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穆氣得想一腳踹死眼前這傢伙,原來他的女兒,這些年竟受了這麼多的委屈,他裴青寒算個什麼東西?他有什麼資格這樣對待他的女兒?
原來,若不是因爲他這個老爹還健在,不想讓他這個老爹經受白女人送黑髮人的苦難,她才這般苟延殘喘的活着,受盡冷落與屈辱,還不敢在他面前表露。
他這個爹,不稱職啊!
東方穆吸了吸鼻子,將那酸意狠狠嚥下,隨即道:“不要再廢話了,現在就去戶部衙門。”
裴青寒撲通一聲跪在了東方穆的身前:“爹,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從前是我蠢,受人挑唆擺佈卻不自知,如今我都明白了,無論如何我也不能和婉兒和離,不能啊!爹——我求求你了!”他朝着東方穆磕頭,砰砰砰磕的極響,腦袋瓜立時就紅了一片。
東方婉兒皺眉,後退了一步。
她記憶中的裴青寒,是極愛面子的,莫說在人來人往的街上跪下磕頭,就是有人對他大聲說話,他也會不高興。
東方穆正想轉身就走,卻聽白芷問道:“你說你受人挑唆擺佈,那個人是誰?他如何挑唆擺佈你?”
原本看向別處的東方婉兒也扭回了頭,目光落在了跪地不起的裴青寒身上,這也是她一直想知道的,曾經,她也問過裴青寒,可他什麼都不肯說。
裴青寒擡手,抹去臉上的淚水,哽聲道:“是宋荷香,她騙我,她說,她說——”
有些話,他憋在心裡十幾年,從來都說不出口。
東方穆怒道:“你有屁就放,不想說就滾!”
裴青寒哪敢再遲疑,忙垂着頭道:“她說,婉兒當年生下的孩子,是足月的,不是早產!”
東方穆一時沒轉過彎來,沒弄明白這裡頭的意思,卻見婉兒卻踉蹌了一步,幸好身邊的丫頭和芷兒將她扶住了。
東方婉兒氣得胸口疼,差點沒眼一黑就暈過去,她顫着手指向裴青寒:“她這麼說,你就信了?”
裴青寒道:“她當時買通了接生的穩婆,我問穩婆,她也說孩子就是足月的,根本就不是早產,我當時,我當時也不知怎麼就鬼迷心竅的心了她的話,我,我真該死!”說着,他狠狠煽了自己一巴掌。
“你確實該死,夫妻之間,竟連這點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也難怪我們會有今天,裴青寒,你不冤。”
她一把抓身邊白芷的手,接着道:“只可憐我的孩子,被你害得我們骨肉分離十三年,你可知我的孩子,這些年都吃了多少苦頭嗎?”
東方婉兒說着說着就哭了起來,眼淚怎麼也止不住,這些日子,趙蘭說了很多芷兒的事,她們孃兒倆這些年受的苦,是她連想都不敢想的,甚至芷兒好幾次都差點沒命。
她東方婉兒的女兒,本該和這京都城裡的千金小姐一樣,不說要享多少的榮華與富貴,起碼也要健康平安無憂無慮的長大。
可是她的女兒,卻是在苦難和無止境的折磨中長大,就算是府中老媽子家的孩子也比她過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