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軒打量着明熙和澪兒他們,這幾個孩子身上的衣着都是錦衣綢緞,應該都是有些身份的,只是,有什麼人能夠讓王渠這樣客氣恭敬的?
難道是京都來的?
“哦,這位是明熙少爺。”王渠沒有直明明熙的身份,只是簡單地介紹了一下,“這次多虧了明熙,不然受傷的人會更多。”
沈越軒能夠做到今日的地步,自然是有一顆玲瓏心,只聽王渠這樣說,便猜到這個少年絕對身份不簡單,而且他怎麼覺得這個少年看起來有幾分眼熟呢。
明熙露出一個天真燦爛的笑容,“沈老爺宅心仁厚,滄海城的百姓真是有福。”
“只是略盡綿薄之力,而且都是同城百姓,大難關頭,應該互相幫忙。”沈越軒說道。
許晉北看了沈越軒一眼,這個人真的相當圓滑,而且聽他說話滴水不漏,完全看不出他在密謀不軌。
“我要去城裡巡視,少爺可要一起?”王渠低聲問明熙。
“好。”明熙點了點頭,他也是想知道如今城裡的情況怎麼樣,如果都已經穩定了,他就可以離開滄海城,不過,他是暫時不去天津城,至少要把藤燁的人都連根拔起了,他們才能安心離開錦國。
沈越軒對明熙的身份極感興趣,他總覺得這個孩子看起來十分眼熟,但他很確定以前不曾見過,也不知這熟悉感從何而來。
他們走出沈家大宅,還沒走出大街,便看到有幾個士兵飛快地跑來,臉色已經發白,“將軍,不好了!”
“什麼事這麼慌張?”王渠喝道。
“千佛塔……千佛塔突然倒了下來,裡面的百姓都被壓住了。”那士兵叫道。
王渠的臉色大變,“千佛塔怎麼會有人進去,不是說了不安全嗎?”
“那些百姓說在外面太冷,要到裡面避寒,根本不聽勸阻,後面還把我們的人都頂開了……”士兵喘着氣說道。
明熙俊秀的臉龐緊繃着,回頭和許晉北對視一眼。
“王將軍,救人要緊。”明熙對王渠說道。
王渠沉聲說,“朝廷派來的人還沒到,如今士兵還在城裡救人,還有些已經累倒了……”
“能調多少人就叫多少人吧。”明熙皺眉說道,他清楚這幾天那些士兵有多累,“我和澪兒他們先去救人。”
“是。”王渠不自覺地聽從明熙的安排。
明熙對許晉北說道,“你留下來幫王將軍協調人手,我和澪兒他們先去千佛塔那邊。”
許晉北點頭,“好。”
“我們走。”明熙對澪兒說道。
沈越軒眼底閃過一抹詫異,王渠居然對一個孩子言聽計從,許晉北對這個少年也是無比恭敬,他到底是誰?
明熙沒有在意沈越軒的探視,他和火凰交換個眼色之後,已經往城外跑去了,他們沒有直接飛出去,不過,以他們的速度,在王渠和沈越軒的眼中,已經是絕頂高手纔有的輕功了。
“好快!”沈越軒脫口而出,他雖然只是個商人,但從小就習武,自然看出明熙這一身輕功的厲害,就算是他見識過的武林高手,都沒有這樣好的輕功。
王渠同樣震驚,他是曾經跟着墨容湛打過天下的,自是知道墨容湛的武功,但他沒想到明熙才小小年紀,輕功居然已經不輸給墨容湛了。
太不可思議了。
這是何等的天資聰穎。
“王將軍,這位得天獨厚的小公子不知是哪家的少爺?”沈越軒忍不住開口問王渠。
“最尊貴的少爺。”王渠看了沈越軒一眼,轉身大步地去調配人手前往千佛塔救人了。
許晉北目光凝重地跟在王渠的身後。
明熙和澪兒他們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千佛塔附近,遠遠已經聽到一陣陣救命的哭喊聲,本來有八層樓高的千佛塔只剩下一層廢墟,裡面不知道壓了多少人,還有士兵也被壓在裡面,在搶救的人不過十幾個,其他人還沒來得及趕來。
“先把人救出來再說。”明熙皺眉說道。
一邊說着,他已經上前去幫忙將埋在廢墟里的人挖出來。
火凰和澪兒也跟在他身後去救人。
已經有好幾個人被救了出來,全身都是血地呆坐在一旁,好像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什麼事。
“哪裡有大夫,速度去找大夫。”明熙問着一旁的士兵。
“軍醫都在城西那邊的傷者營。”士兵回道,“已經有人去請大夫過來了。”
明熙皺了皺眉,對火凰和澪兒說道,“你們救人,我身上有我娘留的藥,我先去給那些人處理傷口。”
“好。”火凰和澪兒應道。
趁着慌亂中無人在意他,明熙從空間裡拿出一個藥箱,這是葉蓁交給他的,裡面什麼藥都備着。
明熙雖然沒有學過醫術,但畢竟有個被當神醫的母親,簡單地包紮傷口還是沒有問題的,何況他裡面的創傷藥都是用靈藥靈泉做的,比起一般的藥要更有效果。
在替那些受傷的百姓處理傷口的時候,他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人,是一個看起來五官俊朗的青年,他不停地揹着傷者回來,放在地上又跑去救人,來來回回不知幾次,明熙也不知道看過他幾次,纔有些好奇起來。
這個人好像一點都不知道累的。
“你受傷了,不能再跑來跑去。”在那個人救了十幾個人之後,明熙開口對他說道。
那個青年好像沒有聽到,把人放下又繼續要跑了。
明熙抓住那個人的手,“你受傷了,要先包紮傷口。”
“我沒受傷。”青年頓了一下,才慢吞吞地說道。
這個人好像有點遲鈍,明熙指着他的小腿,“你的小腿,一直在流血,應該是割傷了,我先替你包紮傷口。”
“啊?”青年愣住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受傷了。
明熙看了他一眼,對這個青年更覺得疑惑,好像不止是遲鈍,還有點傻。
青年站在那裡不動,明熙低下頭替他將褲子捲了上去,看到他的左腿血淋淋,有一道又長又深的傷口,皮肉已經翻過去了。
他居然都不覺得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