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嬤嬤畢竟年紀大,吃的鹽可比這小宮女吃的米多,自然知道這件事的厲害,現在說錯一個字,都有可能變得斬身刀。
她抖着聲道:“回皇上話,老奴今日只知道白姑娘來了慶安宮,卻不知是她自己來的,還是娘娘請來的。”
皇帝皺眉,兩個人,卻有兩種答案,且看那小宮女,聽了嬤嬤這話,臉色頓時煞白,似也有話要說。
皇帝朝那小宮女又問:“你確定是白芷自己來的慶安宮?傳話的太監是哪個?你可能找出來?”
小宮女嚇得後背溼涼一片,急急道:“回,回皇上話,剛剛是奴婢記錯了,奴婢以爲是白姑娘自己來的,奴婢其實並不太清楚白姑娘是怎麼來的。”
這就翻供了?
皇帝又不傻,怎麼不明白這其中的關竅。
他一掌拍在了御案上,怒道:“你們還不說實話?再敢說半句謊言,朕讓你們血濺三尺。”
二人幾乎嚇癱,那老嬤嬤道:“皇,皇上明鑑,老奴當時並不在前殿,老奴——”
不待老嬤嬤說完,皇帝揚手便叫來侍衛:“給朕打!”
老嬤嶙一把年紀,如何經得住這樣強壯青年的打,心下一橫,咬了牙道:“皇上息怒,老奴說,老奴說——”
皇帝擡手,示意侍衛退下,“快說!”
老嬤嬤向皇帝磕了一個頭,道:“回皇上,白姑娘是皇后娘娘派人請到慶安宮的,白姑娘當時正在太醫院爲千芳公主診治。”
皇帝的眉頭皺的越發緊攏:“所以,白芷事先並不知道皇后今日會請她去慶安宮?”
老嬤嬤搖頭:“老奴不知,老奴只知道這些。”
皇帝轉目看向那宮女:“你是在殿中服侍的?”
宮女抖若篩糠:“回皇上,是,奴婢是在殿中服侍。”
你說說看,今日慶安宮中,究竟是怎麼回事?
宮女想到老嬤嬤都說了實話,她若不說,下場指不定是什麼,畢竟,這後宮,是皇上的後宮,皇后最大,那也大不過皇上去。
想到這裡,她自然有了主意,便朝皇帝道:“回皇上話,奴婢在殿中伺候茶水,白姑娘到了後,皇后娘娘給她賜座,她說那墊子太厚太軟,不肯坐,後來蕭王便來了,那,那原本給白姑娘準備的坐位,被蕭王坐去了。”
皇帝黑沉着臉,瞪着閉了嘴的宮女:“說下去。”
“後來,後來蕭王就,就失態了,白姑娘要走,皇后娘娘不肯,讓奴婢們去捉她,白姑娘還用金簪刺傷了蕭王。”
話說到這裡,皇帝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分明就是蘇純設局要害白芷,結果害了自己的兒子。
難道之前他懷疑焱兒時,焱兒會對露出那樣震驚又失望的表情,也難怪焱兒會衝進慶安宮發怒。
是他錯了,竟是他錯了。
蘇純那樣的人,他怎能相信她的話?
他爲了保護一個兒子,傷了另外一個兒子,第二次,哦不,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焱兒還會再原諒他嗎?他這個父皇,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