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在水裡加了靈泉,舒舒服服地泡澡洗臉,睡了一個晚上,第二天起來,她的肌膚已經恢復以往的潤澤光滑,不過再瑩潤如玉也沒有用,她還是要易容掩飾真正的模樣。
易容之後的模樣和之前雖然沒有多大的變化,可如果仔細觀察,還是能夠看出不同來的,葉蓁在出門的時候戴上帷帽,只露出一雙澄澈明亮的眼睛。
在樓下等她的慕容恪看到她這個樣子,還微微一怔,隨即笑道,“你這是做什麼?難不成還要學那些深閨女子一樣,出門還戴着帷帽嗎?”
以前的深閨女子出門才帶着帷帽,自從百年前實行女子科舉入朝爲官的先例之後,已經極少有女子出門那樣拘謹了。
“我喜歡呀。”葉蓁哼了哼。
慕容恪眼底浮起笑意,“我們走吧。”
葉蓁看了外面的馬車,發現沒有看到沈越軒的那輛,她疑惑地問,“沈越軒呢?”
“你不是不喜歡他嗎?他還要在滄海城多留幾天,我們先啓程去王都城。”慕容恪含笑說道。
“還有我!”一道稚嫩的聲音在慕容恪身後傳來,沈嬈兒在他背後笑眯眯地看着葉蓁。
葉蓁認出這個小女孩就是她在船上救過的,是沈越軒唯一的女兒,叫沈嬈兒,“你怎麼在這裡?”
“我爹還要在滄海城談生意,我想祖母了,所以想要跟着慕容叔叔先回王都城,陸姐姐,你路上陪着我好不好?”沈嬈兒伸出手拉着葉蓁的衣袖,聲音軟軟地問道。
看着這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葉蓁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好。”
慕容恪聽到她的回答,嘴角微微翹起,他就知道,這個小丫頭看着冷漠,其實心地柔軟善良,讓人覺得有趣又可愛。
葉蓁帶着沈嬈兒上了馬車,看到小七在車裡,沈嬈兒嚇得躲到她身後,“狼!”
“小七不會隨便咬人的。”葉蓁笑着說,“別害怕。”
“我看到它咬人了。”沈嬈兒叫道,“它把一個海賊的脖子咬斷了。”
葉蓁摸了摸小七的頭,“那是因爲它要救我,它是不咬好人的。”
沈嬈兒立刻叫道,“我是好人。”
“過來坐下。”葉蓁輕笑出聲,朝着沈嬈兒招了招手,讓她去身邊坐下,“你怎麼會跟着你父親出船的?”
“在家裡太悶了,沒人陪我玩兒啊。”沈嬈兒的眼睛一直盯着小七,猛地抓住葉蓁的手,“陸姐姐,它真的不咬我,我能不能摸它一下?”
葉蓁笑着點了點頭,“你母親呢?就放心讓你跟着到處跑呀?”
沈嬈兒眼中的興奮瞬間蔫了下來,“我娘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家裡只有姨娘。”
“……”葉蓁一陣愕然,“家裡只有你和父親嗎?”
“還有祖母,不過祖母不喜歡我。”沈嬈兒小聲地說道,“祖母說就是因爲我,我爹纔不肯再成親。”
葉蓁不知道沈家有什麼恩怨,不過可以想象只有父親疼愛的女兒,在沈家應該日子不會太好過,畢竟沈越軒不可能經常在家裡,而且男人粗心大意,不可能會發現女兒受到的小委屈,更何況是一個能夠到處留情的男子。
“陸姐姐,我想摸一摸小七。”沈嬈兒轉頭期待地看着葉蓁。
葉蓁點頭一笑,“好。”
……
……
葉亦清回東慶國的路和葉蓁不同,他沒有選擇官道,而是選了偏僻的山路,不過路程卻能比走官道少了一半,他們只慢了葉蓁幾天到達哈木城。
“葉大人,這一路走來,我好像都沒聽到夭夭開口說話,她沒事吧?”皇甫宸走到甲板,看着背對他的葉亦清,再次提出自己的疑問。
當初是夭夭請他一起來東慶國的,可啓程的那天開始,他就沒有見過她一面,更別說開口說話了,他和夭夭曾經相處過,對於她一些細微的小習慣,他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葉亦清回頭看向皇甫宸一笑,“可能夭夭是不舒服了。”
皇甫宸沒想到葉亦清到這時候還想瞞着他,“那個人根本不是夭夭,葉大人,夭夭到底在哪裡?”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葉亦清挑眉,他當然沒想要一直瞞着皇甫宸,反正到了東慶國,他還要請皇甫宸進宮和葉蓁一起給東慶國皇帝治病的。
“在上船之前……”皇甫宸低聲說,“你一直不讓我見夭夭,還說什麼男女大防,就是怕我知道那個人不是她?”
葉亦清點了點頭,“防的不是你,夭夭在護國寺遇到千羅剎的殺手,我不想讓人知道她去哪裡。”
“那如今船上的……不是夭夭?”果然,他猜測是對的,雖然丫環還是夭夭以前的丫環,戴着帷帽的女子看起來身形也很像夭夭,不過畢竟不是她。
“替身,到了東慶國,你自然會見到她。”葉亦清淡淡地說。
皇甫宸詫異地問,“難道夭夭已經在東慶國了嗎?”
葉亦清轉頭看向前方,“應該是快到了吧。”
“葉大人,您真是耍得別人團團轉。”皇甫宸無奈輕笑,“看來阿湛也是被你騙了過去。”
“他?”葉亦清冷哼了一聲,那小子要是那麼容易騙就好了,都不知道他以前半夜來找過夭夭多少次了,想到這一點,葉亦清覺得墨容湛簡直太欠教訓了。
墨容湛看到葉亦清這樣的反應,便知他對墨容湛依舊不那麼喜歡。
“您讓夭夭去東慶國,到底是因爲什麼事情?”皇甫宸低聲問。
“夭夭沒和你說?”葉亦清走到茶几旁邊坐下,“想請你爲一個人治病。”
皇甫宸微微蹙眉,“誰?”
葉亦清含笑看了他一眼,“到了東慶國自然就知道了,你何必着急?”
“我怎麼覺得您是故意要帶夭夭離開的?”皇甫宸看了他一眼,難道不是爲了將夭夭帶離墨容湛的身邊嗎?
“當然是故意的,墨容湛讓我女兒受多少苦,他也得受多少苦。”葉亦清淡淡地說。
皇甫宸無奈地說,“葉蓁和夭夭始終是兩個人,您這樣做對夭夭公平嗎?”
葉亦清笑了笑,“對我來說,她們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