隕石天災在持續三天過後,漸漸停息。
此時,展現在眼前的是一副雨後春筍般的景象,躲過災難的的人陸續從藏身之處走出來,公路上,田野中,山峰頂……一眼望去,都是倖存下來的人兒。
天災之後,許多人都不得不感嘆人類生命力的頑強。天災如此恐怖,沒想到竟然還有如此多人倖免於難。
有交談,有安慰,有議論。
“活下來了,真好!”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有的人滿臉淚痕,他幾乎失去所有親人。
有的人忙於行動,畢竟災難過後,有許多機遇。
……
沒有電,沒有交通,誰也不知道這次天災傷亡情況如何。
雖然到處依舊是硝煙迷漫,但危險總算已經過去。
人們的心逐步沉靜了下來,慢慢的,相繼加入了重建家園的行列。
……
轉眼又是過去了五天。
……
一處廢墟中,一道白色的瘦小身影手持一把消防錘,從地縫中爬出,接着,他又從地縫中拉出了一名身着白衣大褂的女子。
少年兩眼熠熠有神,有着一頭烏黑的短髮,身穿一套白色顯得十分寬大的衣袍,腳下則是一雙紅色的託鞋。
一米七的個頭,乍眼看去,略顯瘦弱。
女子約莫二十七八歲,看樣子是個大夫。與少年不同的是,這大夫兩眼無神,面容憔悴,臉色蒼白,儘管長相十分秀麗,卻看着難免過於病態與虛弱,而且,她身上明顯還受了傷,後背上衣襟有一抹很大的暗紅色緋紅,這是幹後血績的顏色。
這少年是死而復生的畢火,而女大夫,卻是前文提到過那女法醫組長。
那日,他痛得昏死過去,醒來後發現,自己竟然如同在那個有着陰陽口的夢境一般,擁有了正常人的身體,身子完全好了過來,而且更加壯實了一些。雖然,這壯實是有限的,只是相對之前的骨杆身材而言,但畢火也是老大的滿足。現在,他整個人看起來,就是一個清秀俊俏,十分健康的少年小夥。
他迷濛中睜開眼睛,可眼前一片漆黑。
他用手摸索,結合記憶,得知自己現在還在那醫院般的房間之內。
“發生了何事,就算是晚上也不該黑成這樣……”
畢火摸索站起,摸到了之前的心電圖顯示儀,按下開關,可毫無反應。此時蓄電池的電量供養已然耗盡,再按也是無用。
他便在房間內再次搜索,期許能夠找到一把手電筒什麼的。
他試過去開那房門及窗戶,可門窗根本打不開,所以他只能暫時從房間內部想辦法,而第一步,自然就得找到光明。
終於,他運氣不錯,在牀前的一個櫃子裡,給他找到了一個打火機,還有一包煙。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醫院裡會有這些東西,但對於現在來講,煙是沒什麼用,但這個打火機卻絕對是個好東西。
按下打火機,頓時眼前一亮,讓他看清了房間內的情況。
房間內較之上次醒來之時並沒有太大的變化,物品擺放稍有移位,再就是多了一些灰塵。
根據灰塵判斷,現在距離他上次醒來只怕是過了有一段不短的時間。而此處空氣不悶,顯然,這房間的空氣與外界還是流通的。
門窗此時已經破爛不堪,從門被破壞的隙縫中可以看到許多水泥碎塊,從這一點畢火斷定,外面顯然已經發生了坍塌。而導致這種坍塌的,
不會是地震,地震的橫縱波不會在建築物內留下如此完好的一間房,很有可能是受到了外界的硬性摧毀,比如導彈或者火炮之類的攻擊。
當然,這些暫時只是畢火的猜測。
畢火知道自己必須儘快想辦法出去,不能在這裡等着被餓死。他找來工具,將門鎖給砸爛,可門還是沒能給打開。無奈之下,他將整扇木門化整爲零,敲成了木屑。
然後,眼前出現了一個洞,在稍稍確定了洞口的穩固性後,他從洞裡鑽了出去。
根據造型推斷,門外面就是走廊,他來到一處消防拴,從中取得一把近一米的消防錘。
突然,他的大腦中出現了一段映像,說是映像其實並不確切,這種感覺很奇怪,他之前從來不曾擁有過。
他覺得以他爲中心的周圍八到十米之內,出現了一些白色無形的氣流。
這些氣流並不影響他眼睛看物,實際上這些氣流並不是他眼睛看到的,因爲他閉上眼睛也能夠感受到這些氣流的存在。
他試着用眼睛看物跟腦中氣流相結合,看看這些白色的氣流到底是什麼。
然後,他找到了一隻蟑螂。
“NND!”
畢火沉默。
“莫非,這些白色的氣流,代表的是活物?”
想到此處,他心中下意識地一驚。因爲,他在自己的左下方兩米多處,感受到了一團人體大的氣流。
氣流很薄,很淡,彷彿隨時會消失。
“下面有人!”
畢火立即作出判斷。
“很可能跟自己一樣被困住了。”
“該想辦法救他。”
幾乎沒有絲毫思索地,畢火便開始尋找通向下方的路。
“嘿!下面的人,能聽到我說話嗎?”
畢火大聲呼叫,期待得迴應。
沒有迴應,畢火又重複了三遍,側耳傾聽。
終於,有了回聲。
“……救我,救救我!”
聲音很小,很虛弱。
“好,我馬上想辦法救你!你要堅持住!”
那團大氣流還沒那蟑螂的氣息來得雄厚,顯然很可能受了傷,甚至怕是快不行了。
舉起消防錘,畢火直接往地上砸去。
轟!
兩手被震得發麻,地面只出現了一點白印子,畢火無語。但這個還不是最讓畢火無語的,更讓他無語的是,頭頂的灰蹭蹭地往下掉,畢火不知道,是否只要自己再砸一錘子,頭頂的蓋就能掉下來把他埋了。
“這T娘D什麼工程!”
看樣子不能這麼幹,得另想辦法了,畢火想。
他沿着走廊摸索爬行,找到了樓梯。
此時的樓梯也幾乎不成樓梯,全是孔洞與水泥石頭傾壓,根本沒法行走。
但人命關天,在消防錘轟砸的幫助之下,畢火還是鑽了下去。
因爲腦海中氣機的重現,所以他的方向性十分明確。
終於,歷時兩小時,畢火來到了那人跟前。
這裡只有很小的一處空間,整個房間差不多都被碎石壓上。
這是一名女醫生,她跟畢火一樣被困在了這裡。但是,她沒有畢火幸運,受了傷。好在出事時房間內有她同事小孩子常吃的一些零食與飲料,所以,她堅持到了現在。
“你果然活了過來。”
在畢火點燃自制的酒精燈後,女醫生說道。
“你知道我不會死?”
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畢火已經猜測出來,這裡根本不是什麼醫院,而是隸屬警察系統的法醫鑑定處,而一般被拉到這裡來的人,幾乎都是確認死亡後的。
“你身上沒有致命傷,我懷疑你是假死……”
前因後果想起來,畢火恍然大悟。是問,一個死人怎麼會被放在病牀之上?——不管這個女法醫的做法有沒有幫到自己復活,但她的這種敬業精神,也是值得尊敬的。
“謝謝你!”畢火道。
“不用謝我,我也沒做什麼,想來你是命不該絕。”女法醫搖搖頭。“便是我不那麼做,你該復活的話,還是會復活的。”
畢火一笑,“你不那麼做,我估計已經被開腹破肚進行檢查了,那裡還有復活的可能,所以謝你是應該的。”
女法醫微微一笑,沒有吱聲。
“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這裡會變成這樣?我跟你怎麼會被困在這裡?”畢火又問道。
災難來臨之際,她正在辦公,有點許多的案例亟待她分析,投入的工作導致她錯過了最佳的出逃時間,當她工作完成之際,卻是已經出不去了。
“我也說不清楚,好像是天空下起了隕石雨。”
“隕石雨?”
女法醫點頭,她太虛弱了,說完上面的話幾乎費掉了她所有的力氣。
見狀,畢火也不好再問,他找到幾支葡萄糧注射液,喂女法醫喝了下去,待其稍稍恢復,在女醫院的指引之下,畢火找到了一條逃生之路,費時幾個小時後,二人終於成功逃了出來。
“吳醫生,你打算去哪裡?”畢火問,他看到了吳敏身上的工作證,知道了她的名字。
“我要去找我的父母。”吳敏說道:“謝謝你救了我,叫我敏敏姐罷,就不要喊什麼吳醫生了。”
畢火道:“那裡,你之前也不是救過我麼,一報還一報,呵呵。”
看到如此虛弱的吳敏,畢火又說道:“敏敏姐,我陪你去罷,你這麼虛弱。”
吳敏搖頭道:“不用,你肯定也有家人擔心,沒必要陪着我。”
自然是如此,畢火在甦醒的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畢老太跟李怡,只是形勢所迫,他着急也是無用。
畢火想了想,說道:“我先陪你找到熟人,確認你安全之後,我再走。”
看着眼前言辭不容拒絕的少年,吳敏心中閃過一絲感動,在畢火這個年齡卻如此明事理的少年並不多見。
“我看過你的資料,那上面寫着,你的手跟腳……”
在路上,吳敏突然開口。
“我也不清楚,一覺醒來,突然身子就好了。”
在這事上,畢火併不想多講,這事實在有點懸,說出來惹諍議。
好在,吳敏也沒有再問。
一個小時後,畢火離開李敏,自己朝家的方向走去。
臨走時,吳敏說道:“現在路上不安全,你小心點。”
“知道了,敏敏姐,你也保重。”
……
路上,有幾處地方有人正在挖廢墟救人。
畢火順道走過去看看,沒活人的時候他不吱聲,有活人時,他便提醒一句,至於聽不聽,就不是他能管的事了。
反到是這一路走來,畢火憑着一些自己這兩年多的醫學知識救了幾個人,給自己在醫學上建立起了一些自信。開始時救人是情況緊急,加上週圍又沒有其它人,逼於無奈權宜行事,現今多是主動出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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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家幾口子真是可憐,他們家的房子好好的,他們出去逃命卻死在了外邊,還不如呆在家裡呢,現在到好,就吳老師活了下來。”
“呸!可什麼憐?他們這叫現世報,丟下老人不管,死了活該!”
“哦,有這回事?”
“怎麼沒有,我之前親眼看到吳老師在樓上向兒女們呼喊揮手,可他們卻只顧自己逃命,沒一個管他的。”
“如果這樣,那這種兒女還不如不要……”
“誰說不是呢!……”
吳老師七十多歲,以年是縣城高中部的教師,後來進了教育局任職,現在退休在家,他的後輩們沒少得他的好處,可沒想到,這災難來時,他的這些子孫卻是大難臨頭各自飛,沒一個來管顧他的死活,讓民衆十分不忿。不過現在人死債消,一切都已經成爲過去。
天災造成的傷亡巨大,許多人因傷重不治身亡。
“快過來看看,吳老師也快不行了。”
“怎麼回事?”
一位倖存下來的中年男醫生趕了過來,他查看一番,說道:
“應當是煙霧吸得有點多,再加上兒女不孝,怒火攻心,要是之前還有得治,現在條件這麼差,什麼醫療設備都沒有,怕是……”中年醫生嘆息一聲,搖了搖頭。
“我來看看。”
不待她說完,一個少年的聲音傳來。
衆人尋聲望去,只見一個身着白衣腳穿拖鞋看起來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年擠進了人羣。
“小傢伙,你能看病?”
“小娃娃,你行不行?”
“你是那家的,滾一邊去,看死了人你賠得起嗎?”
“小崽子,一邊呆着去。”
……
一時間,衆人七嘴八舌,沒一個說少年好話,大夫都處理不了,他們又如何相信一個少年能夠做到。
這一帶就吳老師家的房子還可以住人,衆人借住在吳老師家,對吳老的身體自然是較爲看重。
這時,中年醫生卻突然開口,他看着少年說道:“大家讓他試試罷,也許他真有辦法。”說完,他善意地朝少年笑笑,點頭以資鼓勵。
這醫生之前救了不少人,已經在衆人心中建立起一定威信,這會她開口,衆人給醫生面子,沒有再開口阻止,反倒是有幾人不自覺給讓少年讓了道。
少年沒有說話,繞過仍舊質疑自己的幾人,走到躺在木架子上的吳老師身前,伸手摸向他的手腕脈。
稍時,少年開口道:“你們幾個幫幫忙,幫我把他翻過來。”
衆人面面相覷,你看我我看你,卻是無人動手。
“你們要不想他死的話就動作快點,遲了神仙來了都救不了!”少年見狀,大聲喝道。
這時,那中年醫生走了出來,伸手幫助少年。見醫生都出手幫忙,衆人這才行動起來,倒是把少年跟中年醫生都擠到了一旁。
“翻過來!”
“提起腰部。”
少年在一旁提點。
“弄好了,接下來要怎麼做,小子?”幫忙提着老人腰部的漢子問道。
上前兩步,少年猛地提起手掌,朝老人後頸處重重拍下。
立時,老人吐出好大一口濃痰來,痰呈烏黑之色,顯然是這老人之前吸入了不少濃煙導致。
老人劇烈咳嗽,雖然如此,但比起之前的有氣出沒氣進,卻是強了不是一星半點。
“好了,翻過來罷。”少年說道。
“吐出這口痰危險就過去了,把他衣服去掉,留一件單衣即可,再用冷水給他洗洗腳,要不了多久就會好的。”
衆人這時已經目瞪口呆,那裡還有聽進少年的話,一雙雙眼睛在老人跟畢火之間轉動,然後全體朝老人看去。
“大家按這位小弟弟說的話做。”中年醫生對少年笑笑,高興地對大夥說道。
“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少年救老人這一手,不禁讓中年醫生對他刮目相看。
“我叫畢火。”
“小兄弟,你學過中醫,會識脈?”中年醫生好奇問道。
“我看過一些醫書,懂一點點。”畢火老實答道。
“看過一些醫書?”這話聽得中年醫生滿心疑惑。“什麼時候開始,中醫看看醫書就能起死回生了?”
“你是怎麼看出這老人喉嚨中有痰的呢?”中年醫生又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畢火一時啞口,卻不知道如何回答。
剛纔,他在經過時,在一旁看到老人的生理氣機到達喉嚨時,似乎堵塞不暢,明顯跟周圍的人不一樣,這樣他就懷疑老人喉嚨中應當有異物,起先他也是不知道會是痰盂作祟的。
畢火想了想,說道:“這個……其實我之前也是不清楚,只不過我看到這位老大爺臉色紫漲,口鼻張開,便有點懷疑他咽喉處有異物。”畢火解釋,也只能這麼講了,總不能告訴他自己能看到別人的氣機,他可不想別人拿異樣的眼光看他,把他當妖怪對待。
“哦?”中年醫生回頭一想,剛纔吳老師的情況確實是這麼回事,只是這只是他一時感覺,卻沒有畢火看得這般透徹,找到問題所在。
“小兄弟,看來你一定是家學淵源的了。小兄弟你家住那裡?”
“二村尾上。”
中年醫生轉而說道:“先不說這個,我叫齊民,是縣人民醫院的大夫,你可以叫我齊叔。我現在幫人義診,正差人手,這個畢火,你懂醫術,能不能留下來幫我?”
“不能!”
聞言,畢火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他幫人只是舉手之勞,順帶而爲,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是找奶奶,在確保奶奶的安全之前,他沒有心思做其它事。
之前的畢火,要沒有發生天災,肯定巴不得有這個鍛鍊機會,但如今心繫奶奶與李怡的安全,那裡有這份心思。
“哦,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不能就不能。”
畢火不再等那齊民說話。
“嘿……”齊民欲叫住畢火,卻不想畢火腳下快得很,轉眼已經走遠,他只得搖頭作罷。
現在畢火的身體,健康得很,他自己都感慨自己現在身輕如燕,健步如飛,就是比起那些經常鍛鍊之人,也是不逞多讓。
他心繫奶奶安危,又不認識路,生怕走錯,好在雖然現在逢了天災,地貌大變,但人們的記憶還在,經過這幾天的探問,畢火已經摸清了路線,他心中急着去找奶奶跟李怡姐姐,便順手了一輛自行車。
雖然他從來沒騎過,但自行車這個東西,只要有一定的身高與平衡感,新手也能練成老手。
自行車到手沒多會兒,畢火就騎着自行車飛馳在一條破爛又長長的泊油公路之上。
路上,他視情況又順路救了幾人,都是那種生命垂危,救起來也十分簡單的傷者。至於那些看着救起來希望渺茫,又費時費力的,他覺得自己沒那個本事,還是少動手的好,自己又不是神醫,能治百病,萬一出了問題,就不好辦了。行醫之事是非多,治好了人家沒話說,要是出了問題,那就是庸醫殺人,罪責可是不輕。
“藥醫不死病,佛渡有緣人,只能願老天保佑你們。”
人命關天的道理畢火明白,但畢火只能量力而行。
通過救助他人,也讓他對自己從醫書上學來的知識有了一定的自信,不知不覺地,他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自信的光芒來。
這種自信的光芒,呈現在他幫人的當仁不讓,甚至可以說是理直氣壯之上。
“這位大哥你讓一下,我父親是大夫,這病我知道,要不讓我看下!”
“嘿!你在幹什麼?不想他死的話就趕緊把他放地上, 再給你這麼蕩下去不要半小時他準得完蛋!”
“來來來,我這有個土方法,我看一下。”
……
還真別說,這畢火之前在電視中學的一些措詞,再加上他自己東拉西扯的一些藉口,還是唬住了不少人的,當然,最關鍵的還是他後面的治療有效。
他這種隨機鍛鍊的行爲,在別人眼中就是雪中送炭,他離開時人家那個感激勁的熱情度,卻把畢火逼得立馬上了自行車閃人。
畢火這一套白衣拖鞋的形象,深深印在了一些被救治者及其親人的心中,別說畢火之前吼了他們幾句,就是畢火用拍子抽他們幾下,這些人也是不會有怨言的。相比較起來,親人的性命纔是最重要的。
或者,只有不收錢的大夫,纔是醫者父母心,才能夠打動別人,想到這裡,畢火笑笑。世間事本來如此,這誰也無法改變,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騎車遠去的畢火,聽到後方傳來話語聲。
“這小夥子真是不簡單,年紀青青醫術卻這般高超,真不知道怎麼感激他纔好……只是他騎的自行車看着怎麼這麼眼熟呢?跟我在縣城讀書的兒子那輛一模一樣,就連上面用油漆寫的字都看着這麼像,真是奇怪……”當然,他是絕對不會懷疑畢火的,畢竟,大夫,會偷東西的麼?
耳朵尖尖的畢火聽了這話,頓時手心冒汗,腳下踏車的勁兒不自覺就加大了許多,心中嘀咕不停:這作賊那裡是心虛,擺明就是腎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