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立刻就有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高處傳了過來,“是武烈陽嗎?我已經等你很久了,快上來吧。”
武烈陽不由得寒毛一豎,身不由己的登上了第七層,面對那個自己熟悉的背影,武烈陽強自鎮定地喊道:“呂三師伯,您回來了!”
儘管那件事一開始是呂浩然做的欠缺了考慮,但是畢竟天機被人爲地矇蔽了,世事難料。所以也不能一味地將責任推卸到呂浩然身上,而且自己剛剛的那句惡人還需惡人磨,更是犯了道家族中長幼尊卑的鐵律,這下任憑呂浩然將他怎麼處置,他武烈陽即使貴爲青木家族入家族弟子的大師兄也不能說出半個不字。
“武烈陽,你呂三師伯回來這麼多天了,怎麼還不見你來藏書閣請教啊。當初在斷水劍派,我不是說過了嗎,你和那長孫小子每個月都可以來我的藏書閣請教一些修行上的問題的。長孫小子一直在閉關,聽說是在準備衝擊在第五重期了,這我還情有可原。但我聽說你居然把自己關在廂房中,半個多月也不出家族,難道是不屑於聆聽我浩然武者的指導嗎?”
呂浩然轉了個身過來,一張嘴就是絮絮叨叨的一大堆話。
看來呂三師伯根本就沒有聽到自己進家族時候口中唸叨的那句大不敬的話,這很好。武烈陽心中爲自己逃脫了一次責罰而竊喜不已。
呂浩然看着武烈陽毫無變化的表情,以爲他沒有將自己的話放在心上,登時大怒道:“你小子這是翅膀硬了嗎?還是那根死木頭給了你什麼好處,難道他死木頭有的東西,我呂浩然就沒有嗎?”
武烈陽看到呂浩然那漫天飛舞的唾沫星子,不由得下意識的微微退了一步。
不過他也沒忘了給自己加以辯解,“這幾天我正好碰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所以就沒有來藏書閣請教了,這的確是弟子抽不出時間來,不是弟子有意要對三師伯無禮的。”
呂浩然本來也不想在這件事上小題大做,更不想因爲這件小事而失去了這麼一位大有潛力的未來徒弟,他只不過是想發泄下這半月來被木塗強行留在斷水劍派而滋生的一肚子怨氣,所以他在得到了武烈陽的解釋之後很快就消氣了。
與其自己在藏書閣的浩瀚典籍海洋中尋找有關古鏡的資料,還不如詢問眼前這位在藏書閣看守了近兩甲子的呂三師伯。
他一拍腰間的儲物袋,拿出了那面讓自己半個多月都茶不思飯不想的上古銅鏡,遞到呂浩然面前道:“呂三師伯,這是弟子從一處拍賣會中拍的一面古鏡,據說是從上古遺蹟中得來的。不過弟子研究了半個月也沒有弄清這面古鏡的來頭。”
呂浩然不以爲然地接過了這面其貌不揚的古鏡,先是略微掃了一眼,等到他看到銅鏡的背面的時候,眉頭突然一皺。
反覆看了幾遍後,呂浩然開口說道:“莫非你是懷疑這是一件器簡?”
武烈陽點了點頭道:“弟子本來也沒有覺得這面銅鏡有什麼不
同尋常之處,但是後來聯想到在這藏書閣中看到的一本古籍上曾經說過,上古時代的武者爲了追求風雅,或是爲了保住某種秘密不被他人發現,所以就發明了將典籍資料封存在一些法器之中的方法。後來的武者統一將這種保存典籍的法器稱爲器簡以別與現在通用的玉簡之稱。”
呂浩然將這面銅鏡還給了武烈陽,慎重地說道:“既然你知道這是專家族用來儲存重要典籍資料的器簡,而且又是來自時間上同我們極其遙遠的上古時期,所以你也應該明白打開這面銅鏡難度非同小可啊。”
武烈陽咬了咬牙說道:“弟子近期正在尋求一種在這個世界極爲罕見的丹方,就想這器簡中可能有我需要的東西,所以弟子會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打開這枚器簡的!”
呂浩然複雜地看着武烈陽臉上堅毅的表情,過了許久纔開口說道:“罷了,既然這枚器簡到了你手上,想必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作爲你的三師伯,我也不能袖手旁家族,這次就幫你一把吧。”
武烈陽還沒激動地開口說出一個謝字,呂浩然就擺了擺手,打斷了他要說的話。
“不過我首先要提醒你一點,對於器簡這種僅僅在上古或者更遠的時代流行的特殊手法,所以就目前而言,我還沒有聽說過在我們這個世界有人能夠採取不破壞器簡本身的方法來取得其中的資料,所以待會我會用較爲強硬的手法來對付那面古鏡。”
武烈陽問道:“也就是說,如果想要在短時間內獲得古鏡裡面的資料,就必須冒着古鏡被破壞的風險?”
呂浩然嚴肅地回答道:“不僅僅是古鏡被破壞,由於我也只是知道大致的方法,對於破壞的力度不好把握,所以很有可能會造成古鏡同裡面的資料典籍一併被毀的最壞下場。你明白了嗎?”
武烈陽低下頭,細細的想着剛剛呂浩然對自己說的一番話。
如果呂浩然有着百分百成功的把握,那他也不會對自己說這番話了,現在自己如果堅持要呂浩然幫助自己打開銅鏡的話,就必須承擔着雞飛蛋打、什麼也得不到的風險。
如果自己現在就謝絕了呂浩然的幫助,雖說呂浩然也會理解自己心中不會留下什麼芥蒂,但是要是自己慢慢地在藏書閣中尋找有關器簡的解決方法,那除非是撞到了極大的道緣,否則沒有一兩年的時間是沒法完成這個浩大的工程,而且能不能找到對的方法還說不準呢。
等到一兩年後,恐怖的千年浩劫很大可能就會全面爆發,如果自己現在不抓緊時間,將境界提升到第五重期,那麼作爲一個練氣期的炮灰想要在以後的日子中活下來,那概率是少之又少的。
經過了心中短短一番厲害權衡,武烈陽頓時明白了現在自己是沒有什麼退路了,不管呂浩然的方法風險由多麼大,對於時間緊迫的自己,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武烈陽猛地擡起頭,眼中散發着凌厲的光芒,將自己手中的神秘銅鏡遞
到了對面的呂三師伯面前,“弟子願意承擔一切後果,只希望呂三師伯您能夠全力相助!”
呂浩然欣賞地看着眼前武烈陽堅毅的臉龐,在我們家族三百多位入家族弟子中,呂浩然最欣賞的就是武烈陽身上的這股大無畏的精神,斷水劍派中面對天雷時是這樣,現在面臨艱難的取捨抉擇的時候也是這樣。
“那就隨我來吧。”呂浩然一手接過武烈陽遞過來的銅鏡,一手突然抓住武烈陽的衣襟,口中低聲喝道:“注意了!”
武烈陽只覺得眼前一花,只覺得腳下一空,迎面而來的猛烈氣流迫使他閉上了眼睛。等到他再睜開雙眼時,自己已經出現在了一個光禿禿的山頂之上。
周圍完全不是自己見過的風景,再向遠處眺望,家族中那暗合五行方位分佈的五座聚靈塔還依稀可辨。
呂浩然開口解釋道:“別看了,這裡是青木山深處,方圓十里之內都沒有人煙的地方。”
武烈陽收回了自己疑惑的目光,問道:“您這是要?”
“當然是替你打開這器簡啊。”呂浩然揚了揚手中的古鏡,爲武烈陽解釋道:“採用強硬的手段來擊破原主人加在這枚器簡上的禁制,當然只有用特殊手段啦。不過若是在家族中肆意施展開,必然會觸動護山大陣,到時候你我二人就會來個‘壯志未酬’。”
武烈陽聽了呂浩然這毫無幽默感的冷笑話,只得附和着嘿嘿乾笑了幾聲。
呂浩然見武烈陽明白了自己的用意,當即也不廢話,心意一動,他的右手上憑空出現了那柄無堅不摧的化形法寶——月蛟槍。
見到呂三師伯是要動真格的了,爲了避免誤傷,武烈陽連退幾步,又撐開了自己的真氣罩,這才放心地看着呂浩然如何施爲。
呂浩然將自己身爲絕頂武者的威壓全部放了出來,他左手上的古鏡也許是感受到了呂浩然的無邊威壓,竟然開始在呂浩然的手中不停地躁動。
“看來你還有幾分靈性,不過我呂浩然身爲一名武者,即使你上古時期的主人再如何強大,我也不會被他煉製的一枚區區器簡給嚇倒了。”
說完,呂浩然將左手高舉過頭頂,鬆開了手指,那枚古鏡瞬時騰空而起,一直衝上了雲霄。
武烈陽看到這一幕,剛準備提醒依然站在原地不動的呂浩然,話剛到嘴邊,想了想又閉上了嘴。畢竟眼前這位可是在這個世界都赫赫有名的武者級別的高手,而且呂三師伯這樣做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的。想到這裡,武烈陽靜靜的看着呂浩然接下來的動作。
呂浩然擡起頭,似乎在尋找着早已不知所蹤的古鏡的藏身之所。
又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半空中的一朵白色雲朵中突然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波動,呂浩然面色一變,將右手的長槍對準了那朵不同尋常的雲彩。
說時遲那時快,呂浩然的槍尖剛對準了那朵白雲,登時就有一道巨大的光束從雲層中射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