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大婚事關國家盛典,墨容湛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成親,但對於他來說,這次的大婚纔是他全心期待,第一次和這次迎娶的都是同一個新娘,他的心情卻完全不同。
有大臣以皇上並非第一次成婚爲由,希望皇上不要以大婚之禮迎娶陸夭夭,被墨容湛當場就反駁了。
他已經給你虧欠了葉蓁一次,怎麼還捨得讓她再受委屈。
因爲墨容湛的堅持,所以這次只能以大婚禮儀將葉蓁迎娶入宮,朝廷的官員都沒人敢說這是不對的。
大婚越來越接近,掌管天文曆法的欽天監已經選定大婚各項禮儀舉行的黃道吉日和吉時,大婚是在六月二十八,納彩大徵的吉日選了在六月二十。
因爲這是墨容湛成爲皇帝之後的第一次立後,所以整個京都都嚴正以待,十分期待這位帝王的婚禮。
葉蓁自從出宮之後就被裴氏勒令要留在家中,除了學習宮裡的規矩,還有大婚的禮儀也需要學習,免得到時候做錯了那一步成了無法挽救的笑話。
其實好些規矩都是葉蓁以前就學習過的,不過她這話不能對裴氏說,所以只能留在家裡不再出去了,就是有事要找昭陽,都只能讓丫環去替她送信。
陸家上下也忙個不停,在內務府的提點下,早已經精心裝點過整個大宅。
很快就到了初八這天,墨容湛欽命的正副使恭恭敬敬地來到太和殿前,聽宣制官宣佈皇帝命其“以禮納采”的詔令,然後三跪九叩,率儀仗隊伍以及納采禮物出東華門前往陸家的府邸去了。
在宮中教導姑姑的提點下,陸家上下在門外跪迎來使,陸翎之和葉亦清聆聽正使傳制,他們都是葉蓁的父親,嫁女的心情都是一樣的。
葉蓁在自己的院子裡,聽着外面傳來熱鬧的聲音,她覺得這個情景實在太陌生了。
以前她嫁給墨容湛……那時候雖然墨容湛不是皇帝,可是已經是一個親王了,但因爲不受寵,而且上面還有太子壓制着,她嫁得既安靜又平淡。
“姑娘,外面好熱鬧。”黛眉從外面走了進來,“皇上賞賜兩位老爺好多東西,還賞了二十章宴席,奴婢瞧着大半個朝廷的官員都來了。”
葉蓁淡淡一笑,今日來的官員應該都是二品以上的,聽說這些人以前是沒去參加墨容湛和她的婚禮,還是後來廢太子去了秦王府,這些人才跟着去的。
“見到我哥哥他們了嗎?”葉蓁笑着問。
“少爺和葉少爺都在外面接待客人,奴婢沒見着他們。”黛眉笑着說,“不過,奴婢瞧見皇上給您賞賜的禮物了,全都放在丹陛上,奴婢沒見過這麼多寶物的,聽說這些都是要隨着妝奩帶回宮裡的。”
葉蓁笑着說,“既然是嫁妝,自然是要先帶到宮裡去的,我也想去外面看一看啊。”
在旁邊的蒹葭這才低聲說道,“姑娘,夫人說您這些天都不能出去的。”
“那要悶死了啊。”葉蓁哀怨地叫道。
今日難得穿一套顏色鮮豔些的裴氏從外面走來,正好聽到葉蓁的話,她嗔了女兒一眼,“這大好的日子,你胡說什麼?”
葉蓁吐了吐小舌頭,“娘,我就是說說而已。”
“今天外面都忙,朝廷來了大半的官員,你爹和葉大人忙着招待他們,我就抽空進來警告你一聲,別趁着我沒空盯着你又溜出去了。”裴氏低聲對葉蓁說道。
“娘,您放心吧,我纔不會溜出去的。”葉蓁信誓旦旦地保證着。
裴氏說,“不會最好,今日都已經大徵了,過不了幾天就是大婚,你給我好好地在家裡學禮儀,免得到時候不知道該怎麼做。”
“是,娘,我一定會好好學的。”葉蓁認真地說道。
陸家的熱鬧幾乎整個京都都知道,住在陸家以前大宅的二房就眼紅得快要腦心撓肺了。
“你看到沒有,老三他們家的宴席都擺到門外來了。”王氏躲在馬車裡面,看着不遠處的陸世鳴在招待客人,她的語氣又酸又羨慕。
陸世勳的面色也是陰沉得可怕,王氏不認得那些人,他在外面交際的還能認不出來的?今日去陸世鳴家裡的,全都是朝廷的二品以上大員,還不算那些王公侯爵的,以後陸世鳴就是錦國的國丈了。
王氏小聲說道,“早知道今日,當初就不該跟老三他們做絕了。”
“哼,不管怎樣,他還是陸家的人,難道他還敢不認我們嗎?”陸世勳冷聲說道,陸世鳴難道還敢不認他嗎?
“那我們真的要過去?”王氏問道,那裡都是身份尊貴的來賓,他們就這樣跑過去會不會被陸世鳴給趕出來。
陸世勳說,“陸夭夭是我的侄女,如今她就要大婚,我們過去喝杯喜酒難道不行嗎?”
王氏想了想又覺得應該這樣,“那好,反正我們還帶了賀禮來的。”
他們夫婦二人對視了一眼,從馬車下來走向陸家。
陸世鳴正在門外迎客,因爲背對着他們,所以並不知道他們的到來,是站在旁邊的陸翔之先看到的。
“爹,二伯和二伯孃來了。”陸翔之對二房早已經沒了感情,當初他們將三房趕出去的時候,是一點親情都沒有的,還說了要斷絕關係,今天到這兒來是什麼意思?
陸世鳴怔了一下,回過頭果然看到陸世勳夫婦,他的眉心皺了起來,向他們走了過去,“二哥,二嫂,你們怎麼來了?”
“三叔,您這話問得太客氣了,今日是夭夭大徵的日子,我們當二伯和二伯孃的怎麼能不來恭喜一聲?”王氏笑眯眯地說道,全然沒了當初要分家時的囂張火焰。
陸翔之在旁邊冷冷一笑,“我怎麼記得你們二房跟我們早就斷了關係,夭夭大徵跟你們好像沒什麼關係。”
“放肆!”陸世勳喝了陸翔之一聲,“我好歹還算是你的長輩,你就是這麼跟長輩說話的嗎?”
陸世鳴示意陸翔之不要在這裡爭辯,只是淡淡地說,“過門都是客,翔之,請二伯他們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