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惠倒是一臉無所謂,樑翊綺卻急的不行,立刻站起身來道,“媽,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講什麼門當戶對啊,你當還是你們那個竹門對竹門,木門對木門的年代啊?”
趙丹鳳連忙尷尬的笑了一聲,隨即對樑翊綺道,“傻丫頭,我和尹公子在開玩笑呢,人家不是早有女朋友了麼?”
“是啊,是啊!”尹義這才笑了笑道,“樑太太真會開玩笑!”
這時服務員端菜進來,粱湛連忙打開了一瓶酒,給尹義斟滿了酒,這纔看向柳下惠道,“柳大夫,要不要喝點?”
柳下惠直接拿着酒杯倒扣在桌面,粱湛也不強求,立刻和尹義對飲了一杯,趙丹鳳則是作陪,拿着酒瓶不時給兩人添酒。
粱湛和尹義一邊喝着酒,一邊東拉西扯,果然如柳下惠預料的一樣,根本不提其他實質的事,只是爲了和他拉關係。
一桌菜吃的差不多了,粱湛也沒入正題,酒席散後,粱湛立刻讓服務員開了一個小型的茶水包間,泡了兩壺上好的茶,留尹義和柳下惠喝茶。
幾人坐進包間後,尹義看了柳下惠一眼,似乎在問粱湛不入正題也就算了,你怎麼也還不入正題。
柳下惠這纔看了一眼身旁坐着的樑翊綺,對樑翊綺道,“我煙正好抽完了,不如你去幫我買一包吧?”
樑翊綺連忙道,“酒店裡就有煙,讓服務員去就是了!”
粱湛知道柳下惠是有意支開樑翊綺,這時也對趙丹鳳道,“酒店的煙不好,還是出去買吧,正好也幫我買一包!”
粱湛說着朝着趙丹鳳擠了一下眼,趙丹鳳立刻會意,拉着樑翊綺的手道,“綺綺,和媽媽出去一趟吧,剛纔酒桌上的酒氣薰的我都快透不過氣了,正好想出去透口氣!”
樑翊綺還沒說話,就被趙丹鳳拉出去了,剛出門趙丹鳳就對樑翊綺道,“傻丫頭,他們是故意支開我們呢,要談一些男人的話題!”
“啊?”樑翊綺顯然不解,又問了一句道,“男人的什麼話題,他們要聊女人麼?”
趙丹鳳沒想到自己的女兒這般單純,立刻道,“男人的話題有很多,女人只是其中一部分,不代表所有,還有其他……”
趙丹鳳說着立刻對樑翊綺道,“正好媽媽也有話要問你,你是不是看上那個柳下惠了?”
樑翊綺臉上頓時一紅,不知道如何回答,但是她這個表情已經等於是給趙丹鳳答案了,立刻對樑翊綺道,“不行,絕對不行,你和任何男人媽媽都不會反對,唯獨柳下惠不行!”
“爲什麼?”樑翊綺聞言立刻問道,“爲什麼柳下惠不行?他哪點不行?”
“總之就是不行!”趙丹鳳立刻道,“很多事情你不懂,以後你慢慢就會懂了!”
樑翊綺停下腳步,用堅定的眼神看着趙丹鳳道,“如果我已經決定了呢?”
趙丹鳳深吸一口氣,這才握着樑翊綺的手道,“綺綺,你聽媽媽說,你現在還是學生,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學業,當初你放着名牌大學不上,非要上這種私人大專學校,媽媽也都依你了,媽媽說的話都是爲了你好!”
“爲我好?”樑翊綺這時面色一動,“什麼學業爲重?真是這樣的話,你爲什麼安排我和盛家的那個敗家子相親?”
趙丹鳳一時無語,樑翊綺接着道,“媽媽,你還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吧,我已經領了身份證了,在法律上是成人了,任何事你都可以做主,但是選男人必須自己做主,我可不想和你一樣,連自己的老公都管不住……”
“你……放肆……”趙丹鳳聽到這裡,已經揚起了手,但是始終下不了手,看着女兒倔強的臉,趙丹鳳心中一嘆,暗想樑翊綺說的又何嘗不是呢?
趙丹鳳沉吟了片刻後,這才道,“世上的男人都是一樣的,花心是他們的天性,不搞女人的男人,不是因爲他們專情,而是他們沒有資本花心,你爸爸以前沒發跡的時候,也很專情,我看得出柳下惠的心思根本不在你身上,我是擔心你走了媽媽的老路啊,傻丫頭……”
樑翊綺立刻道,“所以我一直覺得,男人花心的問題不應該全怪男人,女人沒本事留住自己男人的心,就不要總怪男人,我既然選擇了柳下惠,我就有自信讓他把心思全花在我身上!”
趙丹鳳這時又是一陣沉吟,怔怔地看着樑翊綺半晌後,這才微嘆一聲,“綺綺,你把這個世界想的太簡單了,也把男女關係想的太簡單了,等你再成熟一點,你就知道你完全想錯了,而且你難道看不出,柳下惠現在接近你,根本是有目的的麼?”
“我不管!”樑翊綺立刻道,“當初爸爸接近你,不也是因爲姥爺家有錢麼?”
“你……”趙丹鳳被樑翊綺犀利的嘴說的啞口無言了。
在這一刻,趙丹鳳才意識到,自己的女兒已經長大了,很多自己認爲她永遠不會明白的事,其實樑翊綺早就都看清了,不是女兒不瞭解自己,而是自己太不瞭解自己的女兒了。
“媽,電梯來了……”樑翊綺這時已經進了電梯,朝着門口正出神的趙丹鳳叫了一聲,趙丹鳳這才走了進去。
包間內,粱湛和柳下惠、尹義正喝着茶,一杯茶後,粱湛這才笑着對柳下惠道,“柳大夫,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和我說?”
“是這樣的!”柳下惠立刻對粱湛道,“我知道樑總你手裡有一個叫杏林春中藥館的營業執照,雖然一直沒開,但是你卻將它註冊了商標了,我想樑總你既然不做,不如轉讓給我!”
粱湛顯然已經預料到柳下惠說的事肯定是和杏林春有關了,但是真沒想到柳下惠是要杏林春的營業執照。
“既然柳大夫說到杏林春了,我想有些事我有必要要解釋一下!”粱湛這時對柳下惠道,“我知道柳大夫你一直都在查杏林春的事,也知道你遲早會查到杏林春在我手上,同時我也知道你去監獄去看過柳隆天。
雖然我還不確定你和柳隆天的關係,但是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柳隆天的入獄和我沒有半點關係,杏林春的藥廠當年倒閉,是因爲經營不善,杏林春醫館是因爲柳宗延嗜賭成性,將杏林春押了出去,最後是我幫他還了賭債,杏林春這才落在我手裡的……”
柳下惠一直靜着心在聽粱湛的解釋,聽粱湛說完這才道,“我也沒說柳隆天的入獄和杏林春的倒閉和你有關係,據我查到的資料,只知道樑總你在杏林春倒閉後,將杏林春註冊成了商標,卻一直沒有大用,只是在給一些不知名的藥瓶冠名,以持續商標的使用權。
我不知道樑總這麼做是出於對杏林春的感情呢,還是其他目的,不過既然樑總沒準備大用,我希望樑總賣個人情,將商標轉給我如何?”
“柳大夫要這個商標做什麼?”粱湛這時問道,“難道柳大夫也要研究什麼新藥了麼?”
柳下惠也不迴避,直接答道,“開診所!說白了,就是重興杏林春醫館!”
粱湛一陣沉吟後,也意識到柳下惠爲什麼答應帶尹義一起來吃這頓飯了,他是看出自己有心結交尹義,所以以此作爲要挾來了。
粱湛看了一眼尹義,見他沒有說話的意思,只是靜靜地看着自己,也料想如果自己不答應的話,以後要是在想邀請他,估計也不會有這個機會了。
“看來這個商標是必須讓出去了!”粱湛心中不禁暗道,反正這個商標當年也是註冊下來留個念想的。
其實自己集團賺錢的東西太多了,但是不賺錢的就只有這麼一個隨便找一種藥品冠名的杏林春商標了。
粱湛想到這裡,問柳下惠道,“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一下柳大夫!”
柳下惠立刻道,“請問!”
粱湛問道,“你是柳隆天的兒子柳宗絮麼?”
柳下惠立刻道,“是!”
粱湛心中一動,看着柳下惠的臉半晌後,這才點了點頭道,“越看越像他年輕的時候……”
粱湛說到這裡,頓了頓又道,“說起來,我也是你的世伯呢,看到你,我就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事來了……行,杏林春本來就是你們柳家的,我也應該還給你!”
柳下惠沒料到粱湛會這麼爽快,怔怔地看着粱湛半晌後,這才道,“你真的願意讓出?”
“當然,既然你是隆天的兒子,杏林春給你也是應該的!”粱湛立刻笑了笑,隨即又道,“不要樑總樑總的叫,我剛纔說了,我和你爸爸是朋友,你爺爺也是我的師傅,你叫我樑伯會更親切點……”
粱湛說着連忙對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尹義道,“尹公子你說是不是?”
尹義輕笑了兩聲,沒有回話,他心中只是好奇,原來柳下惠和粱湛之間的關係居然還這麼複雜?
柳下惠卻道,“上一代的關係從我父親入獄後不是早斷了麼?現在唯一的關係就是大家都是出自杏林春而已,還是叫樑總好點!”
粱湛聞言面色一動,連忙道,“宗絮,你聽我說,這麼多年來,不是我不去看你爸爸,是他不肯見我們哪……”
“這些就沒必要解釋了!”柳下惠道,“既然樑總已經答應了,那我就代我們柳家多謝樑總了!”
粱湛聽柳下惠這麼說,也就不好說什麼了,“沒事,商標轉讓手續我會讓人辦妥的,相信最快明天最慢也就這個星期內能搞定!”
柳下惠這時問粱湛道,“至於價格方面……”
粱湛連忙道,“我說過,杏林春本就是你們柳家的,我只是暫時替柳家保管,現在是還給你們,況且本也就沒多少錢,放在我手裡也沒什麼用!”
柳下惠聽到這裡,站起身來,朝着粱湛伸出了手,“那就多謝樑總了!”
粱湛剛要說話,柳下惠就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攪了,告辭了!”
柳下惠說着便出了包間,尹義這時也立刻跟着起身,和粱湛握手道,“樑總,多謝今天的款待了!”
說着也知道粱湛想要說什麼,立刻又道,“反正只要是幫了柳大夫的,也就等於是幫了我尹義了,這恩情我記下了!”
粱湛聽尹義這麼說,心中才踏實了許多,這頓飯總算是沒白吃,看着柳下惠出門後,這才冷哼一聲道,“你以爲開一個診所這麼簡單?太異想天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