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娘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誠王府的大門在自己面前重重的關上,她這兩年跟着謝知府,處處壓制着謝夫人,也參加了不少官家貴圈的聚會,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羞侮,當下就命車伕趕着馬車回府了。
一到知府後衙,當着謝知府的面,好一頓的哭訴。
原以爲,謝知府會如往常一樣,柔聲地勸慰自己,可沒想到,這次謝知府卻是越聽臉色越不好,見三姨娘說完了,竟還在那裡不停的哭泣,不由得一陣煩躁地吼道:“哭哭哭,就會哭,平時見你挺會說話的,怎麼這次的腦袋那麼不開竅呢!”
“老爺,你,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妾身呢,妾身又沒有做錯什麼。”三姨娘絲毫不就得自己錯在哪裡,強辯道:“曉晴那丫頭都能進王府,我怎麼說出是她的長輩,那些人怎麼一點面子都不給我?”
謝知府聽後,那個氣啊,真恨不得敲開三姨娘的腦袋,看看裡面倒底裝的是什麼。
怎麼平時看上去挺聰明機靈的一個人,現在卻那麼死腦筋。
人家那是什麼地方,誠王府,可不是平時她所出入的鄉紳下屬之家,作爲權力頂端的人物,有點脾氣又怎麼啦,要怪就只能怪自己的身份沒人家高。
“老爺,你可一定要爲我和瑩兒作主啊。”三姨娘依舊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
謝知府不禁怒道:“作主,作主,整天就叫我作主,你難道忘了對方是什麼人了嗎?去的時候我不是叫你把姿態放低,你怎麼不聽呢?你以爲我是靖陽知府,在整個靖陽就數我大了是嗎?”
“難道不是嗎?”三姨娘擦擦眼睛道:“就算還有個總兵,他只能管軍隊。”
“可是靖陽是誠王的封地,我這個地方官在誠王面前就只是擺設,任況現在誠王已成了,更是一個惹不起的存在,你不副不甘不願的樣子,做給誰看呢,那誠王府的人能讓你活着回來就是萬幸了。”謝知府恨鐵不成鋼地說。
無知的寡婦就是沒眼力勁,跟了自己這麼多年,除了伺候人時讓人痛快一點外,要見識上總是欠缺的,好在自己沒有聽她的枕頭風,把正堂休了,關鍵時候還是要那種知書識理的女人出面纔是。
“那,那,老爺,我們該怎麼辦?瑩兒又該怎麼辦?她傷得那麼重,大夫說她沒有三個月是下不了牀的,怎麼就這麼算了?”被謝知府教訓了一通,三姨娘總算是知道害怕了,但是她卻不甘心,總不能真讓她的女兒爲奴爲婢吧?
“那你要我怎麼辦?”謝知府斜睥了三姨娘一眼,“都是她惹出來的事,難道還要因爲她,搭上本官的前程不成?”
三姨娘一愣,隨即眼珠轉了轉,小聲地說:“反正曉晴那丫頭也已經進王府了,不如老爺就說是送她進王府爲奴,這樣既給了王府交代,在王府裡又可以安插咱們的人,到時候老爺不是讓她做什麼,她就得做什麼了嗎?”
“這……”不得不說,三姨娘現在的提議很讓謝知府動心,要是大女兒真進了王府,甚至爬上的牀,那自己下半輩子的仕途一定會順暢無比。
“罷了,罷了,我就舍了這張老臉,再去求見一下王爺。”謝知府權衡利弊後吩咐道:“去內堂叫夫人梳洗,陪本老爺出門。”
“啊,老爺,姐姐還病着,不如由妾身陪老爺前去。”她可不能讓那老婦鑽了空子。
“行了,她是一定要去的,你要去也跟着吧,不過少開口。”謝知府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心裡倒底還是偏疼三姨娘的。
“對了,把瑩兒也帶上。”
“啊,她傷得那麼重……”三姨娘不解地問。
“就因爲她傷得重。”謝知府卻淡定地說:“聽說妃的醫術出神入化,我們這次去求醫。”
不說謝府上是如何安排的,單說王府裡,被青杏迎進門的謝曉晴此時還像是在做夢一樣,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朋友居然是頂頂大名的妃。
直到紅雪坐在她對面,謝曉晴還是呆呆的,紅雪不禁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回魂了。”
“紅雪,這是真的,你真是王妃。”謝曉晴抓住紅雪的手,不敢置信地問。
“這些都是虛名,不過你那庶妹既然要比身份,我自然也不會客氣。”紅雪淡然地道:“如果你不看重身份什麼的,我們依舊可以做朋友。”
直到此時,謝曉晴才真正相信眼前的人是她在回靖陽路上所認識的朋友。
不過心情也複雜了起來,小聲道:“王妃對不起,我庶妹……”
“她是她,你是你,我分得很清楚,你不必爲她跟我道歉。”紅雪笑道:“這次又是你那個不着調的爹逼你來的吧,居然連是小妾都放出來了,他的腦子裡倒底裝了什麼!”
謝曉晴也很無語,她也阻攔過,但是爹爹根本不聽她的,還說什麼有個長輩跟着總能提點她一點,其實就是想監視她。
“曉晴,照理這是你家裡的事,我不該多嘴,可是你和你娘現在在謝家一點地位都沒有。”紅雪考慮了一下措辭,才說道:“你現在也不過是頂着一介嫡女的頭銜,要不要考慮一下帶着你娘放棄這些身份,離開謝家?”
“離開謝家,可我們兩個弱質女流能去哪裡呢?”謝曉晴苦澀地笑了一下,“謝謝王妃的好意。”
一聽這話,紅雪就知道,謝曉晴的思想與自己差別太大,也就不再勸了,畢竟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她所能做的也不過是提個建議,並不能把自己的思想強加在別人身上。
正這時,門外傳來低低的交談聲,不一會兒,青杏進門回道:“夫人,謝知府帶着夫人姨娘庶女來王府求醫。”
“我娘也來了。”不等紅雪說話,謝曉晴首先站起來,聲音裡滿是不可置信,多少年了,爹爹就算出席宴會,身邊也只會帶姨娘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