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官府所爲,那繪製此圖的人,究竟意識何爲?
想到這,他渾身上下起了一層層的雞皮疙瘩,心肝顫個不停,突然發覺自己好像走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寒淵。
黑暗,彷彿有一隻手,有一雙眼睛,一直一直的盯着他,推動着他。
青年忙道:“回大人,屬下今日隨大人去驛館拿嫌犯時,在驛館的院牆角撿到這個,當時沒細看,回來後仔細一看,見是金陽的地形圖,畫的還很詳細,屬下覺得挺有用,便留下了,剛剛一直在外頭搜尋嫌犯的下落,漫無目的,便突然想到這張圖,於是立馬趕回來呈與大人,屬下真的沒有別的心思,還請大人明鑑。”
錢大人自然相信他,這廝雖然年青,可在衙門裡做衙差已經好些年頭,比他這個縣令做的還久,這圖若是他的,他又何必這時候拿出來惹他懷疑?
錢大人點頭:“既然是撿的,那便與你無關,你說,這圖還給誰看過?”
青年趕忙搖頭:“沒有沒有,再沒有別人,自從驛館回來,小人也是一刻未停,連和同伴說話都沒空。”
這倒也是事實,錢大人又點了點頭,再度拿起那地圖,仔細審閱後發現,這地圖裡的有些店鋪是已經不存在的,在那些店鋪的地方,早已開了新的店鋪出來,顯然,這地圖不是新畫的,至少也是一兩年前的手筆。
莫非是金國使臣的東西?
他們若帶了這東西在身上,那說明什麼?說明他們來楚國議和,其實另有目的,而擁有這樣詳盡的地圖,證明他們在楚國有內應。
若是如此,殿下又何必潑這髒水?他想不明白。
“大人!”青年喚道。
錢大人回神,忙道:“你說說看,要如何縮小範圍?”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他一個小小縣令,聽命行事而已,結果會如何,不是他所能操控的了。
青年指着地圖上的幾處街巷道:“大人,城中客棧雖然還沒有全部搜完,但屬下想,他們一定不會投宿客棧,那便等同於在客棧等着我們去抓他們。”
“所以呢?”錢大人問。
青年道:“所以,屬下猜測,他們要麼隱在這片民居之內,要麼藏在這些荒院之中,還有就是隻見利不聞血的青樓賭坊,屬下以爲,只要派人着重在這幾處搜尋,定能覓得其蹤。”
錢大人聽了深覺有理,揮手道:“好,這事就交給你去辦,辦好了,大功一件,辦不好,自去領罰。”
青年大喜,趕忙道謝。
錢大人揮手,示意他退下,滿布着紅血絲的雙眼緩緩閉上。
就在錢大人的雙眼閉上時,青年的嘴角,勾劃出一絲涼淡的笑意,氣質神態彷彿都隨着這個笑而生出了變化。
他拿起了桌上的地圖,轉身離開。
胡風和周剛輪留守夜,錦兒則守着公主,困極了也不肯合上眼,就怕她這一睡着,公主再遇着什麼不好的事。
三更剛過,周剛匆忙衝進了屋裡,閉着眼的胡風立時醒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