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畢火上山,到現在鄭逸雲死亡,除去頭顱,其它化爲烏有,前後加起來其實只過去不到一個小時時間。但就是這一個小時的時間,幕歸山上的所有人卻都感覺彷彿過去許久,便是畢火也是這樣的感受。
“靈熒,現在下午幾點鐘?”
畢火從悲痛中咬牙退出,將奶奶的相片放回原位。
“京都時間下午三點二十三分。”
目光越過廣場,越過臺階,來到遠處的山腳,他發現周圍一片寂靜,只有山下隱隱傳來一些不和諧的砰砰聲響,分外分鐘。
“山下情況怎麼樣?”畢火又問。
靈熒道:“鄭家的人來了,是來找你的,不過,我聽他們的話,那個鄭逸雲的頭顱似乎有什麼玄機,我建議你去找過來看看。”
“那雜碎的頭顱?”
“是的,他們似乎很重視。”
畢火擡頭,“也好,既然身體毀掉,便沒有必要留下單獨的一個頭顱,也該一併毀掉。”
頭顱的位置,雖然畢火沒有留意,但有靈熒在,所以這根本不是問題。
拋棄臺階,畢火直接跳下廣場,踏進喬木叢,奔頭顱位置而去。
靈熒提示:“就在那裡。”
畢火的視野中,遠處的一個位置,出現一個紅點,紅點一閃而沒。自然界突然出現這種閃爍紅點,畢火立刻便明白,顯然,這是靈熒的傑作,意在告訴他頭顱的準確位置。
拔開帶血的草叢,可陡然發覺,出乎意料地,草叢下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奇怪,我明白看到它掉到了這裡,怎麼會沒有?”靈熒驚愕。
“會不會讓野獸叼去了?”畢火問道,靈熒當然不會消遣他,現在的問題,只有一個——爲什麼頭顱會無緣無故消失不見。
靈熒立即否決道:“不會,附近的所有景象都在我的監視之下,沒道理鄭逸雲的頭顱被叼走我都不知道。”
畢火道:“也許是大蟒蛇什麼的,這裡草叢這麼深,有條蟒蛇藏在裡面你看不到也屬正常。”
“你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那你找找看,用你的生命感應異能,希望你有發現。”
畢火感識張開,緩緩在外延伸,仔細查找着周圍每一處。
周圍的生命磁場,最大的屬於一隻麻鵲,但他卻不能指望一隻麻鵲有叼走一顆成人頭顱的能力。
“沒有。”
少頃,畢火搖搖頭。
“那就奇怪了,這裡可沒有什麼人來過,這鄭逸雲的頭顱不會無緣無故消失的。”
接下來,畢火又在周圍仔細查找一番,最終以失望而告終。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裡,怕是有一些不尋常的東西存在着。”靈熒說出自己的看法。
畢火疑惑:“什麼?”
靈熒繼續道:“你注意到沒有,之前你殺鄭逸雲時,天地變化,尤其那天地與你精神共鳴的聲音,難道你就不覺得奇怪麼?你不要告訴我那是你弄出來的,如果這樣,你別指望我會相信。”
畢火老實點頭:“奇怪。”
“所以,我才說這裡處處透着詭異。”
畢火沉默,一會兒後,突然道:“你說,這鄭逸雲會不會還沒有死?”
“應該不會,我雖然只活了二十多年,但我的信息庫裡,記載着我們靈光元素在這個世界近三百年生活的記憶,更是廣泛地包含了你們人類的各種尖端科技與機密信息,卻從來沒有見過你們人類有誰可以以一個頭顱存活下去。
你的這種想法太荒誕無稽,不可能的。”
“但願如此。”
既然找不到,畢火也不打算接着找下去,此時此刻,對於他來講,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在他內心中佔據了大片空間的那份怨恨,那份執着,那份誓不罷休。
“靈熒,說說鄭家這次來人的情況吧!”
畢火確認了方向,朝鄭家來人的方向行去,不走正道,只走最近的那一條。
“鄭家,這次一共來了三十二人,從他們的談話以及行爲我做出判斷,這三十人有三十名是軍人,兩名是古武者。三十名軍人對你造不成威脅,至於兩名古武者,從表象上來看,雖然他們都沒有達到先天武者的程度,卻都比你強,但是你手段奇怪,有時連我也捉摸不透,因此,如果你對上他們,只要方法得當,勝負難測。”
畢火一開口,靈熒就洞悉了他的意圖,畢火這是要去爲奶奶的仇,爲自己的誓言執行第一步。
“小心爲上,我建議你在暗中一個一個解決他們,如同正面對上,對方都有槍,雖然你速度快,但只要你中上一槍,那麼你就必死無疑,我也救不了你。”
這話客觀公正,得到畢火認同。不行就是不行,多說就是另一種態度人生,那是找死。
“靈熒,你不是能掩飾人的氣息麼?能不能把我的氣息完全掩蓋,讓那些古武者無法察覺。”畢火突發奇想,便在腦中問道。
靈熒回覆道:“這不一樣,我盡力施爲吧,不過,完全掩蓋我是不可能做到,我只能儘量給你減弱,還得要靠你自己注意,不能弄出大動靜。”
“嗯。”畢火迴應。
畢火的身影在幕歸山上穿梭,他轉身就看到三處巨大美觀的墓碑,它們緊挨在一起。墓碑完全由混泥土澆築而成,上面書有三個巨大的華夏楷體字——天災碑。
來到這墓碑前,他只覺身子都變得冷凝起來,不再那麼靈活,這讓畢火內心生起忌憚。
“這墓碑真邪性,我感到不舒服!”
一來到這裡,靈熒便對畢火說出自己的意見。有些事情,靈熒分析雖然客觀公正,但決策時,畢火反而能做到更合理。既然如此,靈熒也懶得越俎代庖,開始習慣只做信息分析與提供的工作。
“是奇怪。”
正是因爲感覺上的怪異,夾帶着一種另樣的情愫,畢火選擇了駐步停下,打算花個四五分鐘查看一下。
“似乎,這裡溫度雖然不低,卻讓感受到一種發自靈魂的寒意。靈熒,你說——這世界上是不是真有鬼?”
靈熒回答道:“我不是跟你講過的,靈魂是物質的,強大的靈魂可以脫離身體而存在,至於鬼,只是你們華夏文化的一種杜撰,或許,你們把強大的靈魂說成是鬼,但你們所說的鬼,跟強大的靈魂並不一樣。”
“接着說。”畢火側耳細聽,這是慣性行爲,儘管他知道這動作毫無作用,但他還是這麼做了,並且沒有附加註意力。從內心來講,對於靈熒的話,他確實來了興趣。
“你們人類眼中通常所說的鬼,是指一個人的靈魂,活着或者死去的人都會有,靈魂出身體了便是鬼。但實際上,大多數的人死去後或者活着時,靈魂是無法出體的。他們的靈魂太弱小,只處於體靈魂成型階段,若沒有身體便會消散。”
“說到這裡,有必須跟你提一下‘萬物有靈’的說法。”
“萬物有靈,意思就是所有的事物都有靈魂,有生命。而這裡的靈魂,實際上就是體靈魂,屬於最原始的靈魂狀態,是沒有邏輯智慧的。你們人類的‘量子力學’也涉及到了這一點,而這一點,構成一切真正智慧靈魂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