拉着陸瓚之的手不停地說着,“皇后娘娘總算是良心發現了,知道在我們陸家長大的,老夫人對她那麼好,她早應該這麼做了……”
“娘,你也知道夭夭如今是皇后,禍從口出,你知道嗎?”陸瓚之淡淡地看着自己的母親說道。
“你住口,這次皇后娘娘的大宅是賞給瓚之的,你還不明白嗎?是瓚之立功,娘娘對我們還是一樣的。”陸世勳沉着臉呵斥陸二夫人,如今早已經不是當年,陸夭夭早就不是被他們陸家養着的養女了,說話一個不小心,隨時便會要了命。
被丈夫呵斥一番,陸二夫人想起方纔那旨意的內容,好像大宅子是賞給兒子的,根本提都沒有提到他們二房其他人,她心裡暗罵陸夭夭心胸狹隘,這麼多年了還放不下當初的事,“我也沒有說什麼。”
陸瓚之看了他們一眼,“爹,娘,我們先把皇后娘娘的懿旨用香案供奉起來吧。”
能夠得到皇后的賞賜是天大的好事,至少對於他們來說,是一個重新開始的轉折點。
當年分家之後,他們二房不管做什麼生意都做不成,不是虧錢就是被合夥的算計了,陸世勳不甘心地變賣陸家大宅,最終還是一無所有,如果不是靠陸瓚之做點生意支撐,他們早就過不下去了,經過這麼多年,陸世勳早就失去當初的野心,當初她看不起陸夭夭,以爲她長得再美也不可能有陸雙兒的福分,誰知道他看漏眼,陸夭夭纔是最有福氣的。
“我們什麼時候能搬出去?”陸二夫人最關心的是這個,他們住的這個破宅子又小又潮溼,大宅又買不起,她每天躺下都想念當初在侯府的時候,不但住的地方寬敞明亮,還有丫環使喚,如今她哪裡還用得到丫環。
“等我去看過之後再定奪。”陸瓚之低聲地說道,“明日還要去給皇后娘娘謝恩的。”
陸二夫人的急切根本影響不到兒子,她無奈地瞪了兒子一眼,待將懿旨放在香案之後,她拉着陸瓚之回到屋裡,打算跟兒子仔細盤問清楚。
因爲太心急,她沒有看到陸瓚之眼中的忍耐。
陸世勳本來想要幫兒子,想到他也不知今日皇后娘娘的舉動是爲哪般,便也沒有開口,他想知道兒子究竟在幫娘娘做什麼事。
“娘,您到底想要問什麼?”陸瓚之在心裡嘆息,其實他們家會落得如今的地步跟母親脫不了干係,只是因爲是母親,他纔不願計較,這麼多年了,三叔時常幫助他們,母親卻覺得他們有這樣的下場都是三叔害的,根本不肯跟三叔一家有來往。
陸二夫人笑着讓他坐下,“我問你,陸夭夭到底要你做什麼?怎麼會給你這麼大的賞賜?”
“娘,您說的人是當今皇后,別說是你,連三叔都不敢再直呼她的名字。”陸瓚之冷聲地說道。
“好好好,皇后娘娘要你作甚?你是替她立了什麼功勞?”陸二夫人想着以前陸夭夭還要給她行禮呢,如今倒好,連在家裡說個名字都不行。
陸瓚之淡淡地說,“沒什麼,只是辦了點事,娘,您就別問了。”
“她既然用得上你,怎麼不封你個一官半職的,只是個大宅子有什麼頂用?”陸二夫人撇嘴說道。
“娘!”陸瓚之的聲音沉了下來,“能夠爲皇后娘娘做事已經是福氣,我一沒功名二沒功勞,娘娘憑什麼給我一官半職?如果你還想要累得一家子無處可歸,您儘管抱怨着。”
陸二夫人果然被嚇得不敢再開口了。
緩了一會兒,陸瓚之才低聲問,“娘,怎麼沒看到妹妹?”
“她被裴氏接過去了。”陸二夫人臉色難看地哼道,她不喜歡裴氏,從前兩人都在陸老夫人面前當兒媳婦的時候,裴氏已經處處壓她一頭了,她還取笑過裴氏養了陸夭夭當養女,結果還是罪臣之女,結果陸夭夭就成了皇后,最可恨的是,明明是她養的親生女兒,長大了竟然喜歡往裴氏那邊跑,根本沒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陸瓚之聞言便露出一絲笑意,“妹妹有三嬸看着,自然是好的。”
這話讓陸二夫人聽着就十分不喜,什麼意思,她的女兒被裴氏看着就是好的,難道她帶在身邊就不好嗎?“你去把你妹妹接回來,到底哪裡纔是她的家,天天在那邊像什麼話。”
“三嬸給妹妹請了先生,就讓她在那邊住些天吧。”陸瓚之對自己天真活潑的妹妹還是十分喜愛的,幸好沒有被母親養歪了,幾年前在外面遇到三嬸,三嬸便經常派人來接她過去小住,還請了先生教她功課,跟以前在侯府時的教導並無兩樣,陸瓚之心裡是感激三叔和三嬸的。
“裴氏不安好心想要離間我們母女,你難道要看着妹妹被別人搶了嗎?”陸二夫人氣得跺腳。
陸瓚之淡淡說,“我去看妹妹,她若是願意回來,自然會帶她回來的。”
“不管如何你都要將她帶回來。”陸二夫人怒聲叫道。
“還有一件事。”陸瓚之淡聲地提醒,“您以後別跟靜兒太多來往,她若是體貼您,不會讓您住在這個地方。”
陸二夫人哼道,“你當我不知道她只是看笑話,可畢竟是五王爺的側妃。”
陸瓚之嘴角浮起一絲嘲諷的笑,沒有再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