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一看付徵穿的這衣裳,便知對方來頭不小,忙堆着笑回“庫房裡丟了一箱銀子和一些首飾,還有一箱藥材。說來也怪,庫房裡不僅有銀子,還有金子以及更值錢還好拿的銀票,可他們卻只拿了一箱銀子一些釵花之類的東西。”
付徵冷哼:“他們的目的只是那箱藥材,銀子只是爲了掩人耳目,讓人以爲這只是一樁強盜搶劫案。”
捕快一臉懵:“爲什麼?他們爲什麼放着值錢的東西不要,偏要搶一箱藥材?”
付徵自然不能跟他說太多,帶了人去庫房裡查看了一番,又找戶主人的妻子問了話,終是確定了紫血藤丟失的事。
付徵匆忙趕回宮裡覆命。
看着空手而歸的付徵,楚焱急問:“東西呢?不是有人揭了皇榜嗎?”
付徵將情況複述了一遍。
“皇上,這分明是有人捷足先登,扮成強盜,搶了紫血藤,還殺人滅口。”
楚焱氣的幾乎要咬碎一口鋼牙,“有內鬼,宮裡定然有內鬼,否則不可能處處佔得先機。”他轉目,冰冷的目光在殿內掃視。
孟長齡依然坐在太上皇的病牀前,盈盈秀目凝着昏迷不醒的太上皇,眼裡含着淚水,淚未落,卻已令人心生憐意。
這樣的女人,誰能對她生疑?
楚焱的目光又移到了別處,宮女太監們跪了一地,猶如寒風中的秋葉,欲落未落。
“全部抓起來,好好盤問。”
付徵立時朝外頭的手下招手,殿中響起陣陣哭喊求饒聲。
說是盤問,可那皮肉之苦定是難免,說不定再也回不來。
白芷和宋郎在隔壁的偏殿裡做煉藥的準備,聽到這頭的動靜,趕忙過來,瞧這狀,白芷忙問:“出什麼事了?”
楚焱一臉煩悶,“又讓人捷足先登,我懷疑宮裡有內鬼。”
不知爲何,一聽內鬼二字,白芷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孟長齡的身上,隨即又搖頭::“不可能是她,不可能的。”
她收回目光,朝楚焱道:“所以現在還沒有紫血藤?”
楚焱搖頭:“沒有。”
她又看向宋郎:“還有多少時間?”
宋郎扭頭看向外頭,天色已經不早,“最多三個時辰。”若現在能開始煉藥,有白芷幫忙一起煉,加快些速度,說不定還能趕上。
可現在連最重要的藥材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咱們京都城附近,可有深山?”白芷又問。
宋郎道:“莫說沒有,就算有,也來不及了。”
坐在龍牀前的孟長齡,聽到這句話,那蓄在眸間的淚水,終是落下,一滴滴的落在細白的手背上。
不管先前如何,此時,她是真的傷心了。
究竟傷心什麼,怕是連她自己也分不清了吧。
是那些逝去的花樣年華?還是心裡那份尚未開始,便已結束的感情。
亦或是,曾經的自己?
三個時辰,三個時辰。
眨眼便是三個時辰,正如宋郎所料,太上皇毒發,連一句遺言都沒有留下,就這麼撒手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