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于誠在轎中不着邊際地想着,遠在千里之外的江紅雪,突然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害的周氏以爲她着涼了,親自煮了一大碗姜水逼着她喝了進去,這才讓她出門,還千叮嚀萬囑咐竹心和蓮心,一定要好好的看着她。
“娘,我自己就是大夫,有沒有着涼我自己還不清楚嗎?”紅雪哭笑不得地看着一臉緊張遙周氏道。
“都說醫者不自醫,你啊,還是小心點吧。”周氏纔不管那麼多呢,她就是不希望女兒有任何事。
明天是孫菊青成親的日子,孫氏早幾天就讓人給紅雪他們捎信,讓她們幾個女孩子都去送嫁,周氏自然也是要去幫忙的。
一羣人坐着馬車回到紅葉村,自家的小院,那裡有陸權一直找人在收拾,倒也乾淨,娘幾個打算在這裡住一晚,明天去孫家幫忙。
第二天大清早,紅雪帶着妹妹們一路笑着鬧着往孫家走,歡笑聲傳出很遠。
江紅芳拉開門縫,恨恨地看着幾人的背影,她其實也很想去孫菊青家,只是人家並沒有找她,村裡同齡的女娃不多,孫家寧可請江紅雪那個已經成親的小賤人,也不沒請她這個未出閨的大姑娘,這讓她的心理很不平衡,臉上的表情也扭曲得怕人。
江紅雪,你個假惺惺的賤人,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想到這裡,江紅芳的眸光微轉,脣上浮現出一抹冷笑,隨即“嘭”地一聲關上門,也把那些討人厭的歡聲笑語隔絕在外。
現在纔剛入秋,太陽一太早就掛在半空了,連吹出來的風都是熱的,只在外面站了一會兒,衆人就覺得渾身都是汗。
“大姐,怎麼還沒來啊。”江紅霜伸手抹了把額頭上的汗,今天爲了顯示對孫家的尊重,她們姐妹都沒有帶丫頭出來,畢竟是給別人送親,弄得那麼高調,會搶了新娘子的風頭。
“熱啊,那大姐給你扇扇,扇扇就不熱了,”紅雪用手當扇,使勁給江紅霜和江紅玉扇風,她自己的身體因爲空間的改造,已經對冷熱沒什麼特殊的感覺了。
“哎呀,不要扇了,扇出來的風都是熱的,更熱!”江紅霜一把拉住紅雪的手,不滿地道。
“呵呵……”
她姐妹說的歡快,卻不知暗處有雙眼睛,一直觀注着她們的一舉一動,看着她們打鬧、嬉戲,看着她們姐妹間的親暱。
這雙眼睛的深處,浮現一絲叫做羨慕的情緒。
紅雪跟妹妹們鬧了一會,忽然警覺到什麼,朝那雙眼睛的方向看了過去。
這時孫菊紅正好跑過來了,脆聲道:“紅雪姐姐,你看什麼呢,走了,快進去吧,姐姐正找你們呢!”
紅雪點頭,收回探究的視線,伸手摸了摸孫菊紅道:“嗯,走吧!”
見孫菊紅的臉上隱隱泛着紅光,眼滿是興奮,不由得笑道:“你姐姐嫁人,你那麼興奮作什麼?難不成你也想着出嫁了?”
“紅雪姐姐,你就會欺負我。”孫菊紅不依地跺腳。
“這有什麼的,小姑娘長大了總要出嫁的,有什麼好害躁的。”紅雪卻不以爲意地說。
說着話的功夫,已經到了孫家門口。
孫家的屋子,跟紅雪家差不多,一進五間,旁邊是廚房,堂屋在正中間,兩邊各有一間廂房,只不過以前是草房,現在已改成了大瓦房。
現在紅葉村的大多數人家都住上了青磚大瓦房,這還多虧紅雪開的作坊,讓大夥兒的生活都提高了呢。
這會孫家來了不少人,婆娘們都在廚房幫忙。
雖然正席得在男方家開,可女方這邊也有不少的親戚過來,什麼舅舅叔叔大伯的,這些人是不能到男方家去的,只等送走了新娘子,吃罷晚飯,便能回去了。
等到三日之後要回門,按着紅葉村的風俗,就得女方家裡的叔叔舅舅哥哥們,去男方家接閨女回門。
孫如河今兒笑的最歡,咧着一嘴的黃牙,笑的嘴巴都合不攏,見着紅雪她們來,仿若見了救星一般道:“紅雪,你們姐妹來啦,丫頭正在屋裡哭呢,你們快幫着進去勸勸,哭的差不多就行了,可別總是哭。”
“知道了孫叔,我們這就進去。”紅雪笑着應他,拉着妹妹們直接就進了西邊的屋子。
等她們進了屋,院裡忙活的幾個婆娘,盯着木香的背影,閒話開了。
“噯,你們看,那個就是江紅雪吧?聽說她做生意老厲害了,可我瞧着,卻是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和別人家的閨女也沒什麼不同啊。”一個胖婆子興奮的說道。
另一個瘦婆子也道:“是啊,聽說這村裡的學堂還是她牽頭蓋起來的呢,你瞧紅葉村現在這情況,都是因爲她的作坊啊!這麼一個女娃得多招男娃惦記啊!”
“惦記個啥,有啥可惦記的,我聽說她都被男人甩了,就是那高秀才,高家的那個。”
“……”
幾個閒婆娘說的正起勁呢,何寧氏冷不丁的冒了出來,雙手掐腰,陰沉着臉,罵道:“瞎說什麼呢,別人家的事,管那麼多幹嘛?一個個的,鹹吃蘿蔔淡操心,把你們自個兒管好就得了!”
“噯,我說你這人……”胖婆子氣不過,想跟她理論。
瘦婆子拽住她,“哎哎,別吵,今兒是菊青的好日子,都少說兩句,何家的,我們幾個就是閒聊,你別往心裡去,大好的日子,別爲點小事犟嘴哈!”
“哼,知道就好,”何寧氏驕傲跟只公雞似的從她們跟前繞過去。幾個沒見過世面的婆子,她才懶得跟她們多廢脣舌呢!
何春紅站在院門外,面色蒼白,雙手死死的攥着。
那些婆子的話,她都聽見了。呵,又是江紅雪!這個賤人,都成親了還不安份。
哼!說不定當初她就是故意設計自己和高志平,要不然她能有今天嗎?
不得不說,何春紅你真相了,可是當初若不是你先想去設計別人,又怎麼會落入別人的圈套!
可惜何春紅已經陷入死衚衕了,哪還記得當初是她算計在先,她只知道,若不是江紅雪的算計,自己就不會嫁給高志平,說不定現在自己已經是縣大人的媳婦了,更不會落得與人合離的下場。
這就是典型的,不作不會死啊!好好的人不做,非得去做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