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伍轉過身來,面對着顧博洋,眉頭微揚:“你就是顧博洋?”這個名字他聽過很多次,今兒倒是頭一次見,竟是個腿有殘疾的中年男人。
顧博洋也打量着阿伍:“你是哪位?”此人面上有疤,貌似兇相,可以顧博洋做了數年警察的經驗來看,此人絕非惡輩。
阿伍往顧博洋這頭走了幾步,停身在白芷的身邊,“我是阿芷的異姓大哥,聽說你也和阿芷結拜了兄妹,這麼論起來,你也是我的大哥。”
顧博洋恍然,原來是白芷提過的那個阿伍。
“你是周阿伍?”顧博洋的眼睛落在了白芷的牀上,那裡躺着一個男人,正是在齊雲山見過的楚焱。
楚國的皇帝。
他放着龍椅不坐,竟跑到了這裡,還受了這樣重的傷。
看來,那些殺手的目標,並不是他和白芷,真正的目標,是這個皇帝。
小青走到白芷身邊,握住她的手,低聲道:“姑娘,去洗洗吧,你也不想他醒來時,看見你這副模樣吧。”
白芷垂頭,這才發覺,自己的身上,已經染滿血污。
難怪楚焱在看着她時,那般心疼又着急,他一定以爲她受了傷吧。
雖不知他何時會醒,但她也希望,在他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現在這樣的白芷。
她朝宋郎吩咐:“你去取書吧,我在這裡等你。”
宋郎點頭,深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他在流縣有一處宅子,以前從金國帶來的許多書籍,就存放在這宅子,原本是打算搬到荊州去的,幸好還沒搬。
白家的小院,在熱鬧了一陣後,很快恢復平靜,官府派了人來,將圍觀的百姓驅逐,不許人再靠近,也不許人討論這裡發生的事。
白芷洗漱乾淨後,匆忙回到了房裡,楚焱沒醒,脈息薄弱,面如金紙,和那病入膏肓,將要氣絕的人有什麼不同?
阿伍見她回來,忙朝她問“阿芷,皇上究竟怎麼樣?他這臉色怎的越來越不好。”
白芷檢查過後,鎖着眉在牀邊坐下,沉默了一會方纔開口道:“箭上有毒,那毒十分厲害,我雖用了驅毒針法排出一些毒素,可他體內依然積存了大量的劇毒,這種劇毒隨着血液的流動散入四肢百骸,若不能儘快將毒素驅盡,就算他能活下來,也再不復從前。”
阿伍不解“再不復從前是什麼意思?”他無法想象,皇上會和太皇太后那樣病癱在牀?眼歪口斜?行動不便?
白芷卻道:“身體中的毒容易排出,都不是太大的問題,最主要的是他腦子裡的毒。”
若不能製出解藥,很有可能會導致雙目失明,甚至智力出現問題,變得癡傻。
她不敢想象,楚焱可是皇帝,一個雙目失明,或變得癡傻的人,如何做皇帝?
下毒之人,心思不可謂不歹毒,他們要的,從來都不是楚焱的性命,要的就是眼前這種情況。
白芷猛然擡頭,看着阿伍道:“你知道是誰幹的嗎?”
阿伍先是不做聲,默了一會後,咬牙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