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我們當然是坐等她自己毀滅證據去,然後再來個人贓並獲啊,你想想,她那些錢投來肯定是要給家人,或者是攢起來吧,她收東西搬來我們這,一定會有所動作的。”李雲裳用手指輕點了月兒的腦門,“咱們就在這裡守株待兔,去吧,把棋盤搬過來,咱們來比劃一局。”
“好。”月兒點着頭,她們好久沒有手談了。
一個下午,兩人一起下棋,吃吃東西,很快就過去了,當然,別院的廂房,彩蝶也搬了進來,李雲裳一直吩咐着人盯着她,就看她有沒有大舉動。
她下午才忽然放出去消息,跟全王府上下說,自己丟了一些首飾,懷疑王府裡有賊,所以要媽子們查房,丫鬟房裡一個不錯過。
彩蝶焦急地在自己房間裡打轉,她剛搬進來,李雲裳就吩咐她過去伺候,可是她想想自己大箱子裡的那些銀子,萬一被發現了,那不是說不清了,還有,她把阿蘭那時給她的當票拿出。又思忖了許久,當票是唯一證據,有阿蘭的手印,她不能處理掉,對,把銀子和當票都埋起來。
彩蝶打定好主意,把包裹收拾好,她要速速去西苑,自從上次西苑那一個小妾死了後,大家就說那鬧鬼,所以平常根本沒人去。
一路疾行,彩蝶把包裹藏在胸前,四處觀望,好不容易來到了西苑。可是西苑真的很荒廢,走到院門,一陣風,就見門自己開了,彩蝶倒吸了口涼氣,可是還是硬着頭皮進去。
她的手觸碰上冰涼的木門,正想進去,卻聽見身後一個清亮的聲音,“站住,你手裡拿着什麼呢?不會就是你偷了王妃的東西吧?”
媽子早前一步,走到彩蝶面前,一把搶過她手裡的東西,只見彩蝶臉一下子綠了,抱着包袱的一角,死活不肯把東西交給她。媽子一狠,爪子用力抓過彩蝶,疼地她一聲悶叫。
媽子一副得意姿態,邀功般,走到李雲裳面前,“王妃,果然是這小蹄子。您看。”媽子邊說邊要打開,可是在看到裡面東西后,立刻灰了臉,她立即反應,快步走到彩蝶跟前,一巴掌就把人甩到地上,怒斥道,“小蹄子,你居然敢玩花樣,快說,把王妃的東西藏到哪去了?”
月兒與李雲裳相視會意,走過去一看包袱趕緊捂着嘴巴和鼻子,不讓李雲裳看,“王妃,都是些污穢的東西。”
原來包袱裡,都是女人月事後的東西,可是彩蝶的包裡怎麼會是這個。因爲不久前,正當彩蝶要往西苑這邊走來的時候,卻被阿蘭半路攔住,阿蘭告訴她,媽子已經帶着王妃朝這邊來了,估計是得到了什麼風聲,所以彩蝶就把自己的包袱給了阿蘭,接過阿蘭給她的包袱。
“媽媽饒命啊,彩蝶月事不規律,這些東西又不敢隨便處理,就想着拿到西苑來埋了,彩蝶該死啊,該死。”彩蝶哭喊着,纏住媽子的腿,卻被媽子一腳踢開,她一個巴掌就甩在彩蝶臉上,落下一個烙印,還不泄氣,又抓住她的頭髮,眼神像要吃人,讓人看了這媽子的行徑都有些不忍。
“唉,算了算了,咱們回去,別打了。”李雲裳無奈地阻止,倒不是她心軟了,而是怕事情鬧大了,畢竟本來是爲了抓髒的,但是現在什麼都沒抓到,外
人不知道,定要說她小氣,和下人斤斤計較了。
李雲裳覺得奇怪,這事明明就是彩蝶做的,可是看她笨頭笨腦的樣子,根本使不出這樣的心計,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個彩蝶是被人指使的。
一路風風火火,李雲裳憋着一肚子的氣。
“小姐,不要氣了,其實你能爲月兒出頭,月兒已經很知足了,何況現在我又回到小姐你身邊了,她們也再不敢找我麻煩了。”月兒寬慰着李雲裳。
李雲裳搖頭,“可是賊這個罪名不洗清,以後還是會有人在背後閒言碎語的,我不想你受委屈。”
“小姐,你真好。”月兒淚眼婆娑起來,抓着李雲裳的手,用雙手捧着,一時半會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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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你了。”李雲裳握緊了月兒的手,她沒想到自己白忙活了一場,不僅沒幫月兒洗脫罪名,反倒在下人面前丟了臉面。
夜裡。
空蕩的院子,微微有些寒氣,可是月兒心裡還是暖暖的,一想到李雲裳對她的好,她覺得爲李雲裳做什麼都值得。
她心笑着,腦袋裡一邊琢磨着給李雲裳做些什麼吃的,好去早點吩咐廚房,可是剛走到正妃閣的院門,眼前就快速晃過一個身影,看背影,像是彩蝶,因爲那件衣服正是彩蝶穿的,下午她見過。
可是這麼晚彩蝶去幹嘛呢?尤其是月兒現在特別關心彩蝶,要不是她,自己也不會被其他人誤會。
所以她一路跟着,走出清音閣,又連續拐彎,走了好久,可是人影卻忽然不見了,月兒一怔,這裡,不是以前駱雨蝶住過的西苑嗎?
她疑惑地繼續尋找着剛纔那個身影,可是忽然耳邊呼嘯一陣風,她的視線被一個微微敞開的門吸引,然後懷着好奇的心,她一步跨了過去。
“啊,救命啊,死人了啊。快來人啊。”只聽見驚天一聲喊叫,劃破長空,月兒臉色慘白,趕緊退出門來,可是她雙腿已經麻木,失去任何知覺,然後便感覺全身無力,好像是中毒般,聞到鼻尖一股青煙,昏厥了過去。
翌日。
“阿蘭姐姐,不是我,真的不是,啊……”一聲皮鞭打落在皮肉上的聲音和女子因爲疼痛呼喊的聲音不絕於耳。
“你還不招供,彩蝶的屍體就在你旁邊,當時你暈倒了,手裡還握着刀子,你說沒事,你去彩蝶的房間幹嘛?”阿蘭的聲音如鬼厲般吼着,像要震破整個牢籠般。
她揚起手裡蘸着鹽水的鞭子,猛然一用力又想抽下去,只是半晌,她定格住,然後詫異地回頭,嘴裡不覺哆嗦起來,“王,王妃,你,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就不可以來?難道我不該來?還是你認爲我來不了了?恩?”李雲裳手上一用力,差點把阿蘭的骨頭都擰碎,只見她粉臉一白,整個手就脫臼般鬆開手裡的鞭子。
月兒早被打地不成人形,散落的頭髮遮住半邊臉,她身上衣服也都破破爛爛了,全是乾涸了的血塊。
“王妃……”月兒幾乎是嘶喊了起來,帶着滿臉的淚珠,就要朝李雲裳這邊撲來,可是她一用力,就被圈住脖子的鐵鎖重新拉扯了回去,然後哐當,重重撞在鐵柱子上,“啊。”她又
一聲慘叫,李雲裳趕緊不可置信地走過去,才發現,那跟鐵柱子上居然有十幾根釘子,她慢慢翻開月兒的背,上面已有好幾十個大洞,一個個看上去就像是骷髏的眼睛。
月兒吃痛地悶喊着,嘴角就露出一絲微笑,“王妃,你來就好了,你會救月兒的對不對,月兒是冤枉的。”
看着早已遍體鱗傷的人,李雲裳卻還要忍住眼裡打轉的淚水,她覺得這些全都是因爲她,伸手觸碰到月兒的臉,她想安慰她,卻在撩開她右邊的碎髮時,驚住了,月兒的右臉赫然刻着一個朱墨寫的‘囚’字,觸目驚心!
她忍不住了,任憑誰都忍不住,這樣的虐待,這樣的殘忍,究竟還有沒有人性,李雲裳憋好一口氣,就打算抽出短靴裡的小匕首,然後給那個阿蘭十幾刀子,只要每刀不切中要害,她有自信讓她活着享受比死還痛苦的滋味。
這個奴才,算什麼東西,受了誰的指示,敢對月兒這麼!
見李雲裳發狂了般,靈香急忙上前來攙扶,生怕她下了重手,把阿蘭給殺死。
“王妃,不要。”興許是李雲裳眼中的暴戾被月兒看出,她趕緊伸手扯住李雲裳的衣服,李雲裳回頭,眼裡帶着不忍,可是,闖入視線的卻是無根血肉模糊的手指,指頭個個腫起,裡面的紅肉外翻,看的人只覺得胃裡翻江倒海。
“月兒乖。”李雲裳柔聲說着,然後一個激靈,猛然一腳就朝阿蘭小腹踢去,阿蘭躲閃不及,當即就摔倒在地,立即就呼喊起來,“王爺救命啊,王妃,你怎麼打人。”她向高風瀛投去求助的眼神,可是李雲裳纔不管,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擋不住。
她立刻又走了過去,猛然一用力,就踩在阿蘭蔥白的指頭上,只聽見骨骼碎裂的一聲,然後就是阿蘭驟變的臉。
“怎麼樣,滋味可好?”
阿蘭雖是疼,可卻還是十分倨傲,“王妃,彩蝶死了,月兒是殺人兇手,你如此對待奴婢,就是公然偏袒殺人兇手!”阿蘭擡眸,這是第一次,她在外人面前表露出那麼地大公無私,好似真的是爲了正義。
“你倒還敢頂撞本宮了?即便月兒被人誣陷殺人了,這事也不該由你來處置,送去大理寺也好,送去王府地牢也好。何時輪到你這個奴才在這裡作威作福了?”李雲裳看着月兒那被弄地不成人形的樣子,看着她全身上下千瘡百孔,還在一邊流血,心猛然一狠,手上的刀子一落,直接就朝着地上人的大拇指砍去,啊!
一聲劇烈的慘叫響徹整個地牢,阿蘭暈厥了過去,躺在地上,她的一個手指,被李雲裳砍掉了!
“這麼快就裝死過去了?”李雲裳算是解了氣,看了眼地上的人,冷哼了聲。
至始至終,高風瀛都是冷眼旁觀着般,他對李雲裳的胡鬧已經容忍地夠多了。“的確是發現彩蝶死了,月兒躺在她身邊。本王正是因爲顧念着王妃的面子,纔沒有交給大理寺,只吩咐了府裡聰明些的人審理……”
“聰明些的人?所以王爺就找了她?你明知道她以前是伺候駱雨蝶的,若是她很惦念與舊主子的情分呢,你就不怕她會故意誣陷我的丫頭?試問,王爺,你真的是因爲顧念我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