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惠這時一步一步走向藍建粵,看了一眼藍建粵的身體情況,最後眼神看向了藍建粵那條失去腿的褲腳上。
藍建粵見狀立刻朝着柳下惠吼道,“是你,柳宗絮,是你害了我,我到底什麼地方得罪你了,你要這樣害我?”
柳下惠擡頭看着藍建粵的眼睛,又看了看藍建粵挾持的楊然,只見楊然此時也正盯着自己看,立刻對藍建粵道,“是我,沒錯,就是我,你恨的是我,你放了無辜的人,我任由你處置!”
藍建粵聞言看了一眼楊然,隨即朝着柳下惠一聲冷笑,“本來是可以放了她,但是她不會說話,她居然說你和羨君纔是一對,這完全是胡扯……”
“沒錯,她不知道情況,她是在胡扯!”柳下惠聞言立刻點了點頭,對藍建粵道,“我讓她向你道歉……”
柳下惠說着朝着楊然使了一個眼色,楊然雖然會意,但是嘴巴卻緊緊地閉着什麼也沒說,她只是癡癡地看着柳下惠,那眼神好像在告訴柳下惠,你心裡有了別人,我生不如死。
柳下惠自然能讀懂楊然的心思,立刻又用眼神對楊然道,“你先向假裝道歉,其他什麼事等脫險再說……”
豈知楊然依然還是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柳下惠,徐偉康在一旁也是焦急地朝着楊然喊道,“然然……”
藍建粵這時哈哈一笑,隨即手上的針頭又扎進了楊然肌膚幾分,冷冷地看着柳下惠道,“你看,她不領你的情呢,她是故意這麼說的……”
柳下惠知道楊然是不會向藍建粵道歉了,這時突然看向藍建粵的一側,叫道,“羨君,你怎麼出來了?”
藍建粵聞言心中一動,立刻轉頭看向一側,卻什麼都沒有看到,而就在同時,柳下惠和徐偉康已經一起跑向了藍建粵的身前。
柳下惠一把抓住了藍建粵握着針筒的手,一把將楊然拖了過來,藍建粵知道自己上當了,火冒三丈,立刻拿着針頭對着柳下惠的後背就紮了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徐偉康跑了過來,一把將柳下惠推開,藍建粵手裡的針頭一下子全扎進了徐偉康的後背上了,徐偉康疼的叫了一聲。
柳下惠見狀立刻回身一把抓住了藍建粵的手,用力在藍建粵手腕上的穴道上一捏,藍建粵頓時脫手,柳下惠一把將徐偉康拉了過來。
楊然本來只是想自己尋死,沒想到會差點害了柳下惠,還害的徐偉康受傷了,立刻上前扶住徐偉康,“偉康,你沒事吧?”
徐偉康忍着疼痛,朝着楊然笑了一聲,搖了搖頭道,“你沒事就好……”
楊然立刻對着徐偉康道,“你怎麼這麼傻啊?”
徐偉康朝着楊然又是苦苦一笑,嘴裡還在道,“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徐偉康說着眼睛已經微微地閉上了,楊然見狀大驚道,“偉康,你醒醒,你怎麼了?”
柳下惠在楊然扶着徐偉康的同時,已經上前把藍建粵制服了,讓護士去找來一卷紗布,將藍建粵牢牢地綁在了輪椅上。
藍建粵這時雖然不能動彈了,但還是朝着柳下惠道,“柳宗絮,是你害了我,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
柳下惠根本不理藍建粵,這時走到楊然和徐偉康身邊,蹲下身子幫徐偉康號了一下脈搏,立刻一把將徐偉康背後的針頭全部拔了出來。
楊然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見徐偉康至今還是沒有醒,立刻問柳下惠道,“他到底怎麼了?”
柳下惠將針頭扔到一邊,對楊然道,“放心吧,他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楊然連忙道,“沒事,他爲什麼沒有醒?”
柳下惠對楊然道,“是你被紮了四五針鎮靜劑,也一時醒不了!”
楊然這才詫異地看了一眼徐偉康,又看了看仍在地上的針筒,這才噓了一口氣。
護士和醫生這時也趕來了,醫生立刻拿出鎮靜劑針筒,幫還在激動的藍建粵注射了一針,這才讓護士推着藍建粵回房。
柳下惠又讓醫生將徐偉康送去病房,讓他好好的休息,自己則是坐在走到一側地椅子上,噓了一口氣,點上一根菸。
楊然跟着醫生去了徐偉康的病房,追問大夫徐偉康的情況,知道沒什麼大礙後,這纔出了病房,看了一眼正坐在那抽菸的柳下惠。
這時路過一個護士,對柳下惠道,“這裡是醫院,禁止吸菸,不知道麼?”
柳下惠說了一聲抱歉,立刻掐滅了香菸,同時看到楊然正看着自己,立刻問楊然道,“你剛纔是怎麼回事?你不要命了麼?”
楊然看着柳下惠道,“我要不要命,還和你有關係麼?”
柳下惠聽出楊然的語氣,立刻吁嘆一聲,對楊然道,“我爲什麼不能愛你,你也清楚了,而且經過今天的事後,你應該知道,徐警官纔是最愛你的人!”
“我知道!”楊然對柳下惠道,“我一直都知道他的心意,但是我……我對不起他,無論他爲我做了什麼,我只會感謝他,但是不會愛他,就和我無論做了什麼,你也不會愛我一樣!”
柳下惠聞言心中一動,怔怔地看着楊然半晌後,這才問楊然道,“值得麼?爲了我這麼一個人,值得麼?”
“你也可以問問你自己值得麼?”楊然這時苦笑一聲,反問柳下惠道,“爲了一個可能永遠不會醒來的女人值得麼?”
柳下惠無語地看着楊然,只見楊然這時走到自己身邊坐了下來,對柳下惠道,“經過剛纔的事,我也想清楚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你有愛魚小姐的自由,我也有愛你的自由,我不會妨礙你愛魚小姐,但是請你也不要妨礙我愛你……”
“你愛我什麼?”柳下惠轉頭看着楊然問道,“我什麼都不能給你……”
“愛是付出,不求回報!”楊然異常堅定地對柳下惠道,“你愛魚小姐,你奢望她能給你什麼?”
柳下惠聞言一聲苦笑,這時雙手抱着頭,低下頭看着地面,對楊然道,“找個好人嫁了吧!”
“我說了,你有你選擇的自由!”楊然卻對柳下惠道,“所以請你也不要妨礙我的自由!”
柳下惠擡頭看向楊然,剛要說話,這時卻聽一人叫道,“然然……”
柳下惠聽出了是楊然父親楊彥超的聲音,轉頭看了一眼來人,只見楊彥超一臉擔心的走來,看了一眼柳下惠,立刻蹲下身子握住楊然的道,“你沒事吧?”
楊然搖了搖頭,站起身來對楊彥超道,“爸,以前是我不好,我不該任性衝動,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這樣了,我一定好好上班,不會再讓你失望了!”
楊彥超本來是接到醫院的電話,說他女兒楊然被一個瘋狂的病人挾持了,所以才趕了過來,不想過來後,見女兒安然無事,卻說出這麼一番話來,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詫異地看着楊然,“然然,你真的沒事吧?”
楊然沒有再回答楊彥超這個問題,立刻對他道,“剛纔那個病人已經被控制住了,不過他的情緒有些激動,爲了防止他再度傷人,我建議加強警衛,等醫生查出他是不是腦袋有問題後,再決定是不是送他去精神科……”
楊然說着走向了藍建粵的病房前的窗口,看着裡面的藍建粵。
楊彥超看着自己的女兒,這時一陣詫異地看向柳下惠,“然然她怎麼了?你和她說了什麼?”
柳下惠朝着楊彥超聳了聳肩,隨即也站起身來,隨即看向站在藍建粵病房窗口前的楊然,只見楊然的眼神異常的堅定,他知道自己無論做什麼,都無法改變楊然對自己的心意了。
柳下惠什麼也沒說,轉身走進了自己的病房,楊彥超看的莫名其妙,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立刻追進了柳下惠的病房。
柳下惠此時已經躺在病牀上了,楊彥超立刻上前對柳下惠道,“柳下惠,然然到底怎麼了?”
柳下惠看着楊彥超道,“她變的更見堅定和堅強了!”說完這句話後,不再說話了。
楊彥超更是莫名其妙,柳下惠的這句話說和沒說基本沒有什麼區別,他見柳下惠不再說話後,這纔出了柳下惠的病房,走到了楊然的身邊。
楊彥超本來還有很多話要問楊然,但是這時看到病房內的藍建粵正躺在病牀上,雖然已經打了鎮靜劑,身體卻還是在不住地顫抖着,心中不禁一動。
以楊彥超多年判案的經驗來看,這個病牀上的人,要麼就是受了很大的刺激,要麼就是心裡有很大的仇恨,所以身體一時無法靠藥物平靜下來。
但是楊彥超不知道的是,藍建粵的身體裡,除了受了很大的刺激之外,同時也有很大的仇恨,他仇恨的種子此時已經在他內心深處開始萌發了。
楊然看了藍建粵一會後,這才坐到一側的凳子上,楊彥超也走到楊然的身邊,這時握着楊然的手,“然然,有什麼你就直接和爸爸說,你這個樣子,爸爸真的很擔心,爸爸寧願你和以前一樣,和我吵和我鬧,也不願意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
楊然擡頭看了一眼楊彥超,緩緩露出了笑容,“爸,我真的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