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薔薇宮。
腦袋好痛,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周圍好吵啊,眼睛就是睜不開,好沉……
隱隱約約一絲光線傳來,一張放大了的臉慢慢靠近過來……
“乖徒兒,你總算醒了,急死爲師了,嗚嗚……”沒等炎依緩過神來就被美人師父緊摟着喘不過起來,那高分貝的聲音居然沒有一個字能聽的清楚。
炎依愣愣的拍着面前神態有些誇張的美人師父,不明白所以,等她擡起頭才發現屋子裡站了好多人,冷若靈,絕小天,水藍軒,似乎每個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
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大家都來了?自己又爲什麼會感覺這麼疲憊呢?炎依擡手錘了錘有點暈暈的腦袋,混沌的大腦突然有些清晰起來。
昨晚似乎做了一個很美很美的夢,夢裡有一個白衣仙人……
仙人?那無數次出現在自己夢中的幻影,炎依又回想起昨晚那張一塵不染的面孔,頓時感覺一道聖潔的光芒刺得有些睜不開眼睛。
這次的夢境怎麼這麼真實呢?
“姐姐!”炎依剛被美人師父鬆開,又落入了另一個熊抱,水藍軒說話間滿是怒意,“姐姐,你記不記得昨天的事情,有沒有看到是什麼人?”
什麼?不是做夢?他真的出現了?
“城裡十餘人今早都有小二師妹的症狀,大多數雖已經醒來,可沒有一人記得昨天發生了什麼,依這種症狀來看,有點類似……”絕小天搓着下巴一本正經的說道。
不用多想,炎依自然是猜到了絕小天指的是什麼,他自己平日採花無數,自然是知道一些採花賊的手法。
美人師父聽罷,也滿臉憂色的看向炎依。
“可憐的小二徒兒,在我無淚之城失身,爲師一定替你報仇。”美人師父一陣梨花帶雨,“別怕,爲師不會嫌棄你的。”
什麼?!失身?!不要想象力這麼豐富好不好!
再去看站在一旁的冷若靈似乎也相信了這個事實,一臉的傷痛悔恨之色,炎依更是着急。
“纔不是那樣!”水藍軒扭頭衝着絕小天喊道。
絕小天像已經是猜到了他的反應,被這麼一吼,倒也沒有嚇到,只是端坐下來回之微微一笑。
“姐姐,你一定記得昨天發生了什麼吧?不是什麼採花賊,是吧?”水藍軒回過頭來抓住炎依的手臂焦急的問道,言語中怒意更濃。
採花賊?他果真是賊,卻又不是賊。雖料想他是在找什麼東西,炎依卻根本沒有把他當做賊,夢中的仙人純淨的不容人褻瀆。
“嗯,不是。”炎依解釋道。
“真的?太好了!我說不是嘛,師兄非要說是,哪有那麼多像他那樣的採花賊!”水藍軒滿眼興奮道,卻全然沒有顧忌此時的絕小天一臉的尷尬的之色。
自己風流倜儻,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形象就這樣毀在他的那一句話上,絕小天的臉一陣白一陣紫,想着平日裡自己的那些風流之事被小師弟這麼當面揭穿,也不好抵賴,只好忍着不說話了,只是一臉的苦笑。
“你還記得昨晚上的事?那人是什麼模樣?”美人師父追問道。
“恩……隱約記得一點,他好像在找什麼東西,沒……沒看清楚樣子……”炎依小聲道。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撒謊,明明是看到了那人的長相,而且清清楚楚的記得,可是爲什麼就是不想說呢?他抹去了別人的記憶卻唯獨留下了自己的,那就說明他不想讓別人知道他來過這裡。
他是不怕自己會說出去,還是已經料想到自己根本不會說出去?
這樣想着,炎依怯怯的看了一眼美人師父,師父平靜的臉上似乎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的表情,看來是相信她的話了,第一次對師父撒謊,炎依不免有些心虛。
“或許只是一個普通的賊而已,不知我無淚之城有什麼東西居然可以讓他這麼大規模的夜間搜索,看來以後要多加防範了。” 美人師父說着,看向炎依含笑道,“小二徒兒,你好好休息吧,爲師還有些事要處理。”語畢,便帶着幾個侍女搖搖擺擺的離開了。
能在無淚之城這種地方來無影去無蹤的人必定不是普通人,美人師父顯然是知道的,可是她竟然沒有再問下去,炎依想着不覺更加內疚了。
推脫自己有點頭痛,炎依打發了走了屋裡所有人,其實她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
到底想掩飾什麼呢?與那個人只不過僅有幾秒鐘的對面,居然爲了他隱瞞了師父,炎依心頭悶急了,躺在牀上,滿腦子都是那個白色的身影。夢幻的他,真實的他,交織重疊一起,讓人分不清楚。
他到底是什麼人呢?想起之前自己夢境中那瘴氣陰霾的場景,炎依竟有些害怕起來,萬一他屬於黑暗的那一邊該怎麼辦?
可是,在炎依內心深處,卻祈禱他不是……
雷鳴部落的天空似乎永遠都是電閃雷鳴,四處瀰漫着潮溼陰暗的氣息,時不時聽到幾聲孤魂野鬼的哀怨嘶叫。
大殿上,空空蕩蕩,冷冷清清。
一黑衣鬼麪人斜臥於榻上,右手支撐着頭部,傾瀉下來的長長的髮絲中幾縷鮮紅格外顯眼,看不到他的臉,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殿下站着一白衣藍髮男子,目光有些散漫。
“回來了?”幽幽的聲音響起,鬼麪人依舊一動不動。
雷鳴瀟漠微微低頭沒有說什麼,算是回答了。
“東西是否找到?”
“沒有。”雷鳴瀟漠搖頭道,臉上依舊沒有一絲表情。
“恩,下去吧。”鬼麪人的聲音很平靜像是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他翻了個身換了個姿勢沒有再說什麼。
聞聲,雷鳴瀟漠後退一步,雖然鬼麪人未必看的到,他還是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便輕身退下。
行至大殿門口,剛巧遇上一妖嬈的身影正欲踏入殿內,太過濃烈的香氣讓雷鳴瀟漠忍不住皺起了眉頭。