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街道,兩人一路聊天,但畢火更多的,是在說“是”或者“不是”。對此,雷暴十分滿意,他就喜歡畢火這個聽話的性子,如果畢火這時是其它任何狀態,他都不會覺得滿意。
“雷老大,這幢房子後面有人在打架,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走到一座房子前,畢火突然停下,看向他所說的房子所在方向。
“打架?你是說這房子後面有人在打架?我怎麼沒看見,可我怎麼沒看見?”雷暴茫然四顧,尋找打鬥的蹤跡。
“沒有,沒有,肯定沒有。”他然後強調。
“走吧,我們不要在這裡呆着了,巡邏就應當四處走動,我們去哪邊吧,去哪邊!”雷暴說着,先一步走了出去。
“可房子後面真有人在打架。”畢火又道。
“走啦走啦!”雷暴甩手回頭說道,似乎沒有聽到畢火的堅持。
“那好吧!”畢火看了看,無奈之餘,只得選擇放棄,畢竟,雷暴是長官,是上司與領導。
不多時,他們二人走上了另一條街道,畢火很快又發現一處打鬥的位置,但雷暴不待他開口,便說道:“哎呀,我口渴了,那邊有小賣店,我去買瓶水喝。”
毫無做作的動作與言語,讓畢火看不出一絲假象,他迷惑,難道他也發現了?還是這只是一個碰巧。
“這雷老大……”
“或者我小看了他。”
其實別人打鬥與否畢火才懶得管,實際上他對陌生人都是帶着一份戒備心態,自然談不上親近。他之所以一再談到打鬥,只是因爲在他的記憶當中,警察便是管這些事兒的。如今作爲一名警察的他,職責所在。
如今華夏土地上生活着的炎黃人,許多已經找不到精神寄託,他們在交流的過程當中,漸漸把幾千年傳承的忠君思想轉化成了忠於自己職業的行爲習慣。畢火無形中被感染,不自覺便攜帶着這一份氣息。
還好,他本便沒對這些細節有什麼重大寄託,或者他在有些地方是個完美主義者,但對於那些腦子還來不及梳理的事物,那便隨它去吧,到不會自尋煩惱。
“雷老大,你不吃早點了嗎?就喝這一瓶礦泉水?”
此時,離畢火他們離開派出所,已經過去將近兩個小時,他們二人一直是步行,行人更多的是把他們當成空氣,或者是城管。雷暴累了,便找到一處廣場,在草坪邊的混凝土砌成的石椅上休息。到是畢火記得,問起雷暴關於早餐的事,當事者似乎把這件事已經拋到海外。
“早餐,早餐。”雷暴唸叨道:“不餓,不餓,我這麼胖,喝點礦泉水降降血糖,防老年病,防老年病。”
“噢,雷老大您這麼有計劃的。”既然雷暴這麼講,畢火自然不會再講什麼,他確實也沒什麼好講,他的感覺中充滿着茫然,或者說更多的是茫然,然後死命地讓自己記住一些東西,那是自己的目標,是必須做的事。而這些事情,指引着他前進。
“人活着,就這麼回事,沒意思,真沒意思!”雷暴忽然突然看到一個小男孩找媽媽要零食,臉上不自覺露出笑容,然後乍然嘟嚷,“我記得我自己還是個五六小孩,可轉眼,現在我成了一個四十的大男子漢,或者,等我下次這麼感覺的時候,我已經是即將化作骨灰的老傢伙。”
畢火看了雷暴一眼,沒有說話,這個問題,這種話,他不大明白,也不大懂。
他曾經聽奶奶跟自己講過:只要是人沒經歷過的事情,
人永遠不會明白那些經歷過這些事的人說出的話代表着什麼意思,那怕你以爲自己聽得再懂,因爲事實上,只有親身經歷,才能真正懂得。他奶奶督促他,對未知的事物不要妄下結論,哪怕有人告訴你結果,因爲你沒經歷過。無論如何,畢火牢記奶奶的每一句話,他覺得自己現在有這個實力來這麼做,執行奶奶的意志。
大道三千,條條是真理,這時候,更重要的,比的是拳頭,是實力。在三千大道中,誰的拳頭大,誰就是真理中的真理。
所以,他保持沉默,沉默是金。
“唉,沒意思,真沒意思!”雷暴吼叫:“一點激情都沒有!”
他隨口說道:“小子,我們是不是該找點事做一做呢?”
身旁,坐在他身旁的畢火臉色有異,突然擡頭說道:“那邊好像有人在打架。”
“哪呢?哪呢?”雷暴猛然站起,目中精光閃爍,四處打量,“敢在老子的地盤上打鬥,難道他不想活了?!”
雷暴這自以爲威猛無比的話更多的是被畢火一人聽到,當然,還有靈熒,何時靈熒可不關心這個,而且,雷暴可不知道靈熒能聽到。
“在那邊。”畢火亦站起。
“走,看看去!”
“是,雷老大。”
二人由畢火在前帶路,離開廣場朝一座大廈走去。
咻!
這時,一隻鐵棍毫無徵兆從前方迅猛襲來,首當其衝的畢火慌亂中連忙閃身躲開。
砰!啊——
鐵棍從畢火耳際飛過,砸向他身後,隨之就是一聲慘叫,卻是突然來到畢火身後的雷暴,被砸中了頭,慘叫聲正是他發出。畢火轉頭看到,雷暴腦袋裡的血緊隨聲音痛苦並痛快地流出,淋漓他臉龐。
“混蛋!”雷暴當即暴怒。
面對雷暴的暴怒,畢火有些歉意,鐵棍來臨時雷暴本不在他的身後,可現在鐵棍明明在身後砸中了他,這便產生了一個誤會,畢火他只顧自己躲開逃命,卻不管上司死活。
“雷老大,我給你按按頭。”畢火伸出手,要爲自己的過錯做點什麼。
“幹什麼,反怕得拿開,老大的頭是你能摸的麼?!”雷暴惱怒,以爲畢火要拿他尋開心,滿臉不爽。
見狀,畢火無奈,他可是一番好意,起碼止個血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雷暴撫着頭,沒有答理畢火,他轉身衝出,當即要找出罪魁禍首。
“是誰!誰敢襲警!襲警,啊吼吼——”
本該吵雜的路上此時僻靜,只有雷暴扭捏狂亂的胖身子在揮舞前進,尋找鐵棍的來源。
根據方向推斷,轉過一叢茂密的花木牆,雷暴聲音突然變得異常激動。
“是你,是你丟的鐵棍,你敢襲警!”
緊跟雷暴身子,畢火也轉過花木牆,看清眼前景象。
兩幫人,一幫衣衫雜亂無章,另一幫則是一式的黑色唐裝,正是畢火之前見過的龍騰幫幫衆的衣着。此時此刻,這兩幫人雖然看着還在對峙,但卻都被雷暴給吸引住目光,朝他看去。顯然,他們這些人對於雷暴這個警察還是比較忌憚的。
“不是我,是他們丟的。”一黑色唐裝青年開口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